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割裂？难道小叔你……”杨鑫钰不知道该怎么组织下文，只能讲到一半停下来。

“有人盯上我了。”杨二接过话茬。

杨鑫钰还没想好怎么接话，杨二接着说：“宏钰和霜钰也要麻烦你了。”

“小叔，你……”如果放在以前，杨鑫钰可能还会想和杨二一起渡过难关。但现在下定决心之后，他不免想得多些。

杨二会遇到这些，是因为他本来就是加害者。

杨鑫钰不想承认自己是共犯，但他也不能再厚着脸皮说自己一定清白。

“凭你自己的话，不用像我这样弄得猫嫌狗厌，也可以让杨家维持现在的高度吧，”杨二神色黯淡下去，“如果你父母还在，我也不用做这些事的……”

杨鑫钰的话彻底被堵了回去。

阻挠共妻法案落地的目的是达到了，但他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能不能想办法把那些人挡回去……呢？小叔你做过的事……我也会想办法抹平。”杨鑫钰在心里告诫自己。

这是最后一次。

这次帮小叔金盆洗手，他就再也不涉及这些阴暗腐朽的权力场，专心当他的司令，成为随春生希望的那样。

“哪那么容易……你知道是谁想搞我吗？是EU那些恐怖分子！从你爷爷那一辈开始他们就在活动了！集整个帝国之力也清理不干净，你有什么资格说挡回去？”

杨鑫钰再次沉默了下去。

“……”看着杨鑫钰失魂落魄的神情，杨二也不好再说什么重话，“你安分一点，没事再去军委刷刷存在感，尤其是和陆荣广。她这条命就是靠你父母救回来的，以她的性格不会不帮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

……

很快到了休完假回军部复职的时候。

随春生先去找了安瓦尔。

尽管自己已经不受共妻法案的束缚，但这条法案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好事。大家族的omega有家族作为后盾，也仅仅只是能获得尊重，没有丝毫自由可言。而像随春生这样没有出身的omega，在一个alpha面前都毫无反抗之力，在一群有权有势的alpha面前，只能被搓圆捏扁。

omega的确很珍贵，但omega的珍贵是对帝国的生育率而言的。抛开自然生育的能力，omega在alpha面前不具备任何拒绝和自保的能力，哪怕是omega协会，能提供的帮助也仅限于医疗，做不到时时刻刻都能督促alpha善待omega。

除了少数真的能靠系统分配到真爱的AO伴侣，大多数omega最后的结局都是死在产床上或者郁郁而终。

只是因为大多数omega死的时候已经过了生育窗口期，没有价值了，所以才没有引起重视。

随春生只觉得讽刺。

omega就像是屠宰场里圈养的种猪，毫无尊严。

他当初会选择暂时给EU办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阿佳妮同样也在进行生育相关的研究，哪怕还没有完全完成，能达成的效果也已经超过了帝国这个强制分配的基因匹配系统。

在域外基地生活的人，至少不需要忧虑自己被分配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对象。

“随副官，你的伤都好完了吧？”安瓦尔对随春生的来访有些意外。

毕竟自己和杨鑫钰为了他骂了两架了，他还以为随春生就算不讨厌自己也会和自己划清界限。

随春生的举动自然是带了私心——他们之间无论如何都是没有结果的，他不应该再耽误安瓦尔，但如果耽误安瓦尔这一时可以为共妻法案的落地增添阻力的话，他想去试试。

“我没事了。”随春生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直接和安瓦尔开口还是该迂回一下。

“随副官……是不是想和我聊关于共妻法案的事？”

“你真是……”随春生久违地笑了笑，“每次我遇到麻烦的时候你都知道我想做什么。”

“那可真是对我的最高评价了。”安瓦尔也回之一笑，连眼睛也笑得眯了起来，“随副官真的很反感这件事的话，我也有些朋友可以帮帮忙……具体怎么帮忙……下班时间我再和随副官慢慢商量吧？”

随春生答应了安瓦尔。他心里还一直惦记着赵定乾和自己透露的关于蓝花楹的事，和安瓦尔聊完第一件事就是去机库找蓝花楹刺探情报。

“你说赵定乾和沙费罗夫啊……唔……好像确实都认识……”蓝花楹的语气听起来很纠结，似乎是在绞尽脑汁回忆，“我之前都是在东北联合防线来着……沙费罗夫听名字肯定是北大陆的人……赵定乾……赵定乾……啊，是那个天天拉人打牌赚钱的穷鬼！”

“前辈和他们两个关系很好吗？”

“不好吧……因为钱都输给赵拔毛和他急眼过，后来那一个月全靠荣广接济我。至于沙费罗夫……应该是特别喜欢摆臭脸那个？不熟不熟，没讲过两句话，不过他经常和荣广吵架。”

“……他们两个看起来暗恋你的样子。”

“噗……你骗鬼呢！”

“也是……前辈应该和陆上将……”

“不准造谣！我们才不是恋人那种浅薄的关系！”

“……好。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随春生再次试探起了蓝花楹不愿意告诉他的那些事，“赵定乾前辈和我说了和前辈有关的事，我想来……求证一下。”

“嗯……你问吧，回不回答看我心情。”

“他说前辈你是被军委逼死的？”

“……”

“我知道我的问题有些冒犯，但一想到我也可能经历这样的事……我想先了解一下，做点心理准备。”

“啊啊……也是……总不能像我一样死得不明不白，”蓝花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失落，“军委让我上前线是为了查明虫族出现的真相，我是唯一一个超S级精神力的机师，也是唯一一个能听到虫族说话的人……具体的他们也没告诉我太多，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

蓝花楹顿了顿，又接着说了下去：“虫族……不是本来就生活在宙域中的生物，而是启航前时代的人造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