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突然昏倒过去。

一直到七天之后才醒过来。

在此期间，太后一连砍了几个太医的脑袋。

还有服侍在皇上身边的内侍和丫鬟，谁也没有逃过。

有的被拉去慎刑司做苦力，有的甚至直接被砍了脑袋。

徒留余公公一个人将功赎罪，留在皇上的身边服侍着。

要是皇上有个什么万一，余公公也不用活在这世上。

这一点儿余公公心知肚明。

对此，他对皇上的日常起居更加细心照料着。

从不假手于人。

为了自己的这条小命，再苦再累再脏，他都不敢叫苦一声。

幸好在七天之后的夜半三更之时。

皇上的眼睛微微睁开。

手指微微动弹。

对于时刻关心皇上生死的余公公来说。

他高兴的喜极而泣。

激动的差一点儿上去抱住皇上。

“皇上，您终于醒了，吓死奴才了。皇上，你觉得如何了？皇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皇上想不想吃些什么东西……”

一连接着好几个问题，余公公都没给皇上回答的机会。

也没想起来要给皇上请太医。

听着余公公的这些关心，又有些语无伦次，皇上无语。

他看向床蔓，才侧头看向余公公。

这时，他的思绪才慢慢飘了回来。

回想着那日，他昏迷之前的情况。

“朕躺在床上多久了？”

余公公擦掉脸上的泪水与鼻涕。

“回皇上，您躺在床上已经七天七夜，差点儿把奴才给吓死了，如今你能醒过来，真是上天对奴才的恩赐。”

皇上无语的看着余公公。

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不忘跟他表示忠心。

他的忠心，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该灵活的时候，却没转到点子上来。

“七天！”皇上重复着这两个字。

“他们是不是已经离开京城了？”

“谁呀？”

余公公这七天来不眠不休的，在皇上的跟前伺候着，眼圈都黑了一大圈，脑子更是像被灌水一般，转不动。

没明白皇上跟他说的是谁？

“梁王陆晨枫。”

皇上的提醒，余公公这才回过神来。

皇上没醒，他哪里有心思去关心这些。

按道理来说是应该离了。

不管如何，眼下都不能惹皇上生气，更不能让皇上知道他是愚蠢的。

他斩钉截铁说：“皇上，他们在第二日一大清早便离开了京城，您有何吩咐？”

皇上拳头紧握。

咬牙切齿的道：“梁王妃也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吗？”

余公公心里咯噔一下。

皇上醒来的第一件事，竟然还在惦记着梁王妃。

［色字头上一把刀呀，皇上，你就不能醒一醒吗？老奴这条狗命可是系在你身上了，你为了老奴着想，也要把这个色字给戒掉呀。］

余公公在心里哀嚎着。

可惜皇上听不到他的心声。

余公公急忙开口：“回皇上，梁王妃确实已经离开，包括白家那丫头也跟着离开。”

“朕同意他们离开了吗？竟然不辞而别，他们这是要造反吗？”

对此，余公公好心提醒，他怕皇上睡了七天，把所有的过往都给忘了。

“皇上，那天您还参加了送行宴，这便是默许他们离开，对此，所有的大臣和官员都没说什么。”

“哼，朕只是让梁王离开，梁王妃何时能跟着一起离开了？”

皇上说完这番话，也知道自己的这个理由有点儿说不过去。

所以又重新解释了一句，“难道他们不知道朕卧床不起吗？就不应该在皇宫里侍疾吗？”

余公公瘪嘴，别人又不是你的妃嫔，为何要在边上侍疾？

除非是太后即将要殡天，或许有理由把他们留下来侍疾。

余公公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闭嘴不言，静等皇上发话。

皇上掀开薄被，翻身下床。

才刚站起身来，两腿一软，使不上劲，差一点儿摔到地上。

幸好有余公公在边上给他架起来。

皇上有些吃惊的看向自己的双腿。

“朕的双腿怎么了？”

余公公也被吓得够呛，“皇上，您莫要担心，奴才这就去把太医请过来。”

皇上却阻拦他，“先告诉朕，朕的腿到底怎么了？”

“回皇上，您的腿或许是长时间没有活动，所以才会发软无力，太医来再做决定。”

“嗯，让人去把太医叫过来，你去把朕的圣旨拿过来，朕要亲拟圣旨。”

余公公走出门口，吩咐其他人去叫太医。

自己把一张空白的圣旨递到皇上的面前。

皇上坐在床上，没有桌子。

可怜的余公公只能弯腰弓着，把背给皇上当书桌使用。

皇上没有任何犹豫，快速的在圣旨上写下一封圣旨。

余公公直起身来，接过墨水没有干的圣旨。

“把这道圣旨以最快的速度传下去，务必在梁王他们抵达梁地之前，把他们召集回来，不得有误。”

余公公瞥见圣旨上的内容。

“皇上，这或许会激发梁王的叛逆之心，万一他不回来呢？”

“哼，只要他不回来，朕便有理由出兵讨伐梁地，不管用任何理由，都要把梁地给收回来，至于梁王这个人，也没必要留着。”

余公公能想到皇上惊醒之后是如何的愤怒。

却没想到，皇上这是要跟梁王动上真格的了。

不过梁王要是敢抗旨，确实有叛逆之心，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余公公快速瞥了一眼皇上。

见他眼中没有一丝的犹豫。

想来，皇上有这个主意已经很久了吧？

至于给梁王下药或者是暗杀之类的。

那都是在刺激梁王对皇上的不满。

皇上可真是够腹黑的，不知道其他藩王听到梁王的下场，他们又会做何感想？

会不会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皇上，要不要找江丞相他们来商量一番？”

皇上直接拍手否决，“找他们商量什么，只会反对朕，只要圣旨一出，他们就算再如何的想阻止，也是只能作罢。”

余公公不得不提醒，“皇上，国库已经空了。”

皇上瞥向那道圣旨。

写的时候他倒是忘了这一茬。

可是那又如何，区区一个梁地而已。

偌大的一个国家，难道还支撑不起攻打梁地的军饷吗？

“还不快下去，杵在这里做什么？国库空虚是朕该想的问题吗？那要户部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