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珺紧张的忘了呼吸，挣扎着想要下来，卫坚却抱紧她，径直走入内室，将她放到床上。

不等柳春珺说出拒绝的话，他单腿跪在床边，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柔声说道：“明日就要出发了，早些休息。”

卫坚说完，迈步出了柳春珺得房间，边走边喘着粗气，这鹿血酒的滋味虽好，下次可不敢再尝试，喝完后的滋味可不太好受。

小吉见卫坚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脸色红的吓人，忙上前迎接。卫坚燥热难受，边走边道：“备水，我要沐浴。”

净房内水哗啦啦的响着，不知过了多久，小吉坐在门口都快睡着了，才听到净房门开了，他一个激灵站起来身，将睡袍展开，替卫坚穿好。待卫坚去了内室睡觉，小吉进净房收拾，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咸味，小吉偷偷笑了。

另一边，柳春珺看着泰安郡王远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不忍。她看出他今晚跟平时大有不同，刚刚拥着她的力度太大，像是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他眼神闪躲着她，偶然的对视，她瞧出了他眼中的情欲。

可这事，与她还是一种阴影，记忆最后还是陈朝安的暴力。那时候金桂喝了毒酒，陈朝安发现了她的心思，疯了一样把她摁在床上行事，似乎占有了身体就是占有了心灵。她反抗的太激烈，陈朝安便用汗巾子将她捆住，事后她的手腕和脚腕都是青紫的……那段日子里，陈朝安不知疲倦的施暴，那个孩子就是那时候来的，所以她喝下落胎药的时候，没有一丝的犹豫。

柳春珺眼角滚落一滴泪，他是不一样的，他不会强迫她，不会让她难堪，难受。

客院正屋和东耳房两张床榻上，两人都是辗转反侧，不知翻滚了多少次才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艳阳高照，暖风醉人，卫坚起床后吩咐小吉：“将那件天水碧的春衫拿给我 穿。”

小吉抿嘴一笑，从柜子里找出那件衣裳，替卫坚穿好。这衣裳张可早就让尚衣局的人改过了，卫坚现在穿着正好。卫坚对镜看了两眼，满意的点点头，挑了一只金镶白玉的金冠配这件春衫。

院子里的桃花已经落尽了，结了一树枝头大的小桃子，毛茸茸的，十分可爱。卫坚站在桃树边，长身玉立，等着柳春珺。

柳春珺穿着的是一身月白色的裙子，上头绣了杏花，头上簪了两朵栩栩如生的绒花发簪，瞧着十分灵动，她笑着走向他，两人站在一起，恰似一对璧人。

“好看吗？”卫坚笑着指了指身上的衣裳。

柳春珺绽开笑颜：“好看。”她看着他的眼神闪着光采，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眼前人是心上人，怎不叫人沉沦。

巳时刚过，众人到了济宁城门，睿王骑着高头大马亲自将卫钧、卫坚叔侄俩送到这里。卫卉也跟着睿王一起前来送行，不时看着柳春珺和卫坚笑笑，看得柳春珺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十四弟，一路保重。哥哥也帮不了你什么……”睿王有些愧疚的说道。

卫钧笑了，看着睿王别有深意道：“九哥这么说，不如跟我和垚儿一起进京讨粱……”

睿王脸上愧色顿消，正色道：“十四弟别开玩笑，我守着祖宗遗训，不会违了祖制的。十四弟若是缺银两，我可以赠予一二。”

卫坚理解睿王，不管卫家是谁坐上皇位，他都是太祖亲封的睿王。若是随着他们叔侄去讨梁失败，他的王位不保，还得全家被赐死，实在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气氛有些紧张，卫卉脸上也没了笑意，站在睿王身后，瞪着卫钧。

卫钧脸上笑意不减，看着睿王道：“我不仅要你的银两，你的护卫军、济宁府我全要了！”

睿王大惊失色，垂着的手悄悄握紧了腰间佩剑的剑柄，冷声道：“十四弟这是何意？”

卫钧进城之前答应了不带任何兵马，他和卫坚只带了十几个仆从而已，能掀起什么风浪？睿王稍稍定了心，又想到卫钧自小鬼点子就多，把目光投向了泰安郡王。

卫坚并不知卫钧做了什么安排，他目光深沉看向卫钧，心里猜测着各种可能性。

“王爷，今上得位不正，朝堂昏聩，王爷身为卫家人，理当赶走奸佞，另立明主，这也是卫家人的职责，太祖皇帝泉下有知，也会赞同此举。”睿王府长史洪越突然跪地大声说道。

睿王一愣，看向卫钧的眼神变得复杂。卫卉闻言气得抽出马鞭，一鞭抽在洪越身上，怒骂道：“叛徒！”

睿王低头看着洪越，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是太祖亲封的睿王，这辈子只要不谋反，到死都是睿王。

可他王府的一众署官，到死也就是王府署官，级别和权势的上限已经在那里，若想高升，自然是要往京城。卫钧只怕就是抓住了众人的这种心思，威逼利诱，莫不服从。

“管其，你说呢？”睿王看向卫军统领管其，眼眸深沉，幽幽问道。

管其低下头，不敢看睿王的眼神，他单膝跪地拱手道：“王爷，洪长史所言极是，太祖有训王爷守城，王爷理当尽责！”

太祖分封诸子皆往边境，远离皇城，自是为了保证诸王不会威胁到皇权。他又担心皇城内乱威胁到卫氏一族的皇权，便在南下入京咽喉上设置了济宁为封地，封一向忠厚耿直的九皇子卫铠为睿王，拱卫皇城防卫。是以，睿王除了手上三千护卫军，还有一枚太祖钦赐虎符可以调动兖州府守军。太祖曾对他说，他不仅为睿王，更是卫家的“守城王”，此事机密，知之者甚少。

卫铖作乱的时候，睿王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动用虎符。一来卫铖动作极快，当夜逼宫，第二日一早便发了矫诏，睿王来不及反应，二来睿王想着卫铖也是太祖血脉，同是卫家人，算不得颠覆了卫氏皇权，便没有出手。

也就是那次犹豫，他召集人手又解散了众人，洪越和管其几人知道了这件机密要事。

“你……你是如何得知……”睿王咬着牙看着卫钧，眼神中有震惊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