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穿越,开局学会杨家枪
作者:沉若冰 | 分类: | 字数:72.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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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悠然
显然上一次出借“幽冥寒气”,阎魔已经尝到了甜头,对杨毅也并非是喊打喊杀,至少能够平心静气坐下来谈谈条件。
未在第一时间出现吃掉“尚文芳”,实际上就是有意让杨毅吃点苦头,正好借此提高继续合作的条件。
杨毅平复心绪,暗道好险,若不是阎魔出手,这一场精神决斗,他肯定输得很惨,精神力大损之下,在现实中怕不是要被一曲“八面伏杀”活活震死,对阎魔屡次相救,他也有了一点好感,但戒心依然。
“多谢阎魔前辈出手,这次情分便记着了,下次一并归还。”
杨毅身形逐渐模糊,显然是散去了精神意念,从意识海中脱身出去。
阎魔晃了晃脑袋,显然这次没能谈成合作,令它有些沮丧,但它很快振作起来,身形游动,逐渐消失在意识海的云雾之中……
杨毅与尚文芳几乎先后同时闷哼一声,尚文芳琴音散乱,“八面伏杀曲”戛然而止,杨毅浑身一松,尽管体内针刺火撩一般疼痛,却仍是站起身来退后数步,对尚文芳如避蛇蝎般保持距离。
“抱歉,杨公子,今日文芳身体不适,这一曲未能尽兴,若是有缘,改日再为公子弹奏吧。”
尚文芳脸上未见忧喜之色,只是轻轻提起婢女送来的酒水一饮而尽,好似无任何事发生一样,转身离去。
杨毅微微眯眼,忽觉鼻间一股热流涌出,用手一抹,居然是两行鼻血,显然内伤已深。
“真是好险,若是再慢上片刻,这一曲奏毕,怕不是要送掉性命。”
杨毅心中暗想,人却已经安然坐下。
“小毅哥,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尚大家是不是魅力非凡?年轻人就是好,血气方刚,这精神头一起来,压都压不住啊!”
江朝脸上虽有怅然之色,但能够近距离听闻尚文芳奏曲,闻着她身上那种令人迷醉的味道,已经心满意足,倒是对杨毅受不住尚文芳的“魅力”,连鼻血都流出来了,颇有调笑意味。
“这尚大家果然‘名不虚传’……”
杨毅不动声色,一颗“复元丹”悄悄放入口中,他并未节外生枝,要知道对手是一名“天人境”的武道大师,而且修习的是神秘诡谲的音波绝学“天邪八音”。
这就是普通武学和绝学之间的差距,同样是“天人境”,姚北辰与尚文芳的战斗力相差何止数倍。
若是此时杨毅大喊大叫,如此近的距离,尚文芳不管不顾,依旧能杀他如宰鸡,而且这春雨楼中数百人,怕不是都要给陪葬。
皇都之中不是没有高手,连“武神·闻清之”都在皇都镇守,只是消息不可能传得那么快。
一名“天人境”武者发起狂来,那种战斗力太可怕了,杨毅可是亲眼见过姚北辰如何在烈阳军中纵横捭阖、所向无敌的。
故而杨毅不敢声张,也不会声张,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既然尚文芳主动退去,说明这一场交锋,谁都没有讨到便宜。
乐声响起,这春雨楼中接着起舞。
尚文芳在婢女的搀扶下来到三楼后台桌席,坐上了暖春阁那一桌。
暖春阁是新近在皇都声名鹊起的青楼,短短时间内就艳压其余青楼,脱颖而出,皆是因为有这位“琴艳双绝”的尚文芳,虽然只是四大名楼中排名末尾,但就今天以“尚文芳”的人气看,她绝对是苏清歌的最大对手。
“小姐?你怎么样?”
那美妇杀手轻声细问,她搀扶尚文芳的手臂时,能够感觉到尚文芳浑身不由自主的轻微颤抖,在这暖意洋洋的春雨楼中,居然肢体冰冷,好似生有一场大病。
“芸娘,这情报还是有误,杨毅的确内力全失,但却并非全无依仗,他还是一名降神境的大巫师,刚刚在精神层面的交锋中,我被他的‘神降术’暗算,损失了近一半的精神力,没有小半个月的休养,难以复原。”
尚文芳脸色苍白,她的“天邪八音”虽是一门绝学,但与大多数功法武学全然不同,而是精神、内力齐头并进,精神受损的情况下,实力便大打折扣,强行撑下去,甚至有性命之忧,所以她最惧怕的,就是精神力极其强大的巫师。
“他也不知请封了什么邪灵,阴森可怖,而且似乎专噬灵魄,若不是我小心谨慎未将全部精神力放逐,这次便要着了他的道。”
“什么?他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巫武双修?而且能够达到如此高深境界……”
“我不也是年纪轻轻便晋入天人?休要小看天下英雄,父亲在我面前屡次称赞他,便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乱世之初,英雄辈出,许是天命已至。”
尚文芳小声回应,两人耳语之间,收束声线,遮蔽唇齿,就像一对好闺蜜在亲昵交谈,并未惹起他人注意。
谁也不知道,在这歌舞升平的春雨楼中,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伏杀。
“尚大家,在下墨桑山……”
正在尚文芳与芸娘交谈之际,隔壁桌的墨桑山却是腼腆的主动过来搭讪,这般行为立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第166章 悠然
“墨公子是出身钦天监?与那位莹香公子是何关系?”
尚文芳立即停止与芸娘的交谈,目光放在了墨桑山护袖上的一只“飞鹰”标记。
“正是在下师姐……嗯,师兄!”
墨桑山话语一顿,也不知该说徐紫嫣到底是“师姐”,还是“师兄”。
“莹香公子倒是见过几面,闻听她有一位精通音律的师弟,乃是乐器大家,犹擅弄箫,便是墨公子吧?”
“谬赞了!谬赞了!”
被尚文芳这么当面夸奖,墨桑山原本就脸皮薄,当即连连摆手。
“不知墨公子找奴家何事?”
“上次去过暖春阁,有幸闻听尚大家奏曲,便觉得此琴并非凡品,今日再闻,更是心痒难耐,斗胆来请,能否借这古琴一观?”
墨桑山不但擅长演奏各种乐器,对于知名的古代乐器尤为喜爱珍藏,先前在三楼见到尚文芳的古琴,音色深沉古朴,兼有鳞纹闪烁,便知应有数百年的历史,极为珍贵。
尚文芳微微一笑,却未答话,眼神落在墨桑山腰上别着的一根墨玉竹萧,轻启朱唇道:“墨染银霜,碧霄金玺,公子身上这把可是那二十四名器之一的‘墨染’?”
“难得尚大家对江湖之事也有涉猎?”
“怎能不知,我这古琴,尚在‘墨染’之下,名为‘悠然’。”
尚文芳给芸娘使了个眼色,芸娘便将抱着的古琴放在桌上,任由墨桑山观瞧。
“果然如此!闻听琴音便知雅意,‘独月悠然、太古遗音’,这正是那把‘悠然’!二十四名器中唯有的两件乐器,今日却碰在一处,当真是缘分!”
“只是曲声尚在,未能尽兴,略有遗憾,不知文芳大家何时还能演绎?在下必定前往。”
看得出来,墨桑山对音律一道极为痴狂,袖子在光华的琴身上擦过,小心触摸这把古琴,想要弹奏,却又怕自身水平不够,辱没了这把古琴,唯有向对方求教。
“这就不好说了,近日我家小姐身体不适,恐要休息一阵子,这花魁大会后面的演出,怕是都要缺席了。”
芸娘这时候插了一句嘴,因为她见到了尚文芳脸上的为难之色,两人颇有默契,当即拒绝了墨桑山的亲近之意。
“真是遗憾!先前一曲令在下浮想联翩,偶有所得,正想借文芳大家的琴音,将未能捉摸的音律续写下去……”
“墨公子若真的只是为了谱曲,文芳应当成人之美,过两日待文芳身体好转,便让芸娘去请墨公子来‘听音小筑’一叙,对了,到时候可能会带上那位杨公子,能让文芳将未尽之曲奏完,算是不留遗憾。”
尚文芳用了欲扬先抑的办法,将墨桑山的胃口钓得高高的,最后顺带捎上杨毅,许是心中有了另外的计较。
芸娘将这位小姐的表情看在眼中,便知道她的这位小姐怕是要借“钦天监”的手来解决杨毅。
钦天监自诩王朝正统,坐拥皇都核心,俯瞰王朝全境,所有魑魅魍魉无所遁形,精修巫术道法,自成一脉,最拿手的就是“斩妖除魔”,杨毅请封的那尊“邪灵”,就是钦天监要“除魔卫道”的对象。
“在下必定应邀前往!”
墨桑山脸色一喜,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前来搭讪,没想到尚文芳真的答应了他,随即他也看出了尚文芳疲倦之意,便自告辞退去。
徐紫嫣的目光也只是在尚文芳的脸上停留片刻,便又重新看向楼下,连她这位巫术高手,也被尚文芳骗了过去。
“这个杨毅很是不堪嘛,只是被尚文芳近距离那么看了两眼,听了一会儿小曲,这鼻血都流出来了?红月,我觉得他也没什么好的,你还不如考虑考虑我这位小师弟。”
裴红月紧盯着徐紫嫣的眼睛,她从这位好闺蜜眼中,看出了一种“言不由衷”。
“徐姐姐,你是不是之前见过杨毅?他自玉宁关出世以来,按说从未在皇都出现,如果说是要认识他,要不然是在十余年前,他年纪还小的时候,要不然就是近期,他刚到皇都是时候, 今天你拉着我来这里,莫非是事先得到了消息?”
“你这话说的?我犯的着吗?你知道我对男人烦得很,倒是美人更讨我欢心,可惜你离开皇都之后,能够让我把玩的美人便少了一个。”
徐紫嫣捧起裴红月的手,放在胸口搓揉,虽然裴红月因为练武的原因,手掌上满是老茧,可依然令她乐此不疲。
“徐姐姐,你别这样……我知道,你也好,我爹也好,都看不起他,他是罪民出身,又没有宗族背景,不过是王朝万千小民中的一个,可正是因为他的普通,我才会觉得他与众不同,你若是与他深交过,便会知道他是一个极好的人,不是你们眼中那种贪生怕死、好色之徒。”
裴红月的小脸上闪过一丝红晕,用力将手从徐紫嫣的胸口上抽出来,下意识放到背后,犹自为杨毅解脱。
自从有南逃的难民流落皇都,北营之外的“郡主提亲”之事便传满整个皇京的大街小巷,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甚至逐渐传到达官贵人的耳中。
裴庆听闻之后,自是勃然大怒,当即让述职的裴红月禁足在家,不得外出,裴红月自然也不会知道杨毅已经来到了皇京。
今晚初次一见,她还是颇为惊喜的,但一想到家族的封锁,以及杨毅的态度,便知道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若是杨毅欢喜她,她也可能为了一份真爱,奋力脱离宗族的牢笼,可她知道,杨毅对她真的没有那份感情。
尽管没有那个缘分,但并不妨碍裴红月越发欣赏杨毅,在北疆获得那么大的功劳,也能无喜无悲,安然接受命运的安排,即使只是一名小小的提举,也会尽情享受生活的美好,不去争名夺利,也不会夹着尾巴认怂。
所谓“心上人”,在裴红月看来,一直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在他人描述的“盖世英雄”,或是“皇亲贵胄”,她可以接受,但并没有真的确定过,直到她遇见了杨毅。
亲眼见到他在万军丛中为了守护同胞奋力厮杀;为了完成“男人的约定”,而放弃唾手可得的生路;甚至每一份力所能及的力量,都毫无保留的送给那些需要的战友。
这个时候,裴红月才确定了,“杨毅”这种男人,才是她的“心上人”。
斯人已定,却是无缘。
“哎……你这个小丫头,已然是情根深种,任我如何劝解,或是贬低杨毅,怕也是无用了,杨毅将我的亲哥哥找回来,我又怎么会小看他,只不过不希望你陷进去,我能感觉到,他是一个无底的深渊,若是陷进去了,这辈子或许都爬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