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

他都已经死过一次了，只是简单的对不起，他怎么可能甘心。

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同意原谅她们呢。

他现在想要的根本就不是她们的道歉，那些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他有了爱自己的人，有了真心真意的对自己的人，那些才是自己应该要珍惜的人。

“可是，我们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不就是要在一起的么，而且奶奶今天来了，她生了好大的气，把爸妈都骂了一顿， 奶奶是真的疼你的，你忍心她难过么？”

江衍之一阵心累。

“那我如果现在让江家做出选择，是选江书砚还是选我，你觉得有谁会选我呢？”

江白苒眼神痛苦。

“你们都是江家的儿子不行么，这个选择实在是太痛苦。”

江衍之笑了。

“你看，在我跟江书砚之间要做出选择的时候，你们永远都是选择江书砚，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回去的答案。”

江白苒赶紧解释。

“我当然是选择你的，只是，爸妈那边......不过，书砚跟大家相处的时间长了，肯定是有感情的，你们两个人就不能一起都呆在江家么，总归江家家大业大的，你们两个又都是有本事的，肯定会过的很好的，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多好。”

江衍之眼神冷下来。

“我想你现在是搞错了，我不需要靠着江家才能过上我想过的生活，相反，我想要的你们给不了我，今天如果不是奶奶强烈要求要公布我的身份，想必你们都没有主动对外公布我的身份吧，怕我抢走了江书砚现在拥有的一切是么？你们怎么有这么大的自信，觉得我一定会一辈子听你们的话么，我来帝都这么长的时间，被别人指着鼻子说我只是一个养子的时候，我怎么没有听到一个所谓的家人替我说话呢，现在在这跟我谈我们是一家人，你们不觉得可笑么。”

江衍之觉得自己真是多余在这里废话。

一阵风吹来，江衍之觉得自己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江白苒看着江衍之现在的样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原本想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她明明是想要过来跟江衍之送祝福的，不知道为什么聊到现在竟然又成了现在的局面。

江衍之看着自己的眼神好陌生， 没有温度。

她确实是犹豫了。

哪怕只是一个假设，她也犹豫了。

她给自己找了借口，觉得江书砚和江衍之是可以共存的，但是她也知道这个借口有多么不值一提。

这根本就不是虚假命题，因为江衍之在江家待着的这段时间，他所经历的无不是被迫道歉，他永远都不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所以他才会耗尽了所有的热情。

可是，江白苒现在还无法确定江书砚在这些事情当中扮演的角色是什么。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是当成了弟弟疼了这么多年的，她没有办法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又把江书砚这个弟弟给扔了。

“我会调查清楚的，如果你在江家受的那些委屈，都是别人陷害的，我肯定会帮你跟家里人解释的，至于对外宣布你的身份这个事情，确实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呵呵......”

江衍之冷笑。

“你还是不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也不用白费功夫，现在也不要多管闲事的出去宣布我的身份，不是你们江家不要我了，是我不要你们了，不要江家了，如果不想让我更讨厌你们，那就不要多做一些无用的事情了。至于江书砚么，我受的委屈我会自己讨回来的，我也不怕你回去跟江书砚提前通通气，这样最好，我就喜欢看着老鼠痛苦，这样猫就会更兴奋。”

江衍之把自己的视线从江白苒的身上收回来，背后的房子里边还是有欢声笑语。

那才是属于自己的家。

“我就不留江小姐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江小姐要是还看在我们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份上，那就快点离开吧，我今天要快乐。”

那意思就差直白的说江衍之看到她的时候不快乐了。

江衍之没有等着江白苒离开，就直接关了门。

他没有邀请江白苒进自己的房子。

因为，她们不配。

江衍之其实没有那么嫉妒江书砚，因为他们两个人想要的东西不一样，江氏对于自己来说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但是江书砚害怕自己得到了江家人的喜欢把他最重视的江氏也给抢走了，所以每次都会用一些拙劣的小手段陷害自己。

实在是过于拙劣。

就比如之前江书砚陷害他作弊。

明明监控就可以查到。

江书砚说自己被他给欺负了，所有人就都来谴责他，他作为被冤枉的人，作为受害者，却得自证清白， 一旦证据不充分，他就会被大家给谴责的。

谁主张谁举证的道理，她们知道，但是在遇到他跟江书砚之间的事情时，不仅让他一个受害人自证清白，还在生气都没有查清楚的情况下，就对他做有罪推定。

江白苒认识到自己是亲弟弟了，可是她们却还是不肯相信江书砚是一个心思很多的人。

就算是那些陷阱就那么明显的放在跟前了，只要揭开上边遮挡的布就可以了，可是她们没有勇气去揭开事情的真相，却反过来谴责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强迫她们进行这样艰难的选择。

从来都不是江衍之将他跟江书砚推到了对立面，一直都是江书砚咄咄逼人。

可笑的是，江家的人只会责怪他，为什么不大度一些让让江书砚。

直到门被关上，江衍之才觉得自己心里的冷才消退了。

原来，跟家人在一起的幸福不是非得是血缘关系上的家人，这个家人的范围可能还有自己选择的家人。

看着几个脸都担心的看着自己，他扬起自己的嘴角。

“没事，继续玩儿。”

江奶奶看着江衍之红了的眼睛。

有些哽咽。

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