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师阮·梅的疯狂由此可知，她并不确定这位人皇的是否会将剑锋对准阿阮。

如果真的一剑下去，阿阮会死，她也真的会死。

但是她却没有任何的防范手段，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苟头，她是真的好奇，这位人皇的选择。

......

苟头看向阿阮，他感觉的到少女牵着自己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其中的恐惧和难以掩饰的不安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演出来的。

现如今，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龙师阮·梅如此疯狂的举动其实就是在诛苟头的心。

如果选择杀死阿阮。

他就是杀害了一个不顾危险前来营救自己的女孩。

这折叠空间光是进入就危险重重，阿阮能赶来救他，不管是出于怎样的目的都是苟头的救命恩人。

更何况，苟头并没有在女孩的身上看到一丝一毫的作秀之意。

对方是算到了此处的危机才赶来救他的，或许有着小小私心，想要趁机和苟头一起将身为龙师的阮·梅杀死，为自己的九色莲花再添上三片花瓣。

也有可能就是单纯的怕苟头死了，她一个人再也没有抗衡其他阮·梅的可能。

又或许仅仅只是为了博得苟头的好感。

动机有很多，只要去推敲，如何都能成立。

但是，君子论迹不论心，阿阮救了苟头，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但如果不杀，光是这溶洞之中就有着数百人族同胞，他们会不会死于后续的纷争里。

还有其他因为『阮·梅』而陷入危险，或者可能陷入危险的人。

他们的死活如何。

如果不杀，这些人都很有可能在后续的争斗中被龙师阮·梅，『使者』阮·梅当做消耗品当做牺牲品，甚至是当做对付苟头这个人皇的筹码杀死。

......

阿阮看着苟头，她知道这是对方的诛心之言，无论苟头如何做出选择都是有可能的。

但此时此刻，位于掌心所传来的那股令人安心的温热让她无比的贪恋。

就在这时，苟头终于开口问道：“阿阮，我想知道，你额头上的那些印记是怎么来的。”

阿阮一愣，旋即在自己的小口袋里掏出了三枚竹簪，她动作很小心，就像是捧着什么极为重要的宝物。

少女眼角升起淡淡雾气，握着竹簪说道：“这是阿阮送给大家的，她们是阿阮最好最好的朋友.....”

苟头轻笑着摸了摸阿阮的头。

“善尸是三尸之中最没有威胁性的一个，她甚至可以成为本体的朋友就，帮助她影响她...”

“如果本体能得到善尸的认可，善尸就会消散。”

闻言，龙师阮·梅却冷笑道：“这说法...你不觉得太过唯美了吗？”

“阮·梅这个名字之后的人，你又能了解多少？她的自私与冷漠恐怕整个宇宙的人都知道。”

苟头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他牵着少女的手，一刻未曾松开。

“阿阮，我说的对吗？”

阿阮轻轻点头，大声回道：“对。”

苟头：“那最后一个问题，你想死吗？”

阿阮偏过头，看向被层层结界包着的外界。她的目光似乎透过所有落在了外界的那些人身上，他们都是无辜之人，他们都因为她的过失而受到伤害，他们或许还会因为她的贪生怕死而真正的死去...

但，阿阮真的不想死，她想继续去看这个世界，想要的继续研究创造生命。

也想要...

继续感受手心处传来的温暖。

“阿阮不想死，阿阮怕死！”

女孩颤抖着说的，万千苦难并非她所愿。她甚至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专门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进行实验，可却没有想到再次醒来的时候，事情会变成这副模样。

.......

苟头蹲下身，伸手安抚哭泣的女孩，阿阮一直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那股坚强和矜持和确实是阮·梅所应该有的样子。

但也确实在心底积蓄了太多太多的郁结。

“好，既然你不想，那就没有人会逼你。我不能，别人也不能。”

苟头站起身，看向龙师阮·梅。

“你的问题问完了吗？”

龙师阮·梅看到苟头此时的一举一动，就已经明白了他的选择。

“呵呵，所谓人皇，也不过如此觉悟吗？！”

“真是无趣。”

“你可曾经想过你如此选择之后，其他人的死活？！”

苟头一笑，并不打算与其争辩。

杀一人，可救千人，万人？

如果是今日杀的是你，你愿不愿意？

这此时此刻，只能看本人愿不愿意做这圣人。

而苟头已经看出了阿阮的害怕，怎么会让她再去送死。

至于那所谓的救人，在苟头看来更是可笑至极。

今日杀一人可救百人，明日杀百人可救万人，后日杀千人可救千万人....

如此下去，他究竟是人皇，还是无情的刽子手？

选择，是别人给的。

而苟头，不喜欢做选择题。

纵使千万人之命将亡矣，人皇一并担之！

他作为人皇唯一能做的，唯一该做的不是在这里去选择什么，而是去尽可能的救所有的人族。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

何其可笑？！！

......

『小小黑塔』：『切，你总算是没有让我失望，要是你今天真的对阮·梅动手，我怕是都不敢继续管你了。』

『到时候我就把领地的东西全部搬走，让你抱着个空荡荡的领地哭！看你后不后悔。』

苟头听到黑塔声音响起，心中最后的一丝不安也彻底消散。

“呵呵~”

“我在你心中就这点形象，说这么多不也是在拖延时间吗？”

『呵呵，谁知道你这厚脸皮的资本家会不会突然想要对人家小孩子痛下杀手，事后再来忏悔说“我没有选择”之类的。』

“喂喂，人身攻击了啊！”

“我告你诽谤啊！”

一旁，阿阮愣愣的看向苟头。

苟头确实轻笑：“放心吧，我可还没有沦落到必须做拿小孩子的命去换其他人的命，这种无能的事情。”

“黑塔，解析完成了吧？”

『当然，你以为我是谁。』

『算你之前拿给我的那本无名符箓典籍有些用，这次我还多了些感悟...此道，万千变化，深不见底啊。』

『对了，苟头同学。回领地之后，补课！』

苟头心里一突突，但也只能无奈的应下。谁让这次真的遇到会应用此道的敌人了...

他总不能每次都让黑塔帮忙解析自己却不思进取吧？!

......

被苟头无视的龙师阮·梅有些生气，她的手臂再次血肉扭曲变成了钢爪。

“狗东西，别想破阵！”

说完，她直接闪身向着苟头冲了过来。

『主宰级』的气息暴动，威压横空而下。

但处于威压之中的苟头却是一声冷笑。

“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就凭你这点威压，还想对我造成影响？”

——嘭！

话音落下，一道恐怖的煞气直冲云霄，直接将那威压冲散。

戮仙剑悬浮在苟头身前，冰蓝色的剑身萦绕着磅礴的黑红煞气仿佛可破天下万物。

『崆峒印』闪动。

“『天枢』，去！”

话音落下，凝聚着煞气的戮仙剑突然一顿，旋即周身戮仙气直接暴涨数十倍。

伴随着极巨化的特效横渡空间向着远处的龙师阮·梅直接砍去！

——嘭！

血肉横飞。

“呵呵~”

冷笑声再度传来。

“你有以为我是谁，我所吞噬的两个恶尸可不是白吞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被戮仙剑轰碎，只剩下一些血渣的龙师阮·梅居然又开始滴血重生。

就如她所说...

龙师阮·梅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所积累的底牌可从来都不少！

这千层阵法如此，现在的滴血重生亦是如此！！！

新生的肉芽组成身躯，龙师阮·梅很快就重新出现在苟头的面前。

只不过，她并没有看到想象之中苟头惊愕的样子。

对方...反而极为平静，就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一样。

也正如她所想。

苟头看着得意洋洋的龙师阮·梅，只是淡淡笑了笑。

“你说....艺术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龙师阮·梅有些懵，但苟头却直接回答了她。

苟头抬起手，满是笑意的说道：“艺术...就是爆炸啊~”

——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