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钟灵说的一样，治疗过程确实很疼，但最疼的只有那几个瞬间，很快就慢慢减缓了，变成了可以忍耐的疼痛。

也和模拟中一样，这天的治疗内容是进一步检查以及加强她的魔族血统，治疗的结果是她感觉良好。

痛苦有，但魔族血脉被强化后带来的强大的感觉远胜过那点痛苦。

她感觉还不错。

第一天的治疗圆满结束，以后的日子基本都是第一天的重复，有差别但并不大。

随着治疗的进行，沐天一体会到了无数的痛苦，受伤疼疗伤更疼。

要将被破坏殆尽的骨骼筋脉丹田修补好可比破坏它们难度大得多，要承受的痛苦也同样如此。

沐天一性格坚韧，但并非完全不怕疼，她的忍耐是有极限的，在治疗过程中有很多次她都感觉已经到了极限，无法再支撑下去了。

每当这种时候，钟灵会温声软语地劝慰她，鼓励她，让她再坚持一下，他会马上给她用药缓解她的疼痛。

钟灵说话向来是算话的，每次在他这么说之后，她都能明显感觉到疼痛的缓解，这让她对钟灵多了很多好感和依赖。

但数次之后，钟灵的安慰和药效果降低了很多，后来几乎没有太大用处了。

当她再次在痛苦中挣扎的时候，唤醒她的就变成了毓秀那仿佛来自地狱的话语。

毓秀问她，她甘心就这么死去么，她甘心就这么看着带给她痛苦的人逍遥自在，她甘心不十倍百倍地报复么，她不恨么？

仇恨确实让沐天一清醒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确实恨，也确实想过要报复，但她的恨意没这么浓烈，之前都不曾往这方面想过，被毓秀一点醒，被压制在心底的恨意瞬间被激发出来，无边的恨意充斥着她的全部身心。

是啊，她得活下去，她还没有报复回去呢，她怎么能死？

仇恨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倒让她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治疗的痛苦。

在她顾及不到的地方，钟灵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而后皱眉看向一旁悠然做事的毓秀。

“你不该这么做，你让师妹在仇恨中陷得太深，师妹会迷失在仇恨里的。”

‘你会让她成为另一个你’

这是钟灵没说出口的话。

毓秀头也没抬一下。

“那有什么不好？”

钟灵的视线在毓秀和沐天一之间来回，神情哀伤。

从前他没能救的了毓秀，让毓秀变成现在的样子，现在他也救不了师妹么？

不，他不能就这么放弃。

现在的师妹何尝不是当初的毓秀？

从前他没能救得了毓秀，后悔至今，现在怎么能再后悔一次？

但是要做到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不付出些代价是不可能的，甚至就算付出了代价，也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要赌么？

钟灵定定看着沐天一那张因为仇恨而显得痛苦的脸，终于下定了决心。

赌了！

就算要付出半条命的代价，他也要救下小师妹，救下从前的毓秀……

然而双生子的默契让毓秀在他动手的前一刻拦下了他。

“你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