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隔壁和屋顶，方才门外的走廊里，也挤满了人！”苏白冷笑，“你是如何作的恶，又如何犯的贱，可以说人尽皆知！”

“对了，还有你伪造的苏公子的信，我也一并带来了！”妙能上前，将信掏出来，递给李庆，又道：“李大人，此信为明珠在清水镇收买的一位落魄秀才所书，此事也是我亲眼见证！我另外还见证了她的许多事，包括她把清水羯变成风月痷之事，皆一清二楚，且，人证物证，俱全！”

她这话一出，明珠再也撑不住，崩溃尖叫：“贱人，你竟是苏凉的人？”

妙能冷笑：“你不如再仔细瞧瞧我的脸吧？你看我像谁？”

明珠呆呆看着她，这张脸平平无奇，算不上丑，也算不上多好看，走进人群，即淹没人中。

所以，她从来就没有仔细看过她。

可现在凝神看了，却是愈看愈熟悉，愈看，愈觉得毛骨悚然！

“你……你……”她指着妙能，嘴唇急颤，眼睛瞪得浑圆，记忆中，有一张脸同这张脸重合在一处，她脱口叫：“圆真？！你是圆真！”

圆真是清水痷原来的主持。

面前这个妙能，若是仔细瞧，那眉眼五官，跟圆真有七八分相似！

但圆真年纪大了，人浮肿虚胖，妙能却正当妙龄，她又从来没听说圆真还有子女在世，所以，从未注意到这一点！

“圆真是我姑母！”妙能冷冷看着她，“姑母一生未嫁，对我疼爱有加，忽有一日，我听闻噩耗，她意外落水而死！可是，我姑母未入痷前，是在海边长大的！莫说是那点小水塘，便算大江大河，她也渡得过！如何就能淹死了？我去顺天府告状，可他们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此草草结案，幸好，我遇上了公主殿下！”

她看向苏凉，向她躬腰行礼。

苏凉向她微笑点头。

从江氏嘴里知道真相后，她就开始派人盯着明珠，也是在这个过程中，认识了为姑母申冤的圆真。

苏凉便给了她一个身份，让她潜入清水痷做卧底。

妙能很聪明，也很能干，很快便获取了明珠的信任，将她所作所为事无俱细的传给了她。

妙能含泪道：“公主殿下亲自开棺验尸，查出我姑母是被人用铁钉锲入头颅，昏迷之时坠河！她死时手里紧紧抓着一样东西……”

她将一直藏在胸口的玉佩拿出来，悬到明珠面前，“看清这玉佩上的字了吗？”

明珠看到那玉佩上的“珠”字，下意识摇头：“这种玉佩，随处可见！你休想拿来诬陷我！”

“就知道你不会认帐！”苏凉笑道，“不过，无所谓，反正不靠这桩命案，你也死定了！你身为清水痷主持，却与痷中尼姑一起做皮肉生意，你自己做老鸨抽成，单凭这一条，你想你会遭受何种刑罚？”

明珠的脸唰地白了！

大历律法，女子与人通奸，沉塘浸猪笼。

而她放纵满痷尼姑乱来，这等同于挑战礼教权威，只怕要遭千刀万剐！

“更不用说，你还用这种方法，来诬陷公主殿下和苏公子！”李庆冷哧，“数罪并罚，明珠，你很快就要为你种种恶心之举，付出刻骨铭心的代价！”

“还有，我们昨日审问萧陌身边的内卫统领，他招供说，灭明家满门之事，的确是怜妃差人所做，但是……”薛严顿了顿，一字一顿道：“给她出这个主意的人，是你！”

这话一出，众皆哗然！

哪怕是陈汉等人，也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她竟然找人灭她满门？她疯了吗？”

“哈哈哈！”明珠死到临头，彻底摆烂，疯狂大笑，“我就是疯了！可是，我是被他们逼疯的！明常那个老杂种，他娶了那么多妾室，生了那么多子女，眼里心里，却只有嫡出的那几个！我们这些庶子庶女，便如猪如狗一般，他却不管不问，由得他们之间相互倾轧陷害！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却被那恶毒主母所害，被马夫糟蹋了！我岂能不恨？”

“我好恨！我恨所有人！我落到那般惨境，明府的每个人，都有罪！明常是罪魁祸首！”

“可你母亲和你幼弟，也有罪吗？”苏凉冷哧，“你连他们都不放过！”

“他们怎么没罪？”明珠尖叫，“那个女人，蠢笨，窝囊，生下了我，却不能保护我，每天都只知道哭！那个弟弟，为了讨好主母，跟着嫡出的那些杂种，一起来欺负我！苏凉，这些事，你也是亲身经历过的，你与我如此之像，我们是一类人！你该明白我的感受的，不是吗？同样都是弄死那些猪狗不如的亲人，为何你做得，我就做不得？”

“阿凉可没有像你这般，因为自己淋过雨，就要把别人的伞全都撕烂！”苏白冷哧，“你这等怪胎，竟还敢跟阿凉相提并论，真真叫人恶心！”

“恶心就恶心吧！”明珠咕咕怪笑，“阿白，能恶心到你，能玷污你，也是我的本事啊！哈哈！我既然敢做那些事，自然就想到会有这一日！我不怕死！我巴望着自己早死早托生呢！你别以为让我死，我便怕了！”

“谁管你怕不怕呢？”苏白轻哧，“就好比一滩恶臭的粪便，放在那里恶心人，我们将你铲除便是了，谁管粪便是怎么想的？”

明珠咬牙，忽又看向苏凉，“公主殿下，我们谈笔买卖吧！”

苏凉失笑：“我跟你之间，有什么买卖可谈的？”

“关于苏锦儿的买卖！”明珠道，“你留我一条命，我帮你指证她！我知道她很多秘密，绝对能助你除掉她！如何？”

“没那个必要！”苏凉淡淡摇头。

“怎会没有必要？”明珠尖叫，“若没有我这个人证，你就没法治她的罪！她可狡猾的紧，便算如今苏云生和江氏都倒台了，她身边还有一群舔狗呢！有那些舔狗护着她，你想要置她于死地，没那么容易！但是，我手里有她的把柄，只要我帮你，必将她钉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