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永浩喘着气问道：“嘿，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

“啧啧啧啧。”顾问打断了他，“现在我们二对一，你没有提问的机会。如果你的回答能让我满意，我还会考虑让你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玩意。”

看到罗永浩耸耸肩说了一句“好吧，你说。”后，顾问捂着扎满镜子碎片的右臂问道：“小哥咋称呼啊？”

“我的名字是罗永浩。我在课上睡着了，醒来就来到了这所学校。我从那个宿舍那边过来的。”

“哦？你也是从宿舍过来的啊……”顾问摸了摸下巴，“你怎么逃过那个没有脸的女鬼和门上那个鬼的？”

罗永浩一脸迷惑：“我没遇上你说的鬼……只遇到了一个没有双臂的女生，我躲进厕所后她就不见了。然后就被刚才那个提刀的女人追了，跑出了宿舍。但出了宿舍后她就不见了。”

顾问随口说道：“哦，没有脸的那个我也没遇见，我说出来诈你的。”

罗永浩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顾问毫不在乎地接着问道：“那个尖叫的女鬼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

“我逃出宿舍后，来到教学楼里的时候她就出现在了门口，然后我就逃到了这层楼，再然后，你们也知道的。”

顾问虚着眼：“敢情就是你把鬼子引进村的啊……”

库铂吐槽道：“鬼子和鬼指的不是一个东西好吧。”

“目前暂时挑不出毛病，就是没遇到门鬼有点可疑。”库铂转头对罗永浩问道，“你接下来跟我们一起走吧？”

“好吧。”罗永浩站起来后开始在教室里搜索起来，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一瓶消毒水对着自己手上的伤口浇了下去。

“那个抽屉里居然还有消毒水的吗……”库铂吐槽道。而顾问则在黑暗中看着罗永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发现顾问的不对劲，库铂悄声问道，“这人有问题？”

“言语上没毛病，毕竟是鬼魂，不能用常理揣测。我在考虑要不要试着把身上的鬼魂引到他身上去……”顾问捏着手里的镜子碎片，看来他刚才在问话的时候就已经拔了一片下来藏在手里。

库铂刚想吐槽，但听出顾问思考的不是这件事，所以也没有深问。

等罗永浩搜查完毕后，三人才走出教室。

“那个砍人的会不会是尖叫的那个啊？”库铂开始和顾问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明显不是，砍24人的那个是个男学生。”顾问跟在罗永浩背后，他已经和库铂约定好暂时不要和罗永浩说415宿舍的线索。

罗永浩搜索得比顾问还勤奋，每个教室都要进去搜一遍。刚好顾问和库铂也想多搜集一些物资和线索，所以也没提出什么异议，跟在后面一块进了教室。罗永浩的运气十分不错，基本上顾问他们都没搜到什么东西，罗永浩倒是搜到了很多早餐奶和消毒水。他甚至在顾问面前喝起了牛奶，一口就将一整盒牛奶完全喝光。喝完牛奶后他也很有教养地将牛奶盒折叠好放进了书包，看起来他精神了不少。

说来也怪，和罗永浩待在一块后顾问他们一直没遇到什么鬼怪，只碰到过两次毫无危险的jump scare，分别是闪烁的教室灯光和从天花板掉下后消失的尸体。

“诶永浩你过来看我发现了什么。”在搜查一间教室的时候，顾问突然开口道。

永浩一言不发地走了过来，顾问手中拿着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说道：“我在抽屉里发现了这个。上面说有个415宿舍的学生在316教室里自焚了。”

罗永浩说道：“哦，我在楼下的文件里看过，这真是太恐怖了。”

库铂刚想吐槽一句“这哪里恐怖了”，就被顾问打断道：“看到纸条上的娃娃和法阵了吗？我想把他宿舍里的娃娃拿出来的话，我们说不定能就能驱除某些鬼魂。”

“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可以吗？我会在之前和你相遇的那间教室里等你。”顾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似乎能够贯穿罗永浩的灵魂。

库铂也觉得顾问有什么深意，就没有开口继续等待事态的发展。

“好的，包在我身上。”罗永浩很快就答应了下来，然后他在顾问身边转了几圈，确认顾问不会再跟上来后就继续搜索完了这间教室走了出去。

顾问看着他走进了隔壁的教室，里面传来了搜索的声音。

“我也开始感觉他有点奇怪了。”库铂现在也隐隐觉得有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不是他刚才答应得太果断了？”

顾问叹了口气，然后摁住了库铂的肩膀：“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千万不要怕。”

库铂蛋疼地看着顾问：“我是专业的，我不会怕。”

玩完梗后顾问开始认真起来：“我有个猜想，如果这个猜想成真的话，这场剧本会非常有意思，但也会变得非常复杂。我就这么说吧，如果我猜对了，我们接下来会遇到更少的危险，但会更难赢下这个剧本。”

库铂放下电视机：“你说吧。”

顾问确认罗永浩走远后，压低了声音：“这个剧本是个游戏。”

“啥？”库铂一开始没听懂，但他很快明白过来：“你指这个剧本的世界观是一个恐怖游戏？而我们现在在一个游戏世界里游玩？这也没什么区别啊。”

“我知道你是从剧本标题的书名号推理过来的，但你理解错了一点。”顾问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不是我们在玩这个游戏，是罗永浩，或者说操控罗永浩的那个人，在玩这款名为《死校》的游戏。”

“什么？”不管是不是真的，库铂已经被这个世界观给震惊了：“你是说，我们才是NPC？你怎么会有这种鬼才想法的？”

顾问说道：“最开始我只是觉得他在被那个提刀女鬼追的时候一脸平静，但之后和我们说话时语气和神情都很惊慌，我那时只是觉得这人可能在装，所以才考虑要不要试着把替死鬼引到他身上。而且他在手臂被砍了非常深的一刀后连呻吟都没有，脸色都不变，现在想来是游戏作者不需要给第一人称的建模时刻保持痛苦的表情。然后之后引起我怀疑的是他的反应。他身为一个’误入’这个地方的普通学生，却还十分积极地地搜索补给品和线索。而且我有理由怀疑，牛奶和消毒水在这个设定里等于是类似’补血剂’的设定。”

库铂在回忆了一下之前罗永浩的行动后也开始理解顾问的思路了：“所以你为了测试，干脆就像游戏里的NPC一样给他发布了’任务’……”

“早了，仅凭这几点是没法推理出他是游戏人物的结论的。还要加上这家伙几乎不说话，只有在拿到东西的时候才会说一句话介绍他拿的东西，还有遇到jump scare时虽然会惊慌地说一句’该死’但身体动都不动一下。最明显的一点，也是所有恐怖游戏玩家都会犯的一个通病——听话地跟着游戏里给的提示走，不去怀疑它想害自己的可能性。”

库铂完全明白了：“就像我们会往文件里说的闹鬼地方走一样……因为我们是这个剧本的玩家，所以我们也代入了玩家的思维，才没有觉得这家伙奇怪……”

顾问满意地接道：“那么接下来就要说了，我要把他支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