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止战嘴角微扬，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俯身拾起地面上的一截断裂树枝，在半空中随意地挥舞比划着。

红月止战的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周语柠，轻声问道。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适合当一名武者呢？"

周语柠闻言，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红月止战，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片刻后她缓缓开口

"可能像你这样总是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解开那些错综复杂的难题，有时却又心狠手辣绝不放过任何一名敌人。"

说到这里，周语柠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补充道

"而且…你不仅实力强横无比，更怀有一颗坚定正义之心......"。

红月止战听见对方的夸奖后有意无意的摆动身子，使自己看起来的坐姿更加端正。

红月止战轻咳一声，微微挺起胸膛

“咳咳，你不说我都不知道自己那么优秀，不过现在就我一人听见有些浪费你的这些称赞了，等以后面对大场面时...”。

“啪”。

周语柠被红月止战的话逗笑了一会儿，忍不住拍了一下对方的手臂。

随后周语柠深吸了一口气，盯着红月止战的眼睛认真说道

“或许像你这样的人才适合当一名武者，也能够走得更远”。

红月止战看着忽明忽暗的火堆，瞳孔放大似乎脑中在追忆着什么，表情有些苦涩。

“其实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不是很久，短短半年的时光足以改变一些人”。

“啊？”

周语柠疑惑的看着红月止战，有些不明白后者为何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红月止战深吸一口气后，低头看着双脚。

“我...无父无母从小是师父把我抚养长大，而且心脉受损导致无法修炼，所以不能轻易地下山”。

“有关山下世界发生的种种事情，我只能偶尔从师父随口提及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一些”。

每当师父讲述起那些山下有趣的故事和传闻时，我总是全神贯注地倾听着，沉浸其中，如痴如醉。

“自我有记忆开始至今差不多十多年吧。在此期间，我几乎每一个夜晚都会梦想着能下山，亲眼看一看这苍渊大陆上壮丽的山川河流”。

周语柠凝视着红月止战那略显黯淡无神的面庞，心中不禁对他的身世感到一阵酸楚与同情。

她轻声问道“那你现在……”

红月止战微微一笑，语气稍微有些轻松的回道

“不必担忧，虽然过程是艰难了些，但最后总算找到解决办法，如今身体已无碍”

红月止战当然不会与对方说是因为武道反馈，毕竟这事太过玄妙，就算说了对方可能也不会相信。

红月止战轻叹一声后声音沉重了几分，情绪似乎有些低落的继续开口说道

“最初我下山时涉世未深，心里抱着许多美好幻想，甚至觉得师父说的什么武道之路充满血腥与凶险之类的话都是危言耸听”。

“呵呵，当时有些天真了，真是可笑”。

说到一半，红月止战突然自嘲了几句，接着转头目视周语柠

“方才你说我有正义感但你知道吗？我第一次救人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是同一个人”。

周语柠盘起双腿，眼神带着些许兴趣的看着红月止战，似乎想要多了解一些红月止战的经历。

红月止战低头一边比划着树枝，嘴里一边说道

“当时呢，有两个人在北域的某一处深林里大打出手，原因是其中一人身怀几枚灵石结果被人盯上了”。

“我把他给救下，可是却错手把那一名想要抢夺灵石的人杀掉了，当时我很害怕，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让我很不舒服”。

“这时，那一位身怀灵石的人已身受重伤，让我带路把他搀扶回家，我答应了”。

“没想到的是在半路上...他竟然反手想要把我杀掉。呵呵...还好当时我留了一个心眼，否则...我现在应该已在那黄泉路上了”。

红月止战语气沉重地说完这些话之后，深深地叹息一声，目光落在低头沉思的周语柠身上。他接着说道

“你可以试着想象一下，如果今天我们无法战胜这几个人，会是怎样的结局”。

“我啊死了倒也罢了，可你呢？你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想必无需我多做解释吧”。

话音刚落，周语柠的身躯猛地颤抖起来。她回想起刚才山哥那几人初见自己时的异样眼神。

再联想到红月止战所说的话语一股恐惧涌上心头，让她不禁后怕不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语柠心中的负疚感逐渐减轻，原本阴郁的脸色也渐渐明朗起来。

看见周语柠的思想有了些改变，红月止战也替对方感到开心。

“语柠，杀戮有时候并不是夺取，而是守护”。

红月止战把自己领悟到的道理告诉周语柠，希望能够帮助对方突破这一层心理障碍。

周语柠眼睁睁的看着红月止战，嘴里不断重复着红月止战的那一句话

“杀戮不是夺取，而是守护...不是夺取...守护”。

周语柠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眼里多了几分坚定。

“我明白了”。

周语柠真挚的望着红月止战，淡淡的微笑如同春风一般拂过红月止战的内心。

“止战谢谢你”。

红月止战感觉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了下来，想要移开视线却被对方那浅浅的小酒窝吸引了视线。

红月止战感觉到余光的大树下有黑影飘过才回过神来，抿了抿嘴。

红月止战轻咳一声，回敬周语柠一抹温暖的微笑缓缓说道

“至于你的第一道问题，你说你觉得你不适合成为一个武者”。

“究竟什么是武者，什么样的人才适合做一名武者，这些我也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红月止战双手压在膝上把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对着周语柠伸出了右手

“武道之路遥远，不如接下来就让我们在这路途中一同寻找这一道问题的答案吧！”

红月止战的声音轻柔中又带着些许自信，让别人倍感亲切且容易产生信任感。

周语柠点点头把左手搭在红月止战的右手上。

“嗯。我们一同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