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的保护，我父亲很安全。”王馨华道，“我想起前几日，我看见天王宫那些嫔妃的尸体，好多飘浮在长江里，还有好多普通人家的女子，都为了保全清白，跳江自杀了。”王馨华道，“如果没有你，或许我今天也不在人世，同她们一样了。”

说到这里，王馨华有些感慨，不由得抽泣起来。女人一哭，这就立即激发了李海涛的恻隐之心。他顺势就坐了过去，搂住了自己的妻子 ，安慰道，“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让我遇到你，让我救了你。”

“帮我擦擦眼泪水。”王馨华一边说一边想，这下总要撩开我的头盖了吧。

果然，李海涛掀开了红头盖。洞房花烛夜，但这是战时，王馨华没有化浓妆，但还是化了淡妆，尽管如此，在红烛的照耀下，仍然是美貌不可方物。

李海涛一时看呆了，他拿起床头的带有香味的芳巾，擦起王馨华湿润的眼角。

“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李海涛道。

王馨华顺势倒在他的怀里，柔声道，“我以后会变老，会变丑，你还会爱我吗？”

“爱，当然爱，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永远都会爱你。”李海涛搂着王馨华，感觉全身心放松，什么战争，什么变成废墟的南京城，什么长毛，什么战火纷飞，他全忘了，这个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

“那你还等什么？”王馨华伸出纤纤玉手，狠狠地拧了下他的胳膊，这是最后的命令了，李海涛就算在男女方面经验再欠缺，也明白了这是自己要冲锋的号令了。

他其实也是早已欲火难耐，他将王馨华放在床上，轻轻解开了她的衣裳，王馨华闭着眼睛，静静享受着要到来的一切。很快，室内春光无限，难怪有古人作诗，“只羡鸳鸯不羡仙”。

在完成了夫妻合体后，李海涛脸上洋溢着男人独有的幸福，搂着已软成一滩泥的王馨华道，“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有多美妙？”王馨华很小声地问，那声音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

“无与伦比。”李海涛道，“我活了快30年，第一次感觉这人世间这么美好。难怪古人要把洞房花烛夜排在人生四大喜的首位。”

“难道你以前就没有觉得过人世间的美好？”王馨华问道。

“我父母都是农民，还有个弟弟和妹妹。虽然重庆也位于天府之国，长江黄金水道之上，不过我曾以为将来中了秀才，考个举人。在重庆当个小官，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举人我是考上了，全家也挺高兴，觉得我出息了，将来一家人也会跟着我，慢慢过上好日子。谁知道长毛兴起，我觉得国家有难，身为大丈夫应该有安邦报国之志，就瞒着父母，一时兴起参了军。”

李海涛道，“这参军后，我才知道，要实现理想报负的道路实在是比自己想象中要艰辛得多。进入军营后，我才发现处处被歧视，认为我一个穷举人，乖乖待在老家多好，何苦要主动上前线，与长毛决一死战，完全是自讨苦吃。”

王馨华静静地听着，用纤纤玉手轻轻抚摸着李海涛黝黑却健壮的胸膛，依偎在他的怀里，还能听到那颗心脏有力跳动的声音。她感觉到，这个男人此时此刻是完全属于她的。

“那你这几年在军营里，一定吃了很多苦吧？”王馨华的声音温柔无比，她摸到了李海涛腹部的两处刀伤。

“你现在摸的这处，是打九江的时候受的；现在这处，是打安庆的时候受的。”李海涛道，“还好，都是皮外伤，流了些血而已。”

虽然已过去了几年，而且李海涛又轻描淡写，王馨华还是莫名觉得心疼，她轻轻地道，“你是我的男人了，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受伤。”

“这怎么可能？”李海涛笑道，“虽然南京打下来了，但是战争还没有停息。既然要上战场，随时都会有受伤甚至送命的风险。”

听到送命两字，王馨华赶紧用手捂住了他的嘴，道，“不许你说这两个字。”

两人有了夫妻之实后，什么害羞、扭扭捏捏立即就荡然无存了，李海涛此时的心情也是几十年以来，极为放松的时候，他笑道，“你不想听，我还偏要说。”

“我不听，我不听。”王馨华用手捂住耳朵。

李海涛自顾自讲道，“1858年时，当时我刚参军不久，还在李续宾和曾国华的手下。当时李续宾攻占九江之后， 我因为患上重感冒，连走路都没有力气，就留在了九江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