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时
作者:小胖子圆滚滚 | 分类: | 字数:59.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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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晚稻
吴哥回忆了一会儿,笑着说道:“这事我记得,陈猎户那头野猪卖了十三两银子,还是我亲自数给他的。他说给媳妇打了一根银簪,等着钱去付尾款呢,还说答应了给他闺女买糖吃。”
说到这儿,他笑着看向陈宛白:“说的就是你吧。”
听到吴哥的话,陈宛白心中的疑虑更深了。她清楚地记得,便宜爹死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有,连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留下。山里的豺狼虎豹再厉害,也不至于会叼走银两和首饰吧。
“那吴哥可晓得我爹去的是哪家首饰铺子?如今我赚了些钱,也想着给我娘买些首饰。”陈宛白心思一转,顺势问道。
吴哥笑了笑,感叹道:“你这丫头真是孝顺啊。镇上也就两家首饰铺,你爹去的是桥头那家,孙老师傅的手艺可是一绝。无论你想要什么花样,他都能给你打出来,镇上不少人都找他做活。”
又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陈宛白谢过吴哥后,三人便离开了。
“万叔叔,我想去趟那家首饰铺子。”离开清香居,陈宛白说道。
“我见你神色不对,你方才问吴哥那么多,可是有什么问题?”万朝贵看了她一眼,问道。
陈宛白轻轻叹了口气,将心中的怀疑和疑点一一告诉了他。
“你说什么?大安兄弟的死竟然有问题!?”万朝贵听完猛然转过头,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怒火,“要让我知道是谁害了他,我定把那人丢到山里喂狼!”
他与陈大安是多年的好友,一直认为那只是意外。
“万叔叔,我也只是怀疑。”
“这般想来,不用怀疑了。大安兄弟身手过人,不可能会失足。”万朝贵已经认定了陈大安之死不是意外,愤然道,“我们先去首饰铺子问一问。”
“先回家吧。”陈宛白这才想起来,问不了。
“啊?”万朝贵不解。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首饰铺子每日迎来送往那么多人,哪里还记得我爹是谁?更别说,我们连那根银簪的样子都不知道。先回家去问问我娘,看她还记不记得是什么样的,再做打算。”陈宛白解释道。
“你说得对。”万朝贵也觉得十分有道理,“那你有东西要买吗?”他是打算买一些粮食回家。
“我有。”柳星河终于逮到机会插嘴
暂且搁下陈大安的事情,三人重新驾上牛车,缓缓驶向镇上的集市。主要是柳星河一个人买,陈宛白和万朝贵两人只买了一些粮食和日用品。
牛车满满当当来,满满当当回。
回家后,陈宛白状似无意问了一下柳氏可有什么首饰,柳氏表示以前有,但是都被周老婆子拿走了。再问什么时候拿走的,为何不要回来,柳氏表示都很多年了。陈宛白这才作罢。
想来,柳氏不知道那根银簪了。
但是却知道了柳氏最喜欢兰花。
陈宛白打算回头让沈货郎去首饰铺子打听打听。
......
炎热的天,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一般,缓慢而沉重。烈日高悬,刺眼的光芒洒在大地上,空气仿佛凝固成了一层厚重的幕布,笼罩着一切。
树荫下,柳星河手中的蒲扇挥个不停,试图带来些许凉意。汗水顺着额角无声滑落,化作细细的水流,慢慢渗透到他已然湿透的衣衫。他感到闷热难耐,心中不由得开始思念起往年家中的生活。丫鬟们环绕着他轻轻打扇,凉亭四周摆放着冰盆,还有那美味解暑的冰酪。
然而,脑海中突然闪现的一个人影,却让他瞬间清醒过来,打消了对家中生活的向往。相比之下,还是眼下的日子更有趣。
大概就像是城里的孩子,想要跑到山沟里玩耍,觉得一切都新鲜有趣。
他甩了甩头,抛开那些杂乱的念头,笑着朝不远处正在插秧的人们喊道:“表妹们,过来歇一会儿吧!”
不远处的表妹们一个都没有理会柳星河的喊话,埋头苦干。眼下她们只想着赶在日头完全升起来之前多插几畦秧苗,待会儿日头上来了,就无法干活了。
柳星河见表妹们忙得不亦乐乎,觉得好玩,起身走向田间。
“表妹,表哥来咯~”
喊完,他学着她们一样挽起裤脚,试着下田,刚踩进泥水,便感觉脚下一滑,险些摔倒。他手忙脚乱地稳住身形,耳边已经传来了笑声。
“表哥,你这细皮嫩肉的,还是坐树荫底下凉快去吧!”陈宛蓉抬头瞟了他一眼,嘴角含着笑意调侃道。
听说这位表哥原来是地主老爷家的少爷,从来没干过什么重活。只因家中父母双亡,他才来投奔唯一的亲人柳氏。
柳星河尴尬地笑了笑,低头看看自己沾满泥巴的双腿,心里暗暗感叹,竟比踩梅花桩还要难。
“行了,别发愣了,去帮荷花婶把秧苗提过来。”陈宛白指了指不远处的育苗田。
柳星河应声点头,走过去,一手拎起一个篓子,提着秧苗回来了。看着丁氏熟练地抛秧,他心里一动,学着她的样子,也拿起一捆秧苗开始往田里抛。
“间隔大一些。”丁氏提醒道。
时间一点点过去,烈日逐渐爬上了天空,空气愈发闷热。田里的几人额头的汗水愈来愈多,然而秧苗也已经差不多插完了。
丁氏抬起头,长长地舒了口气,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对其他人说道:“好了,最后这一畦插完就能歇一会儿了!剩下的,傍晚再来吧。”
几人加快手中的动作,完成了上午的任务。她们从田里走出来,在柳星河的招呼下,走向树荫处休息。柳星河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壶凉茶,见几人上岸,连忙倒了几碗递过去。
丁氏喝了几口茶,回头望了一眼刚插完秧的田地,仍有些疑虑:“小白,这真的行吗?”
只因村子里人都是只种一季稻,陈宛白准备再种一季,丁氏有些不看好。不是她不知道二季稻,而是无人种,不确定这种稻米的收成如何。
“而且,”丁氏低声继续说道,“种两季的话,粮税怎么交?是不是要交双份?”
陈宛白轻轻摇头,笑着解释:“荷花婶,放心吧,粮税跟一季稻是一样的,不会增加负担。我已经问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