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夫人和大小姐他们多好伺候啊！

只要老老实实做事，不偷奸耍滑，他们就不会吹毛求疵，寻常小错，也不会上纲上线！

哪像苏云生和江氏这几口子，明明出身卑贱，那谱儿摆得跟皇室还足，正应了那句，越没有什么，越要显摆什么！

这样的主子，不伺候也罢！

他是这么说，其他的下人，也是这么想的！

大家同声附和：“对对！我们一定会将这其中的曲折细细讲与官老爷听的！相信官老爷自有明断！”

“恶奴欺主至此，还指望主母和善以待？你们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就是！江氏这贱妾以前那般欺辱咱们的夫人，那般虐待她的子女，可咱们的夫人，这会儿见到他们，仍是笑脸相迎，半句恶话都未说，只叫苏焰端一下药碗，他就跟疯狗似的乱咬！他还真拿自己当什么京城小霸王了？”

苏泽看到院中群情激昂，面如死灰，汗出如浆！

先前他还不明白苏凉为什么要把下人都叫过来，却原来，是来做证人的！

只是，不是给他做证的，是给何氏做证的！

她明知母亲和弟弟不会乖乖认栽，老实侍疾，就故意来这一套。

只要他们对何氏不敬，那么，接下来，不管何氏如何对他们，都是是他们应得的！

这一劫，他们一家人，应是，逃不过去了！

这个认知在脑中浮起，苏泽浑身急颤，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江氏见儿子受苦，破口大骂：“何氏，你这毒妇！你竟敢当众如此折磨我儿，你一定会遭报应的！等我兄长回京，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你怕是没机会等到了！”何氏不气不恼，仍是气眯眯的，“至于你所说的报应，这，就是你们一家，欺侮我们，所得的报应啊！”

说完，朝李嬷嬷招招手，“她的嘴也脏，一起洗洗吧！还有苏泽苏征，都分一点！好东西，就是要与大家一起分享！江氏，你以前不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吗？”

那时她已卧病在床，她拿走她的嫁妆铺子，当时就笑眯眯的对她说：“好姐姐莫要太自私，好东西就是要大家一起分享！”

“想着你们爱喝，所以这东西，我今日备了不少，你们且开怀畅饮吧！”

何氏的声音平静至极，脸上的笑，也是清清淡淡的。

可她愈是这样，江氏便愈是害怕，不由得从骨头缝里都沁出寒意来！

这贱人，她怎么可以变成现在这样？

她以前最爱哭的，还爱冲动叫嚷，可现在，她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可这潭死水里，却分明蛰伏着一个可怕的怪兽！

苏凉其实也没想到母亲会这般平静淡定。

她原以为，在这种时候，她会尽情发泄着内心的仇恨，会失去情绪控制，大哭大喊大叫，又或者，因为过度的刺激，再度晕厥。

为预防此事，她甚至都备好了药。

现在看她这般的举重若轻，她一时也不知该是高兴，还是难过。

不过，她相信，母亲此时，定然已经是脱胎换骨了！

既有母亲主场，她也就微笑坐在一旁，袖手看热闹。

同样看热闹的，还有苏央。

他醒来后，知道母亲将欺侮自己的人召来侍疾，不顾身体疼痛走了过来，不过，为防他出现意外，苏凉还是让他隔了道屏风。

看到苏焰被惩罚，忆及往日被他欺辱羞辱时的情形，他攥紧双拳，心中快意异常！

苏征看着在地上翻滚的苏焰，吓得魂不附体，再也顾不得许多，趴在地上，叩头如捣蒜。

“母亲！母亲孩儿没骂您！孩儿也也……也没怎么欺负过你们……”

何氏呵呵笑：“相比他们，你的确要乖一点，既然主动认错，嘴也不怎么脏，就暂时不用喝了！”

苏征闻言，长出一口气，这口气还未喘匀，就被江氏骂得狗血淋头：“你个没种的货，你怎么给她磕头？”

“你管我呢？”苏征没好气回，“你平时都不管我，只管你那优秀的嫡长子和女儿，要不就是你那招人疼的小儿子，我在你眼里，跟透明人一样！你就继续拿我当透明人好了，没必要再记起我！”

他这会儿是真的恨不能隐身的！

江氏被他气得一个倒仰，差点晕过去。

许燃和晏九见状，顺势禁锢住她，将那好东西往她嘴中狠灌。

“她的嘴最臭，给她喝完一整壶吧！”何氏淡淡道，说话间，那目光又落在梁氏和苏云生身上。

梁氏此时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窝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

此时见她看过来，颤声道：“我是你婆母，我也没骂你，更没有义务侍你的疾！你没有权利灌我！”

“唔唔……”苏云生也拼命嗷嗷着，“吾系你胡君，你也木有……灌我！”

“我知道呀！”何氏温柔笑道，“你们放心，规矩我懂！我行事呢，都按大历律法来的，不会做任何有违律法之事，我不会灌你们的！但是，”

她话锋一转，“你们身为婆母和夫君，管教妾室庶子不严，将他们纵成这德性，若是你们不帮我做点什么，我也是绝对不会消停的！”

“你要做甚？”梁氏结结巴巴道。

“去告状呀！”何氏轻笑，“我要请满京城的百姓，帮我讨一个公道，像这样的婆母和夫君，到底要如何处理才好！”

梁氏和苏云生闻言，面色俱是一变！

何氏也懒怠再管他们，笑眯眯的看许燃两人灌人。

江氏此时已经灌完了，喝得肚子饱饱，此时趴在那里扒着嗓子狂吐，新的酒馕端上来，又喂进苏泽嘴里。

苏泽拼命挣扎，可惜，有内卫在，终究只是徒劳，那些黄白之物，还是尽数灌入他腹中。

一番畅饮之后，他也趴地狂呕。

“看来是真喜欢呢！”何氏乐呵呵道，“那以后每日都为你们备上一壶，这样，侍疾就会有更有劲儿了！”

江氏恨恨的瞪着她，想出言反驳，奈何一张嘴又开始喷粪。

这是真正的喷粪，臭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