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对墨玄的问题，华阳却是低头沉默，随后只是默默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沉默，二人就这么一高一低地对视了一会，看着并未能想出答案的华阳，墨玄终于还是开口了。

“无论你师承何处，既投身道门，当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一阴一阳之谓道。”

只丢下这么一句话，华阳竟是从一个瞬间看到了墨玄眸子里那黑暗和冰冷的气息，而随后墨玄便就转身离去，作为必然的胜者，他并不需要将华阳彻底的击倒，他知道，华阳想要的答案，他已经给他了。

“胜者！！墨玄！！！”

墨玄转身朝外走去，而华阳听到这句话后却是直接仰躺在了赛场之上看着天空一动不动，既然已经失去了斗志，裁判自然便就将之判为了负方。

“好！！！！”

“太厉害了，我都看不清啊，他们这是最精彩的一场了啊！”

看台的观众爆发出了惊天的欢呼，可赛场中的华阳却只盯着蓝天白云脑袋空空，周围的热闹和喧哗却似乎是一点也没有传入他的耳内，或许是刚才的战斗对他的消耗太大，身体的负担太重，一口鲜血自他的口中喷涌而出，随后的他便也就此昏迷不省人事。

“一阴一阳之谓道。”

昏睡之中的华阳满脑子都是自己与墨玄的那场战斗还有墨玄最后留下的话语，这句他本应烂熟于心的话语却是直到现在才真正的放下一切去面对。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本早就应该参悟的，可为什么这么些年他却甚至都没有去想过呢，师尊也不是没有说过这些道理，可自己这么些年却不知为何总是着了魔一般地想要想灭体内的另一个自己。

“阴阳相生相长，你越强，他便越强......”

“消灭他，便是消灭你自己......”

“华阳啊，你为什么不放下呢......”

华阳的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这么些年师尊曾对自己有过的教导，可是他却从未真正地领悟进心里，直到他感受到了墨玄的那股复杂的力量，纯正但又充满杀伐，光明却又不失冰寒，这时候他才明白，阴与阳原来真的不是你死我活的对立存在。

“是啊，你......也是我......”

华阳四仰八叉地躺在赛场上晒着太阳，感受着自己内心里的狂乱与黑暗，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直面内心的黑暗，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那个满身黑泥，脸带癫狂的人，长得也是一副如他这般清秀的脸。

内心里的华阳缓缓靠近着那个漆黑的自己，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的杀气和怒意，他只如水一般平静，如风一般柔和，漆黑的影子这次没有既没有任何的抵抗，亦没有丝毫的杀意，一阴一阳两个华阳，第一次如此平静地面对着对立的对方。

华阳调整了一下呼吸，随后竟是对着那个他曾经深恶痛绝的对象张开了自己的双臂，他怀着一颗包容与理解的的心，接纳了那个污秽不堪充满邪念的自己，两个人影就这么拥抱在了一起，一行浊泪自那满身污秽的华阳眼中流出，而后二人的身影亦是渐渐交融，缓缓地融为了一个完整的人。

“我，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