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和陈皮认识，他以前有段时间，就是在陈皮阿四的手底下干活儿，那会儿哑巴也在。

黑瞎子呲着牙直乐呵，好像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吸了一口烟，朝着陈皮点点头，说：“好久不见。”

陈皮嗤笑一声，就上了车的后座。

蚁不高兴了，陈皮的态度也太差劲了，她为黑瞎子抱不平，说：“陈皮，还说我没规矩，你现在这就叫有规矩吗？”

黑瞎子手从车里伸出来，长长的指节弯曲，轻敲了一下蚁的脑袋，拍拍副驾驶的位置，道：“小蚂蚁，上车。”

“哦。”蚁绕到车的另一边，开门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蚁回头看看陈皮，又转头看看黑瞎子。她看得出来，这两人是认识的，就是搞不懂，为什么两个年龄差不多的人，一个看上去老得很，一个却很年轻。

根据她这些日子看书，看电视得来的知识看，陈皮的老态在这个世界才是正常的。反而是黑瞎子，像是吸收了额外的能量，寿命相比于其他人才更长。

“黑哥，你进过青铜门？”

嚯，这话可给黑瞎子吓了一跳。他忙摇头说，他可没去过那种地方。那门看着就古怪，他才不会没事往里进呢！

蚁转头去看后座的陈皮，他正在闭目养神。陈纹锦和他一样姓陈，那应该是亲人吧，他们是父女？

那陈皮在找女儿，应该想活得久一点才对。虽然这老橘子皮脸上只有阴狠的笑。但万一呢，他找到女儿的瞬间，还是有可能会露出幸福的微笑吧？

虽然蚁完全想象不出那个画面。但她还是对他说：“你要是想活久一点，我做颗延寿丹给你，能增加十年的寿命。”

黑瞎子猛吸了一口烟，在车载烟灰缸上摁灭，从车内后视镜看着陈皮，说：“小孩子家家，说着玩儿的，不用当真。”

陈皮也不客气，只说了一句：“爱给不给。”

蚁就直接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玻璃瓶子，随手往后座一丢。瓶子里面放着一颗圆滚滚的药丸，陈皮接住，看了一眼，就放进了衣服里面。

黑瞎子把陈皮送到陈皮手下的某个地盘后，就开车走了。久别再见，他们也没什么旧好叙的，这回碰见，也只是在吴弎省的布局影响下，阴差阳错撞见了。

他倒是很奇怪蚁拿出来的那个延寿丹。他之前看到的明明都是液体形态的药，没想到居然还有药丸类的。

蚁龇牙咧嘴地说：“因为那玩意儿在我家乡就是没人要的东西。延寿丹、驻颜丹什么的，几百年被研究出来后，需要用的人屈指可数，以至于根本没人去更新药方。”

她的家乡，生灵只要修炼，寿命就会增长，容貌也只有在最后十年才会开始变老。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没人会需要这种药。

黑瞎子觉得这简直就是在凡尔赛。

增长寿命，保持容颜，在他们这简直不要太值钱好吧。瞎子我要是有了那个什么驻颜丹，开家美容院，那钱不是滚滚地来？

好耶，他又发现了赚钱的机会！

两人回到四合院，黑瞎子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有事出门了，他收的那些宝贝，短时间内出手可太惹眼了，他得去找解雨茞那边，让他帮忙收一些走，像挤牙膏一样地慢慢往外销，才能成功变现。

蚁歇了一天，回来后的第三天就立刻出发前往下一个地点。

这回她可不要落在别人后头了，就连黑瞎子也不知道她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这回肯定是她第一个到的。就算吴邪再冒出来，也只能跟在她屁股后头！

出发，青海格尔木疗养院。

蚁开车前往青海，开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到达疗养院的楼下。

这里比较破败，像是给人探险用的，无人居住的鬼楼，楼外有围墙，围墙被风吹雨打，颜色褪去的同时，还有一些明显的磨损。

围墙之内荒草丛生，连院子里的树都成了死树，就这么干枯地立在那里，好像什么时候的一场大风，就能把它吹倒。

疗养院红木板大门里面被锁链锁着，蚁翻墙进去，跳到院子里铺着的青砖上，看见楼门处也有铁锁链锁着，还贴着封条。

蚁感知了一下，确认里面只有脏东西，没有人，也没有近期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粗略算来，她也不算侵入了私人领域，就用蜘蛛丝开了锁，解开锁链，进到大堂里面。

她把大堂走了一圈，就从大堂左边的旋转简易木楼梯上了二楼，楼梯老旧，她脚虚浮在台阶上，才不至于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二楼走道口被水泥封死，她穿墙进去，但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于是就又上了三楼，挨个房间进去，在某个房间发现了一条通往地下室的路径。

她走进去，看见地下室的中央，停着一只巨大的纯黑色棺材。一只禁婆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禁婆脖子比正常人要长些，头发很长拖了一地，两条细长的手臂在头侧摆动，像是在梳头的样子。

蚁正要拎着箱子给她来个迎头痛击。忽然，就看到了那被茂密的头发丝遮挡住了的脸庞。

是霍绣绣的姑姑，好像是叫霍铃来着？

她感觉不到霍铃的身体里有灵魂了，知道这人救不活了，就决定把能量收了之后，把尸体带回去给霍绣绣。

她用蜘蛛丝把霍铃大卸八块后，确认她已经不能再动，再把尸块缝合起来。

为了让霍铃能漂漂亮亮地回家，她把她茂密的头发拦腰斩断，梳整齐了。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

蚁检查过霍铃的身体。她之前看霍绣绣的录像带下的推断是正确的，霍铃是生前服用了某种副作用明显的不合规的药物，才变成这样的。

药物的作用应该是提供充足的能量维持机体以最佳状态运转，也就是所谓的不老，但是副作用却是灵魂会被蚕食。

这种药，如果在能够保存灵魂的外物（比如青铜陨石）辅助下吃下去，倒是能保持正常状态。但若是没有的话，就相当于是一种专门针对灵魂的毒药。

蚁把霍铃当做一个精致的白皮肤娃娃，摆成优雅的姿态，放在椅子上让她坐好，对她说：“你等我一下，棺材地下还有空间，我看完了再带你回家。”

蚁把棺材盖打开，棺材头部的位置有一个向下的洞口，尾部则放着一个瓷盘。她从洞口跳了进去，进入了地下室的地下室。

下面就像是一间仓库，一间专门用来堆放尸体的仓库。每一具尸体上，她都能看到一些针孔注射的痕迹和手术开刀留下的疤。

看来，这个疗养院是用来做人体实验的地方，而这个地下室的地下室，就是失败品的埋骨之地。

检查完毕，蚁把霍铃背上，边下楼边打电话给霍绣绣。

“喂？绣绣，我是蚁。我找到你姑姑的尸体了。你给我个地址，我带她过去，你安排人来接应。

“对的，已经死了，没救了。她生前吃了药，尸体不会腐坏，应该死了有好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