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歌边思索着怎么接近蛮国王庭，一边疑惑问道。

“如果你要刺杀，千机客行事不是更加方便？就算杀不了二皇子，千机客那样的组织把你救出去应该易如反掌吧，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哥舒刃面上有些尴尬，挠着后脑勺，显得难以启齿。

眼见着顾清歌不解的视线望过来才干笑着开口。

“眼下这形势我要是出逃那无异于就是宣战，父王还在二哥手里，他真一个谋反的帽子扣下来，各部落不知实情我胜算渺茫。”

“虽然我们蛮国王位继承重视嫡庶之分，但二哥这几年压着性子敛藏锋芒，营造出来的假象很得人心，父王也十分倚重。”

“若是没有储君人选，蛮王龙驭宾天之时第一个到达的皇子便是新王，所以二哥住在王庭就是在等父王咽气。”

“如果二哥真继承了王位，千机客是我手里最后保命的底牌，所以刺杀这种事大显来做最合适……”

顾清歌越听越不对劲，瞪大了眼睛气愤的看着哥舒刃，伸手捏了哥舒刃的耳朵怒道。

“就是成了你渔翁得利，失败了死的也不是你的人不心疼呗，你现在学的够阴的呀。”

哥舒刃捂着耳朵一脸苦相，连连讨饶，赔笑道。

“好姐姐，我也没想到来的人是你呀，若是知晓定然不会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不过说来倒也奇怪，你怎么做上这刺客的事儿了，当初我听说你归国以后被封了郡主，还以为你早就嫁人成家了呢。”

顾清歌一时默然不知该如何解释，松了手继续低头看地图，岔开话题。

“行了，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来打听我的闲事。”

哥舒刃打量着顾清歌严肃的神情，看着顾清歌明显比之从前粗糙的肌肤和瘦了不少的身形，心中也知怕是在大显她过的也并不如想象之中好，一时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怜惜感，闷声揉着耳朵道。

“要不姐姐你回去换个人来吧，我这儿十天半个月的应该还能等，这次刺杀很危险，我不想你出事。”

顾清歌看着地形图上有一处备注了蛮国的文字，多了些好奇，闻言淡声回应。

“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的命是命，旁人的命便不是命？你也说了危险，危险的事情自然要让厉害的人做，你姐姐如今在大显暗杀这一道也算得上是高手，我若是都做不到别人来了岂不也是送死，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何能说出这样的胡话来。”

“哎，这一处你写的是什么？”

哥舒刃自然明白顾清歌的坚持，心中对于顾清歌多了几分担忧和愧疚，凑过去认真看着顾清歌指出来的地方认真道。

“这是我想的能够混入王庭的办法，因为父王病重，二哥时不时的便会召清虚观的道士进宫祈福。但说是祈福，我总觉得那个道观不简单。”

顾清歌听着清虚观有些耳熟，恍惚间才想起来，似乎是裴亭顺提到过的道观，疑惑道。

“你们蛮国也信道法？”

哥舒刃叹了口气，显得有些颓丧，缓缓道。

“我们蛮国的子民有自己的信仰，清虚观是大约四五年前才在皇都北部建立起来的。初时并没有人信奉，但后来二哥害我的事情暴露被父王收权便迷上了道法，整日的去求仙访道，真就不问政事，父王也懒得管渐渐放下了戒心。”

“三年前大旱，子民们过的极苦，父王为此忧心不已。二哥说道法能求雨，父王将信将疑请了仙长来开坛做法，还真降下雨来，从此清虚观便备受礼遇和尊敬，二哥也由此一点点重新得到了父王的倚重。”

“所以现在父王病重，二哥请清虚观的道长做法祈福，臣民们自然也是认同的。”

顾清歌静静听着，心中已然笃定这个清虚观定然内有玄机。

大显是信奉道法崇敬灵虚宫的，太后言及过蛮国二皇子和夜阑人有所勾结，根据哥舒刃的说辞信奉道法的时间和后来复宠都逃不过清虚观，那夜阑人和清虚观又是什么关系？

看来这个清虚观是不得不去一趟了。

顾清歌将地形图收入袖中，从地上起来，欲往清虚观一探究竟。

“看来我需要找机会混进清虚观中，才能接近王庭，既然这样便不多留了。你多保重，只要我能进入王庭，定会全力以赴。”

哥舒刃也跟着站了起来，望着顾清歌的眼神中透着些许的不舍，垂眸苦涩道。

“许多年没见到姐姐，才见了这么一会儿发便又要分开，还真有些舍不得。”

说着将那枚绿宝石耳饰重新放进了顾清歌的手里，温声道。

“这枚耳饰你拿着，至少看到这个，王庭内潜伏的千机客不会添乱。此事艰险，姐姐务必小心。”

顾清歌接过耳饰踮起脚来捏了捏哥舒刃的脸，故作轻松的笑语。

“希望下次再见，你可别再这般狼狈。”

哥舒刃想想自己两次都被顾清歌见到最狼狈的时候也是无奈，给顾清歌指明了王府的死角和清虚观的位置，便只能在屋内目送顾清歌离去。

顾清歌自哥舒刃的王府翻了出来，趁着夜色便直奔北部清虚观，到达之时已然天明，空气中弥漫着一层薄雾，清虚观耸立雾中当真如同仙宫天府。

顾清歌摘了面纱，顺着山路上了去，到达门前轻轻扣动门环。

不多时一个小道士前来开门，见着顾清歌一身夜行衣，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微张着嘴也不关门也不请进甚是滑稽。

顾清歌被逗笑，微微屈膝，温声道。

“麻烦小仙长引路，受大显灵虚宫门徒引见，我想请见少轩仙长。”

那小道士听到灵虚宫，方才闭上了嘴，恭敬对着顾清歌行了个礼，仔细看了看顾清歌身边并没有其他人方才开门引路。

观内八卦炉飘着清烟，四处的装点虽然简约，但看得出来香火应当不错。

二人来到后院一处房屋前，小道士在门口通报。

“师父，这位姑娘说是灵虚宫引见来的要见您。”

屋内窸窸窣窣传来一阵响动，不多时大门打开，顾清歌看着穿着一身仿制灵虚宫宫服款式衣服，拿着拂尘的人，脱口而出一句惊呼。

“张献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