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林德对于快捷短语是否就是圣言术还是有些不确定的，但从塞拉菲尔的表情来看，就算不是，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

从塞拉菲尔的描述来看，历史上确实有部分和550C建立了联系的人，也就是所谓的圣徒，获取了部分的权限，能够通过部分快捷短语来使用神术，甚至施展权柄和奇迹。

当然了，这些人使用的神术可能加起来也没有林德现在能够使用的多，不过这些人大部分本身是高阶职业者，所谓的通过圣言施展的奇迹，基本也是靠着自身的魔力大力出字面意义上的奇迹。

看着塞拉菲尔那期待中又带着点狂热的目光，林德提醒道：“就算学会了这些咒语，也是无法使用的。”

“这我们自然是知道的。”

塞拉菲尔并不介意，历史上的圣言几乎都没有保留下来，或者是在保留下来的途中发音和原本差距越来越大，从而导致失去了效果。

提灯梦境为何如此地想要学习圣言术，为什么说学会了圣言术，提灯梦境就能重新回到圣光的沐浴之中，重新成为正教？

因为完整且正确的圣言术，完全可以当作立教之本，不断地传承下去，就算现在提灯梦境当中没有人能够使用，可一旦未来的后辈当中，出现一两个有天赋的人，就能依靠圣言术重新举起宗教大旗。

神谕提灯虽然拥有着女神的部分权柄，但本质上是个法器，还没办法轻易的拿出来，更别提通过神谕提灯来筛选有天赋的信众了。

塞拉菲尔轻轻地取下了腰间的提灯，推到了桌上。

“这是我们的诚意，也是我们的学费，而且我们也觉得，您比我们能更好地发挥这盏明灯的作用。”

林德倒也是不客气，接过提灯就仔细的端详了起来，除了之前在柏妮丝侵入自己梦境的时候见过一次，这盏灯林德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

与其说女神的神谕是这个提灯，不如说是教会把女神的神谕做成了提灯的样子，真正的神谕其实是提灯当中那个散发着光明的碎片状的物体。

塞拉菲尔的声音适时地在林德耳边响起：“这个神谕当中蕴藏着女神对梦境的权柄，我们正是通过这部分权柄，才衍生出了操控梦境的魔法。”

仔细回想起来，550C都已经能通过灵魂和精神与地面上的人建立连接了，那么能操控梦境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历史上搞不好就用这种方法降下了一些“神谕”，来帮助地面上的人。

但是让林德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这居然也是女神独有的权柄，之后得找个机会问问550C才行。

如果林德是在不知道550C存在的情况下得到这块碎片的话，说不定会觉得这只是一个单纯的发光物体，虔诚的信徒也只会把这块碎片当成女神的神谕。

但得知550C现在还挂在天上，甚至天上还有起码一个空间站的时候，林德看着这块号称从天上掉下来的碎片，却有了一种其他猜测。

“我明白了，但我只是借用，过段时间这盏提灯就会还给你们，作为交换，我可以教授给你们一部分圣言术和一些语言的基础知识。”

凡是不能做绝，合作也一样，两边各自留一线，合作才能维持下去。

提灯只是借用，林德也没有理由倾囊相授。

没预料到事情会如此顺利的塞拉菲尔有些激动的用颤抖的语气问道：“那么可否允许我们在您的领地上开设教堂呢？我们保证会全权经过您的审核，完全按照您的规定行事。”

“先以交流的名义留在北境吧，你们之前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可以先尝试做一些只有你们能做到的事情，之后再慢慢地转型。”

转型不是一蹴而就的，林德的这个提议也是在试探各方面的反应，中央教廷会怎么想？其他和提灯梦境发生过战争的教会又怎么想？这些哪怕提灯梦境不在乎，林德也必须替她们考虑。

塞拉菲尔点点头，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超乎想象了，更何况在苏醒之前，塞拉菲尔已经考虑过了转型的问题，现在不过是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罢了。

随后，塞拉菲尔又和林德详细商谈了提灯梦境在北境的合作安排，并且介绍了神谕提灯所蕴藏着的权柄，而林德作为交换，也教授了塞拉菲尔一句快捷短语。

很显然，塞拉菲尔虽然天赋出众，但也没办法当场使用这些短语。

而且在这些短语之前，塞拉菲尔加上了一大堆对女神的敬语作为前缀。

对此林德也没多说什么，塞拉菲尔或许不懂550C，但肯定比林德懂宗教。

等到送走这批客人之后，林德提起了桌上的提灯仔细端详了起来，虽然里面的光芒并不是很耀眼，但却十分的明亮，直视的话还是有些晃眼，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模样。

对着这盏提灯祈祷，也没有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

虽然很想再访问550C问个清楚，但林德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毕竟现在林德的精神已经非常疲惫了。

而且太过依赖550C也不好，林德也不想变成单纯的550C发射器，一切都交给550C代管，遇到问题了就大喊一声550C。

正如550C所说的，一切机械降神的手段造就的都只是空中阁楼，最后招致的只有毁灭。

“结束了？”

等到林德拿着提灯从会客厅回到书房，就看见蒂亚探头探脑的朝着林德的方向打探，好奇的看着林德手上的提灯。

“没错，今后提灯梦境会开始在北境立足，我对她们做了约束，应该不会再和普通人起冲突了。”

而蒂亚则是怀疑的问道：“真的吗？”

“至少不会再对其他人的信仰指指点点了。”

林德说得没错，提灯梦境的信徒们确实会遵守北境的规矩，不会再对其他人的信仰指指点点了，但这更多是带有一种优越感，毕竟女神苏醒了，她们也从旧日遗民这里学习到了圣言术，已经完全不在乎其他宗教的看法了，而不是真的尊重了他人的信仰。

“这就是提灯梦境手中女神的权柄吗？”

经过林德简单地介绍之后，蒂亚眯着眼睛打量着林德手中的提灯。

林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着阴影说道：“让研究所那边送一个遮光镜过来。”

透过遮光片，林德终于看清了提灯当中发光碎片是什么，那是一块极具未来感的金属板，其表面在墨色遮光镜的作用下，依旧能依稀看到上面散发着的，宛如能量实质化的光芒。

金属板上，复杂的电路纹路以极高的精度蚀刻而成，微细的线路交错盘绕，边缘甚至还能看到一个类似接口的地方。

只可惜整块金属板，尤其是边缘有很明显的灼烧痕迹，虽然一直在散发着能量，但还能不能用姑且存疑。

蒂亚透过遮光片，不断地打量着这个女神的神谕，并且问道：“这上面的线路是不是和你们的那个法阵有点像啊？”

林德没有回答，而是将这件事记到了自己的笔记本上，这块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是550C自己送下来的神谕，更像是发生了意外从天上掉下来的。

林德抬头望向了天空，天上真的是只有个空间站和AI那么简单吗？

550C虽然看起来有问必答，但当林德向550C申请技术支援的时候，550C那一瞬间的迟疑就已经说明了550C并不是简单的AI。

说550C有感情也好，有自己的考量也罢，林德能感觉到，550C确实对自己隐瞒了许多事情。

但也正如550C所说，祂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存续，从现在来看，550C也确实为人类的存续做了不少的事情。

将思绪放下，看着不断小心翼翼的触碰着提灯的蒂亚，林德来到了传讯机旁边。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将550C的相关信息，和快捷短语一起发送给老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