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粗糙的手，握住了耷拉在床边的柔夷。

“舟儿，为何要让自己这般累，明明你的选择，可以有很多。”冰凉的掌心，覆在了他的脸上。

可他所不知道的是，其他的选择，都不是他穆寒寻，所以，她怎会将就。

“不过没关系，以后一切有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为了她，穆寒寻想要勇敢一次，也自私一次。

“真的吗？”沐轻舟声音沙哑地问，虚弱得宛如枝桠上的积雪，摇摇欲坠。

穆寒寻愕然地看向她，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醒来，但说出去的话，自然不能收回，所以点了点头，“当然，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又岂能再拖你的后腿。”

“怎么突然想通了，是因为可怜我吗？”沐轻舟怯生生地问，其实，就算是可怜，她也甘愿。

只要他愿意给自己这个机会，那她便再无所求。

没错，在爱他这件事情上，她就是如此卑微。

穆寒寻摇头，“该被可怜的人是我，你一向恣意洒脱，却唯独在我的事情上，变得不够理智，知道吗？这对于一个生意人而言，很不可取。”

“芍药都告诉你了吗？”沐轻舟承认，许之远的死，确实给了她很大的冲击，但还不足以把她击垮。

只是觉得，不管自己付出怎样的真心，所得到的依然是伤害。

没人知道，当许之远想要她死的时候，她的内心是怎样的震撼。

她自认从来没有亏待过对方，一直把他当亲弟弟般培养，却不曾想，他竟然背刺自己。

果然，不是亲生的，始终养不熟。

穆寒寻点头，“粗略地说了下，若是月神医不来，你真的会去给对方当药人吗？”

就算，已经知道了答案，他也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嗯！你的腿疾，是我心底永远的痛。”当年正是因此，他才会跟自己一别两宽。

他自认的为了她好，其实是伤她至深。

所以，在她看来，他对自己的了解并不够深，否则绝不会觉得，自己离开他之后，还能过得幸福。

“对不起！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努力，而我却一次又一次的把你推开。”穆寒寻想明白了，人生短暂，何不一响贪欢。

“所以穆寒寻，你确定了吗？我可再也经受不起，第二轮的重创，那样我真的会死的。”若是，从来不曾得到过，便不会有落差感。

可若是给了希望，却再度掐灭的话，那她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穆寒寻没有回答她，只是覆上了自己的唇，一切尽在不言中。

过了许久，两人才呼吸急促地分开，但彼此的眼眸，却深邃得让人发慌。

“等你病好之后，我便带你拜见父母。”这事，虽然晚了几年，但总算是走到了这一步。

沐轻舟却有些慌乱不安，“可你妹妹的事，因我而有了转折，她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放心吧！染儿不是个记仇的女孩，她一定会喜欢你的。”穆寒寻知道，自家妹妹有多大义，又岂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记恨于心。

“回头，我去跟她解释一下，顺便郑重地道歉。”沐轻舟知道，自己当日之举，为许多人所不认同，但她无悔，只要结果是好的便行。

就好比收养许之远一事，她并没有为此后悔，只是觉得不值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