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轻轻扣响林明月的房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她才来把门开开。

“怎么不开心啦？”

林楚走到桌边坐下，林明月犹豫了一会，还是拿出了手中的兔子吊坠。

“武馆里的小师兄送的，小姑姑，我是不是不该收下呀。”

“哇……这玉的成色很不错呢。”林楚拿起吊坠看了看：“不过明月，其实你哥说的也不无道理。”

“你现在还小，再等等也不迟。”

林楚把吊坠还给她：“你要是想把吊坠留下，我陪你去买个东西去给人家回礼，要是想算了，就还给他吧。”

“互送礼物留个纪念也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林明月轻轻点头，林楚拍拍她便起身出门了。

容知凑上前来：“如何了？”

林楚声音压低：“那小子我见过几次，长得还不错，性格也好，但不知道家里是做什么的。”

能进宋回舟的武馆，还能随手送给林明月那样成色的挂坠，想必不是什么寻常人家。

“明月还小，说这些会不会为时尚早？”

她瞥了一眼林秋：“不过秋儿这孩子考虑的也周到。”

容知安静听着她碎碎念，没忍住伸手轻柔她的头顶。

“我觉得只要你稍加引导，他们就能出正确判断。不用过于担心，要相信他们。”

这次过后，林明月每次放班都会和谷长乐一起走，在马车上等待林秋。

她犹豫了几天后，鼓起勇气在武馆门口等吴月寻。

“小师兄。”

她见吴月寻在门口不远处，轻声喊了他一声。

多日不见，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身见到她后便偷偷溜了出来。

“怎么来找我了？前几日不是都躲着我吗。”

他有些无奈，但还是出来了。

“小师兄，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她顿了顿：“这个给你。”

说完，也没等吴月寻做出反应，便逃似的跑了。

吴月寻打开手中的手帕，入目是一只银镯子。

她把手上一对的银镯子摘下来了一只。

吴月寻呼吸一滞，像是难以置信。

……

方南星有些狐疑地盯着从外面进来的吴月寻：“你干什么去了，笑得这么恶心。”

“……有吗？”

他轻抚上胸口，轻咳一声。

林秋眯着眼睛，其中缘由不言而喻。

晚饭时，他装作无意地问林明月：“你手上那个银镯子怎么少了一个？”

她动作一顿，含糊回答道：“收起来了。”

林秋还想追问，林楚把手伸到桌下捏了他一把，他才作罢。

入夜，林楚问道容知：“秋儿怎么好像很反对他们接触的样子？”

容知本来已经闭上眼睛睡了，闻言把她搂得更紧了些：“还在想这件事？”

“很难不去想呀。”

她扭了扭身子抬头看向他：“他们如果有意，不就算是青梅竹马了吗！”

“哦？你羡慕？”

他眼睛半睁，用手把头撑起，半躺着。

“这个时候的感情是最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其他的东西，多好呀。”

她想到了云楚瑜和付凝，不免感叹：“不过这种感情也是最容易无疾而终的……”

“哎！我想起来迟迟同我说过，你们也是小时候就认识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嗯，父亲那时常带我进宫。不过我与她只是点头之交，没有过多接触。”

林楚小声念叨了一句：“果然，听她说，你从小就是一副臭脸……”

“什么？”

容知凑近：“我在你面前可从来不臭脸。”

她伸手捏住他的双颊：“是啊，你笑起来这么好看，可不能让别人见了。”

“我只会对你笑，别人见不着。”

他神色认真，伸手握住她乱捏的手腕。

“睡吧，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做。”

林楚应下，转身帮林年盖好被子。

这阵子乔璟去了书院，林年又没有了小伙伴可以一起玩。

他现在大了些，到了喜欢找朋友一起玩的时候。

小满总是跟在他身后，陪着他去街上找那群没有上学的孩子玩。

今日他回来时心情有些不好，林楚见状把他抱在腿上：“小年今日怎么不开心呀？”

林年没有回答，只是把她抱着。

小满蹙着眉，脸上满是心疼：“今日有两个新来的小孩子，他们说……”

林年突然打断小满：“小姑姑，为什么他们都有爹娘，小年没有？”

林楚呼吸一滞，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们说什么？”

小满轻叹：“他们问他怎么从来不喊您娘，小年就问，什么是爹娘……”

童言无忌，两个男孩你一言我一语地给他描述。

林年听完告诉他们：“那我也有爹娘，不过我叫我的爹娘是小姑姑和小姑父。”

他们听完笑成一团：“哪有这样喊自己爹娘的！”

“你是不是没有爹娘呀？”

林年生气了：“我有！只是没有这样喊过！”

他们争执不下，小满看不过去，走上前把他带了回来。

林楚内心酸涩，眼眶泛红：“我们小年怎么会没有爹娘呢？”

容知伸手揽住林楚的肩，伸手握住他的小拳头：“是啊，小年当然有。”

林年表情渐渐变得骄傲：“他们说的那些，小年都知道！就是小姑姑和小姑父。我才不是没爹娘的孩子！”

小姑姑会做好吃的饭菜，会给他读故事，帮他洗澡换衣服。

小姑父会哄他睡觉，会在他不想走路的时候把他背在背上，还会给他买好多零嘴。

在林年的脑海中，林楚和容知几乎占据了他所有记忆。

见林楚表情不对，林年以为自己惹她不高兴了，伸出手摸她的脸：“小姑姑，不生气，以后小年不跟他们玩了。”

“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

林楚摸摸他的头，他语气坚定：“小姑姑不想让小年叫娘，小年就不叫，都听小姑姑的！”

听了这话，林楚再也忍不住，把他拥入怀中：“乖宝宝，我最喜欢你了。”

林年把头扭向容知这边：“真的吗？”

容知摸摸他的头笑道：“我也最喜欢小年了。”

他嘿嘿一笑，心情由阴转晴，瞬间就忘掉了刚才的不愉快，跑去床上玩积木了。

“回了京城就好了。”林楚像是在安慰容知，也是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