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霜听完，给林姨娘这超低档战斗力打了一分，满分一百分。

从零到一，进步了，但不多。

但偏就是这才被打了一分的话语，刺到林寻雁了，让她颇觉面子挂不住，小声喃喃，

“这傻丫头还真有几分厨艺啊？”

顿时，送到嘴边的糕点都不香甜了。

林霜霜有些古怪地看着这姐俩，这战斗力真是出奇一致的低啊，大夫人怎么教的她闺女？

还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姐俩凑一块，怼仗都怼不起来，跟小孩儿闹着玩似的，都是两句话就能憋个跟头的主儿。

也不知道以前林寻雁都是怎么把林姨娘欺负得那么惨的，合着得亏了以前林姨娘没“觉醒”呗？

林寻雁这边，直接放下了刚拿起来还没吃的糕点，为了掩饰尴尬，清清嗓子，直接开门见山，说起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嗯...那个...林乔...三妹，你把那什么...嗯...将军的衣裳尺寸给我...给石榴说一下。”

“将军的衣裳尺寸？二姐要将军的尺寸做什么用？”

林姨娘经过林霜霜前一晚的“点化”，也不那么傻白甜了，

听了林寻雁的要求，好像有点明白她非要住进将军府的目的了，心中有些不痛快地问道。

林寻雁翻个白眼，找了个自己都不信的借口，

“做什么用？自然是做衣裳用。

我好歹借住将军府这么久，总该给主人家表示一下感谢才是，总不能像你一样没个正经教导，不识礼数。”

见林姨娘不说话，林寻雁接着有些气急败坏道，

“要不是这府里的人都一问三不知，你以为我稀罕问你？你还不赶紧说，是要让我请你说吗！？”

林姨娘一时间又想指责林寻雁一个闺中女儿不知廉耻要给妹夫裁衣，

又气愤林寻雁侮辱自己和自己姨娘没有正经教养，

但到底樱唇微张，没说出什么有力的话来。

等待“礼让一回合”结束的林霜霜，在一旁说话了，

“林二小姐，我看您身重（体重）保准很轻。”

林寻雁傲慢一笑，只以为自己最近节食有了成效，

“那是自然，算你个傻丫头有眼光。”

“哦，那就是了，看来我果真没看错。您这么不要脸，又这么没心没肺，身上少了这么多东西，身重肯定是轻的。”

林霜霜双手一拍，哈哈一笑，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

林寻雁寻思了两三秒才明白过来，

“你！你敢骂我！石榴，给我掌嘴！昨日这蠢丫头就骂我，我不与她一般见识，竟助长了她的威风了！给我掌嘴！”

她这两天三番两次被林霜霜讽刺，气得不轻。

石榴立马上前一步，冲着林霜霜抬起手臂，喝道，

“大胆！林霜霜你敢辱骂二小姐，还不跪下认错！”

林霜霜收起笑脸，一把抓住石榴扇下来的手腕，厉声回道，

“呵，跪下？林二小姐可真是好大的脸面！

告诉你们，这里不是大学士府，少给我在这癞蛤蟆插鸡毛掸子——装大尾巴狼！

不想被骂，就少来别人的地盘上撒野。

林二小姐一闺阁女儿，不知廉耻，贸然入住别府，还要给外男裁衣！

这事传出去，别人可就要问问堂堂大学士夫人到底是如何教导女儿的了！

还自诩什么大府嫡女，净搞些私相授受的恶心做派，真是惹人耻笑！”

“你！你！死丫头！你一派胡言！”

林寻雁自小被捧着尊着，从未被如此羞辱过，面上挂不住，骂又骂不过，气急之下扭身就奔了出去。

“林霜霜你个小蹄子，满嘴胡言乱语，你等着，以后有你好受的！”

石榴来不及做出应对，眼看林寻雁跑远，只得放过狠话就赶忙追出去安慰，

“小姐，小姐，您慢些！”

林姨娘看得瞠目结舌，一直被迫承受欺辱的她，还不知道世间可以有这么多刁难人的话语。

毕竟林寻雁自小欺负她，都是动手不动口，动口一般也就张张嘴哭诉几句，求大夫人罚她，还不曾像林霜霜这样话锋犀利过。

“主子，奴婢想着雨前龙井需得好水冲泡才好，便自作主张去煮了咱们之前收集的露水来泡，您和霜霜快来尝尝。”

青竹的声音打断了林姨娘的思绪。

林姨娘回神，露出一抹浅笑，

“难怪你去这么久才回，我都没想到用露水冲泡，多亏你记得。霜霜，快过来尝一盏。”

林姨娘刚刚若有所思的样子都进了林霜霜眼中，这会儿听到林姨娘唤她吃茶，发自内心地回以一笑，

“来了。”

林霜霜知道林姨娘还不习惯“战后复盘”，尤其是心思还未扭转过来，

因此二人心有灵犀地都未提起刚刚林寻雁一事，倒是仿佛刚刚无事发生一般。

吃糕品茶的功夫，林霜霜突然想起菜种的事，跟林姨娘提道，

“姐姐，我想今日去一趟南市集，逛逛那些稀罕玩意儿。”

林姨娘心里乱七八糟的，却还是有求必应，

“好啊。青竹，你去前院跟肖云说一声吧。”

青竹快速咽了最后一口糕点，躬身退下，“是，主子。”

看着青竹离开，林霜霜想起看过的古装剧里的大宅院剧情，问道，

“姐姐，将军府出门从来都这么方便吗？上次也是，没走什么流程就出去了，都不用对牌？

我不懂什么规矩，但是你可千万别为我徇私呀！我不怕麻烦的，按照府里要求来就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林姨娘轻轻摇头，柔柔道，

“霜霜莫要担心，不是徇私，是本就如此。

刚进府时我怕行差踏错，便让青竹去打听府里的规矩。

问了府里的老人才知道，将军府比大学士府的规矩少了太多。

后来又细细了解才知道其中缘由。

将军府人丁不茂，所以阖府下人并不多，且多为陈家军里退下来的军士及其家人后代，很少从外面买人。

故而即便某些下人有点儿小心思，却总体上都忠诚得很。

加之府里就将军和老太君两位主子，仆忠主少，

所以在我入府之前，像进出门用对牌这类繁杂无益、耗时耗力的步骤，就早已经被老太君给取消了。”

林霜霜听到最后，突然对这位丧夫失子的坚强老妇人产生了一丝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