仇爸微蹙眉头，“您说的贵人不会是牛冠乳吧？”

“啊？您也认识牛总？”

“他就住在前面那条街。”

得到这么重要的情报，那老头也没有多待。问明了地址，便带着人去拜访大客户了。

仇爸摇了摇头，“真是越老越成精。”旋即拆开红包，“才五百万？打发要饭子呢！”

仇妈抢过支票，没好气道：“听你这口气，你有五百万？”

“没有，不过会有的。”

毕竟保安月薪2万。他入土前，差不多就有了。说不定退休工资更高。

随后夫妻俩打扫了一下卫生，仇妈说起为大师设立灵堂，订做牌位的事。仇爸频频点头，直夸老婆贤惠。于是二人一同去了丧葬店，路过小区门口的时候，还顺便调戏了一下小杨。

坐在出租车上，仇妈夸赞老公眼光毒辣。

“还是你想得周到。军人生活作风好，咱家闺女不是听话的主儿。这一刚一柔，以后得日子才过得好。”

当然，刚指的是她闺女。

仇爸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你以为我思考的这么简单。咱家闺女那是要血洗华尔街，和资本家斗，身边总得有个保镖。”

“老公，你太有才了。么么哒！”

司机师傅差点来了个漂移。从业数十年，他见过爱吹牛逼的，可是从没见过吹着牛逼，还撒狗粮的。何况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在开车时，不敢和客人吹牛逼。太吓人了。

待二人订好牌位，前脚刚进了家门，后脚牛老弟领着四个黑衣人过来送温暖。

“仇哥不够意思，醒了也不来找我。我还以为昨天没招待好你呢。”

“老弟哪里的话，以后都是一家人。”仇爸笑着看向那些泡沫箱，“这是什么？”

“有个客户送的海参、鲍鱼、龙虾什么的。这么多也吃不了，所以特意送来给老哥，嫂子，还有我-干闺女。”

仇爸眯起眼，“是个老头？”

“嗯？你怎么知道？”

他不禁骂道：“老东西！为啥只送我人参和灵芝，我又不懂怎么吃。”

随后仇爸将那些人参与灵芝送给了牛老弟。

话题自然离不开那个老头。

牛总道：“那老头精明得很。知道我收购水牛奶，几年之间，就把广西水牛养殖行业全给垄断了。其实，我更怕他。”

仇爸一副不解的表情。

“老弟做这么大的生意又是买家，难道你还怕他不给你货？”

“我当然怕了。”牛总突然压低声音，“我收他的货是往牛奶里掺。”

仇爸更困惑了，悄悄地问道：“水牛奶应该比牛奶贵吧？”

或许是牵扯到商业机密，牛总的声音更小了。

“牛奶要掺水，乳含量就不达标。水牛奶更浓。”

仇爸终于明白了。

“哎呀！做生意的就是脑子好。这不会犯法吧？”

“当然不犯法，火腿肠里还掺淀粉呢。”

“说的也是。”

聊了一会儿，送走了牛老弟，仇爸赶忙去瞧了瞧他买的那箱牛奶。当看到配料表里写着生牛乳，水牛奶时，他破口大骂。

“奸商！都该拉去枪毙。”

见他火气那么大，仇妈问道：“怎么了？谁又把你骗了？”

仇爸将手中的奶箱放在一边，不爽道：“还能有谁？卖假货的。”

仇妈瞥向那箱牛奶，回忆着那牛奶的味道。

“不可能，那牛奶特别浓和我小时候喝过的牛奶味道一样。”

仇爸不打算解释水牛奶起到的作用，反正好喝就行。毕竟这箱奶的确没有作假，写得明明白白。45也算花得值。

随后夫妻俩将牛老弟送来的海参，鲍鱼塞满了冰箱。看着那鲜活的龙虾却犯了难。

仇爸提议道：“要不中午先消灭点？等小云她们回来，再吃一顿。估计两三天就差不多了。”

“你买大蒜了吗？蒜蓉的好吃。”

“没买，有十三香。”

午饭澳龙，吃到吐，满屋子的海鲜味。

仇爸正打算开开门，透透气的时候，却见还债的人又来了。

这回是个戴眼镜的老头，他屏退左右的跟班，独自进了门。又是熟悉的剧本，仇爸感觉他接待这帮人已经有了心得。

“节哀！说说大师是怎么指点您的？”

如此悲伤的氛围，却见对方笑着询问，老头也不想再浪费演技。于是笑着问道：“您听过白羽鸡吗？”

先从美国人怎么给鸡选美讲起，又到杂交育种，再到工业化养鸡，如何喂激素，如何喂抗生素，硬是将鸡的一生压榨到15天。

仇爸听得愤怒无比，“难怪现在都吃家养的鸡。这帮无良商家为了赚钱，真是缺德到家。”

“骂得好。我跟你说美国佬再坏，那至少卖给咱们的鸡苗是两条腿。而那帮王八羔子养出的鸡是四条腿，自己都不敢吃。”

老头不怒反喜，让仇爸有些看不懂。

“您跟我说这么多，难道您不是养鸡的？”

“我是做火腿肠的。”

他很想吼一嗓子，“你做火腿肠，那跟鸡有个毛的关系？”可话到嘴边，顿时明白了，“噢！您是做鸡肉肠的？”

“我不做鸡肉肠。”

仇爸崩溃了。

“大爷！您说重点行吗？就说说大师是怎么帮您的？”

老头呵呵一笑，“我真是做火腿肠的。我们这行最爱打价格战。当年，逼得我差点跳楼。要不是大师指点，我也不会想到把鸡肉掺进猪肉里。我不干缺德事，反正我不用四条腿的鸡。”

仇爸惊了，“那您用进口的也缺德啊！”

老头一拍大腿，不满道：“嗨！你瞧瞧我那帮同行，天天掺淀粉，再加猪肉香精。我用的是纯肉，哪里缺德？再说这又不违法。如果这算缺德，那帮炸鸡店全该倒闭。我可以指天发誓，我是业界良心。但凡你能买到一根火腿肠，只有肉，那一定是我做的。”

见他信誓旦旦，仇爸无力反驳。毕竟这行的节操靠一个老头来支撑，还真不容易。估计等他不在了，老鼠肉都不舍得用，全是科技狠活。

等送走了老头，仇爸拆开红包，愣了一秒，怒不可遏地骂道：“这是良心？你他-妈要掺多少鸡肉？”

仇妈听不得脏话，埋怨道：“人家随的少也是心意，留点口德。”

仇爸将红包甩给老婆。

拿出支票一看，仇妈惊了。

“啊？1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