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崎岖。

我跟着雪白的狐狸，一步步走上老爷岭。

到了老爷岭的山巅，一名佝偻老妇手持拐杖端坐在一块山石上。

“张定安。你的命数变了。”佝偻老妇背对着我，仰头看着上方天空，口中呢喃：“现在就算是我也算不到你该有的因果。”

命数变了？

我没想到老夫人的第一句话居然会是这个。

我疑惑道：“前辈，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我不知道。”佝偻老妇看着天空许久，轻轻摇头道：“说真的，我很想杀了你，避免这方世界再有祸端。可是……可是我却发现我做不到。这些位置的因果，让我充满了不安。”

我轻锁眉头道：“前辈，为什么你认定我是这个世界的祸端？我相信命数，但是从不相信命运。命数决定了一个人的根本，但是人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你们都说我不该存活于这个世界，你们都说我一出生就是该死的，可是我现在依旧活着，而且会越活越好。”

佝偻老妇身子颤了一下，缓缓站起，转身看向了我。

“或许，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佝偻老妇轻轻点头，又问道：“你这次是打听巫王的事吧？”

这老婆子似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我也没再多说，直接点了一下头。

佝偻老妇转身走向一边，低声开口道：“跟我来吧。”

我跟在老妇身后，从另一侧走下山坡，很快便来到了一处洞穴入口。

洞穴入口很大，里面充斥着一种很奇异的香气。

佝偻老妇带着我走入洞穴之中，一直到了洞穴最深处，才见到了一座石门。

石门紧紧关闭着，在石门之上还雕刻着胡白黄柳灰五大仙的画像。

五大仙栩栩如生，而在五大仙上方还有一名女子的画像。

当我见到女子的装扮和面容之后，心中顿时惊了一下。

清鸢？

我凝视着画像。

佝偻老妇对着画像和石门恭敬一拜，随后对我缓声解释道：“这是圣女墓，不过不是巫族的圣女，而是我们妖族的圣女。”

妖族圣女？

我疑惑道：“巫王为什么要来找妖族圣女？”

“我不知道。”佝偻老妇摇头。

不知道？

我有些无语了。

这老妇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却对巫王的事说不知道。

佝偻老妇转过头对我说道：“巫王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圣女的肉身，不过圣女的肉身并不在圣女墓中。后来他离开了，我便让下面人跟着他，希望通过他能找回我们妖族的圣女。他去了西边的山里之后，便又去了你们师父朱柳喜的村子。那一天之后，你师父和村子里的人就不见了。我知道你们是来寻找朱柳喜下落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巫王到底做了什么。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朱柳喜还没死。”

如果巫王找的肉身就是清鸢肉身，那他们肯定是找不到了，因为清鸢肉身是我看着消失的。

“前辈。我在哪可以找到巫王？”我对佝偻老妇问道。

佝偻老妇回应道：“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但是你去南疆，应该能打听到他的下落。还有一件事，算是我拜托你，如果你能够找到我妖族圣女的肉身，便帮我将圣女的肉身带回来。我五仙会绝不会亏待你。”

带？

那是没希望了。

不过我也没明说，对着胡三太奶恭敬行礼道：“明白了。前辈。这一次多有打扰了，如果没其它事，我就下山了。”

“一起出去吧。”佝偻老妇带着我走出洞穴。

在我下山之时，佝偻老妇才又对我提醒道：“张定安，这方天地隐隐让我感觉不安，我不知道你的存在到底代表了什么。你说人的命运应该掌控在自己手里，我希望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尽量少做杀戮，不要惊扰这方世界的安宁。”

“明白了。前辈。”我恭敬一点头，转身下了山。

山下。

我刚走出山门。

灰大仙便窜了出来，嬉笑道：“张定安。你这么快就出来了？我们聊聊？你那天门扣带在身上不是好事，不如换给我，我给你其它宝贝。”

“不换。”我直接摇头，蹲下身子看向石块上大老鼠道：“不过。我倒是可以跟你做别的生意。五仙会开明堂现在是我掌控的，那边是关内和关外的江湖商道，要是前辈想要买卖东西，我们可以合作。”

灰大仙瞪大了滴溜溜的眼睛叫道：“你这家伙不是好东西。居然惦记我的宝贝。不换，不卖，不做生意。你舍不得天门扣，那就滚蛋吧。等到你哪一天被人杀了，我一样能想办法把天门扣弄回来。”

这老鼠，居然咒我。

不过我也不好在五仙会跟这只仙家斗法，只能不屑轻哼一声，转身走向了大师兄的方向。

大师兄见到我，急声问道：“怎么样？打听到师父下落了吗？”

“没有。不过可以确定这件事和巫王有关系。”我回应一句道：“要想找到师父，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巫王。”

大师兄凝眉：“那我们去哪找巫王？”

“目前还不好说。巫王很可能已经回南疆了。”我思虑了一下，对大师兄道：“师兄。我们先回虎啸山庄，等二师姐回来，再商量找巫王的事也不迟。”

大师兄只能点头道：“行吧。先回虎啸山庄。该死的巫王，要是他敢伤害师父，我与他不死不休。”

回到虎啸山庄。

我们在山庄里等了两天，二师姐终于从外面回来了。

二师姐许知意见到我们，追问道：“老爷岭的消息确定了？是巫王带走了师父？”

“不算带走。师父失踪了，那天巫王在南头村。”我回应道：“总之，这是和巫王有关。不过胡三太奶说，师父应该还活着。师姐，师娘说什么了？”

二师姐许知意坐下说道：“师娘已经去南疆了。师娘让我告诉你们，这件事她去处理，让我们等她消息。”

等消息？

我凝眉看向二师姐许知意：“我们就干等着？”

许知意目光扫向我道：“周野。你留家里。我和老三去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