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完颜宗望有多大方，可以将妻子与人分享，哪怕那个人是武鸣也不行。

他只是用一种方式打破眼前的尴尬。

余里衍则是蒙住了脑袋，羞愧难当，她刚刚那样，又那样，还那样了。

结果竟然全都被人看在眼中。

简直没脸见人了。

所以她专心蒙脸。

到时候嫁祸给一个身材相似的侍女即可。

至于暴露出来的发毛形状什么的，倒是没时间顾虑那么多了。

大不了剃光算了。

还能让夫君体验一把光阴似箭。

嘻嘻。

余里衍毕竟只是一个亡国公主，还是没办法独当一面的那种，所以除了侍奉好夫君，并没有其他想法。

完颜宗望披上长袍，星爷破茧而出的那种长发披肩的样子，脸上依然是淡淡的微笑，请武鸣来到隔壁厅房。

“看茶。”

宗望吩咐一声，就有侍女过来点茶。

“这是从宋朝皇宫拿来的上等茶膏，举世无双。”

完颜宗望脑袋里还有些没脱离出来，下意识地便讲起了茶膏的来历。

既说明了茶膏的出处之高，也衬托出了他的牛逼。

但旋即他便恍然，笑着道：“哦，对了，你去过。”

完颜宗望摇了摇头，有种装逼撞到了别人擅长的领域的感觉。

武鸣倒是没什么，只是笑着道：“最近想改变一下制茶工艺，你是知道的，茶叶主要集中在江南，汉中，闽地高山区，再有三个月就要开始产茶了。”

“宗主是想在下出兵？”

完颜宗望听话听音，当即表示：“待大军休整过后，随时都能出兵。”

“道远路滑的，去了江南也不适应，还是往北吧。”

武鸣摆摆手，顺势接过茶娘点好分过来的一盏茶，便让茶娘退下了。

他倒不是怕消息走漏出去，而是担心茶娘被人清算。

“我听刘彦宗说了金国的势态，所以想问问你的想法。”

“……”

完颜宗望险些一口点茶喷出去。

他本以为金国人说话够直接的了。

没想到武鸣比直接还直接了几分。

一点藏着掖着的意思都没有啊。

“宗主难道看出了我的窘境？”

完颜宗望摇头失笑，“是的，我犹豫了，忠孝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武鸣喝了口点茶，不知道是不是这边水质的缘故，觉得倒是比汴京那边好喝了一些。

除了香醇之外，更加甘冽。

武鸣忽然想起来，此地的上京，便是后世的尔滨一个附属县级市，阿城。

这一带倒是没什么，但是不远的一个地方，眼下属于金国的上京路肇州。

这是那一带的统称，治所便在当今的肇源县茂兴镇。

而白山黑水除了白桦林，雪山，黑水中囊括的水，其实真的是黑水。

江河之中的水，之所以是黑色的，其实就是大量腐殖质。

眼下的俄罗斯的原始森林地区的水仍是黑色的。

看起来脏脏的，但其实非常肥沃。

另一种黑水，其实就是石油。

即便到了今天，肇州一带的百姓，仍会在田间地头收集冒出来的黑水，冬季用来取暖。

而且属于二类油，品质比较上乘，在全世界的油品中也仅次于沙特一带的石油。

炼油就用土办法即可。

若是有了汽油和柴油这样产生的高温，冶炼钢铁就愈发容易。

至于进入蒸汽机时代，其实不那么容易。

那是社会整体发展的结果。

跟完颜宗望又聊了几句地理，即便是他也直摇头，只知道黑水能燃烧，根本不知道其他用处。

“其实那黑水燃烧效果也不太好，会产生大量黑灰，飘的到处都是。”

完颜宗望又补充了一句。

“我就是随口一问。”

武鸣轻描淡写的笑笑。

“皇叔召见你，极有可能是要考量你的能力，他还是想要进驻汴京。”

完颜宗望无力地叹息一声：“他们总是充满了破坏欲，而不是让各族文化融合发扬。”

历史上，完颜宗望接连攻城拔寨，声势浩荡，但在保护宋朝和辽国文化上，跟完颜晟和完颜宗翰产生了巨大分歧。

他们都讥讽完颜宗望娶了辽国和宋朝公主，睡过之后脚软了。

而忽略了完颜宗望想要保存各种文化。

在他看来，那些文化都有可取之处。

同时宽容的举措，也会令金国的声望更加强盛。

但那些人所到之处，都是杀戮，破坏，最终换来的金国的结局，亦是如此。

“那我就见见完颜晟。”

武鸣点头：“如果他不识抬举，那就掳走算了，群龙无首，你刚好可以登基。”

“这……”

完颜宗望仔细想了想：“会不会太儿戏了？”

“能成事就行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武鸣哈哈一笑，就像很多人的商战甚至灭国大战一样，都是朴实无华的。

“对了，给你带了点药过来。”

武鸣将提前兑换的阿莫西林和复方甘草片，都用纸包分好了剂量。

“一次一包，一天两次。”

“这个……”

完颜宗望顿时有些脸红，下意识地认为，是武鸣刚刚看到他有些力不从心，而拿出的特殊药物。

“其实我还行，就是最近有点累。”

他试图解释一下。

“这些药是治疗肺疾的，你想哪去了？”

武鸣哈哈一笑，最后又叮嘱道：“记住了，服药期间，千万不要喝酒，哪怕一口都不行。”

金国这边寒冷，他们平时喝的也不是甜米酒或者黄酒之类，而是真正的烧刀子。

这玩意儿动则四五十度，甚至六七十度，阿莫西林属于抗生素，一旦喝酒会加重肝肾负担。

严重的可能会造成肝坏死甚至肾衰竭。

他还得用完颜宗望征伐，可不想这样就废掉了。

“记下了。”

完颜宗望郑重点头，因为他打开一个纸包，发现小小的药丸，跟当下的完全不同。

精致的仿佛瓷器。

顿时知道此药非同一般。

而那黑褐色的药片，也带有一股强烈的草药气息。

心下不禁有些感动。

“好了，不耽误你们了，我出去转转。”

武鸣摆摆手：“明早朝堂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