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穿越,开局学会杨家枪
作者:沉若冰 | 分类: | 字数:72.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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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春浓
杨毅自店小二那里听过,这张“花牌”可不便宜,一百两银子一张,有了这张花牌,就可以自四大名楼中随意闲逛,但“花牌”上刻有日期,过了日期就不能再用了,那时的花牌如果还空着,就代表作废。
所以当天逛完,就要写上想要推举的“花魁”名号,才不算浪费一张花牌。
限期一个月,每晚四大名楼中皆有参与“花魁大会”的姑娘们登台献艺,到时候,以谁的“花牌”多而推选“花魁”,这段时间里,众美人可谓是争奇斗艳,算是皇都中的一大盛事。
春雨楼外熙熙攘攘,门口有两名“大茶壶”正在兜售今日的花牌,杨毅花费一百两银子便拿了一块,顺便还附赠了一个印有“春雨”二字的灯笼。
“大茶壶”就是这些青楼中的杂役惯称,因为时常提拎着茶壶在各宾客间斟茶递水,故而得名。
“这看起来就是大乾王朝版的‘自助餐票’加‘应援灯牌’吧?”
杨毅心中暗想,已经步入春雨楼中。
作为皇都“第一青楼”,春雨楼并没有想象中的富丽堂皇、雄伟高阔,反而像是江南建筑,修得雕梁画栋、纹饰精美。
入门处便有一座在水池中的假山盆景,做出一幅“高山流水”的秀美画卷,杨毅注意到,在水池中有两排水车,通过高处的流水带动水车,作为动力又将水池中的水搬运到山顶,如此循环往复。
虽然小巧,但这假山盆景中用的“机关窍门”却是非同一般。
再往里去则是四开的大门,大门两侧各挂了一副字,合起来便是一副诗词,更加彰显这座青楼的诗情画意。
“昨夜丝雨醉梦中,不知楼外已春浓。杏花未遇疏疏雨,杨柳初摇短短风。笑歌慢言语匆匆,涌金门外小桥东。行行又入笙歌里,人在珠帘第几重。”
杨毅自春雨楼中步入,见到的又是另一派景象,只见大堂之中分列十六桌,大小整齐,围着舞台呈现扇形撒开,一行舞姬在台上曼舞,既没有露出胳膊大腿,也没有敞开领口,但细柔处,便见一抹动人的风采。
杨毅拿眼一扫,就见到江朝正坐在离舞台比较近的位置,那是一张六角桌,桌上已经摆开了一桌席面,以“绿色”为主,大概就是所谓的“迎春宴”。
“这里这里!”
江朝眼尖,很快就看到杨毅,连忙招手,两人来这里私会,自然不可能穿着官服,都是一身很普通的素色薄衫。
“江观察喊卑职来此有何贵干?”
“听你这么说话就很见外了,我们不是同属亥水都府吗?不应该彼此关照吗?”
“何谓彼此关照?”
“当然就是你给我方便,我给你方便啊!现在我不太方便了,这里一张花牌都要我两个月的俸禄,实在消费不起,但今晚的表演又格外精彩,不但有‘尚大家’献艺,还有‘苏大家’等的表演,都是各大名楼的头牌花娘,不来实在太亏。”
眼见杨毅一副冷脸,满脸的不情愿,江朝也只好摇了摇手道:“实在不行,算我借你的,就帮我个忙呗!”
“你怎么说也是一任都府观察使,人缘这么差的吗?整个镇抚衙门,没人借钱给你?”
“那倒不是,连秦副都卫都借给我过几十两银子,不过我就没想过要还。”
“呵,难怪今日我还听人小声议论,说我到了‘江无赖’的手底下,可要被你扒一层皮,原来是这么个‘扒皮’法。”
别看这一桌子“绿色食品”,不过五六个小菜,但在春雨楼中却是价格不菲,足要一百两银子,若是拿着花牌进来,自然可以随便吃,本来青楼中也不是以美食烹饪为名,能点的菜就没有几个食材珍贵的。
所谓开了一桌“迎春宴”等他来付钱,无非就是借这个名头宰一刀杨毅罢了,意在让他替江朝买一张“花牌”,而且这个价格,也不过开这张桌台的最低消费罢了。
“你就不怕我跟你一样是个穷光蛋?”
“你就不奇怪,我对你挺了解?”
江朝眉眼一抬,忽然这么说了一句,杨毅正要举起酒杯的手微微一抖。
“别瞎猜,我对你的了解来自我的好兄弟‘方震’,他跟我是同期,没想到袁都卫一死,倒是便宜了他,现在已经升任北镇抚衙门副都卫,他用‘蜂鸟传信’,让我好好关照你,我这才从秦副都卫那里,主动要来了照顾杜庄的任务。”
“怎样,将你的杜大哥照顾的还算白白胖胖吧?”
闻听此言,杨毅才算放了心,先前对于江朝的猜测,果然是过度紧张,怎么看他也不像是“深藏不露”的那种人,反而是看起来有点“肤浅”的样子。
既然都报出“方震”的名号了,杨毅不得不给点面子,毕竟在莫高府城中,他没有少被方震照顾,挥了挥手让“大茶壶”过来,主动给江朝买了一张花牌。
“你看上哪位花娘了?都有什么特点,你跟我说说呗?”
男人凑在一起,聊天的内容无非就是女人和花钱,很明显,杨毅和江朝都是不太在乎“钱”的人,前者是因为身上的钱都是抢来的,后者则是单纯的因为穷。
第163章 春浓
“自然是尚大家,琴艳双绝,自是名不虚传,两年前我匆匆一瞥,便至今难忘,闻听尚大家今晚为夺花魁,会出场演绎,我这颗心都快炸裂了。”
既然是头牌,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约见到的,光是预约费就要一千两白银,还不一定能在近期预约到,江朝口中的“尚大家”,就是春雨楼的头牌“尚文芳”,不但人长得艳丽绝美,难得的是弹得一手好琴,据说是得自教坊司中某位琴师女官的真传。
这时候,台上的舞蹈结束了,这些姑娘只是春雨楼中的普通舞娘,但也是身姿曼妙,令人遐思,难怪说四大名楼中,哪怕是个不起眼的丫鬟,也有着令人欣赏的技艺。
“也不知黛草在不在其中……”杨毅这次来,除了应江朝的约,更重要的是,打探一下自己那位亲妹妹的消息。
只是杨毅初来乍到,连头牌姑娘都不认识,更别说只是清倌人的黛草,据李存浩所说,似乎她也只是个伺候人的小丫头。
杨毅正犯难,恰逢身边的江朝举杯相迎,不由精神一振,这里不就有个现成的“青楼百事通”吗?
“江观察……”
“诶,出来玩儿,就不要一口一口官腔了,你叫我老江,我叫你小毅哥,对了,我听方震说,你还会作诗?等会开价的时候,你得露两手,说不定尚大家就会来我们桌上饮上一杯,那我今晚可就满足了。”
“好吧,老江,我想问你,如果我想知道那些清倌人的花名,有什么办法吗?”
“啊?你喜欢这一口?倒也不稀奇,毕竟你还年轻,但是老哥我还是要给你传道解惑,清倌人的味道,肯定没有那些珠圆玉润的姑娘味道好!你试试就知道了。”
江朝以一副“你年纪还小,你不懂”的模样给杨毅指点,顺手自六角桌的桌台下摸出一本册子递给杨毅。
杨毅展开来一看,居然是一本“节目单”,每一页都是一个表演节目,而且人员站位都在节目单上写得清清楚楚。
杨毅翻了一阵,还真的就在节目单中发现了“黛草”的名字,她是跟随一个名叫“张晴梓”的花娘一起演出,是琵琶舞曲“三月阳春”。
各大青楼中头牌的姑娘,又有一身好技艺的,会被恩客敬称为“大家”,代表在某个艺术领域颇有建树,而且出色的颜值还加了分。
貌质或技艺差一些的便叫“花娘”,其余无甚才艺的,叫做“美人”。
虽然没有明确的划分等级,但还是隐约有一条鄙视链存在,但毫无疑问,“花魁”绝对是这个行业中的最高荣誉。
杨毅翻看了一下节目单,暗暗将顺序记在心中。
刚刚的那些舞娘的表演,只能算是开胃菜,眼见宾客云集,该是上正餐的时候了,不得不说杨毅来得好不如来得巧。
一袭黄衫短裙,将白嫩的小腿露出半截,光着脚踩在舞毯上,众多激烈的节奏乐器一同响起,这一名舞者蒙着面纱用独特的舞姿,演绎出域外风情,赢得观众一致喝彩,开场即炸裂。
“黄大家!是黄大家上场了!真是妙舞轻姿,如同掌中飞燕!”
江朝兴奋了,直接站起来鼓掌,刚刚还一副“我只喜欢尚文芳”的样子,现在已经开始为别的女子喝彩,手里抓着的花牌,好几次都要忍不住将这她的名字写上去。
那舞者正热情的跳着舞,忽然眼眸飘向杨毅这边,看到杨毅的脸,不知为何便出现了失误,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好在凭借着扎实的基本功硬是挽救回来,在很多人看来,那似乎就是设计好的动作,反而因为难度高引起了众人鼓掌叫好。
“看我了,她看我了!她给我眨眼了!小毅哥,你看到没?黄大家给我眨眼了。”
“老江,你能不能坐下?那是给你眨眼吗?我看她是眼里飞进沙子了,或是被你的尊容吓了一跳,没见到她慌忙闪躲的动作吗?”
“那是女子欲拒还迎的韵味!你这个人很无趣,发现不了我独特的魅力。”
江朝揉搓了一下下颌的胡茬,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杨毅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以江朝的定力终是抵不过这位“黄大家”的舞姿,价值一百两的“花牌”,还是被他填上了对方的花名,然后招了招手,自有“大茶壶”前来收取,做了个标记才将花牌放入舞台下的一个箩筐中。
此时陆陆续续也有不少填写好了花名的“花牌”放入此箩筐中,直到音乐渐息,江朝忽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杨毅的胳膊道:“希望这一百两未白花,黄大家若是能抽中我的花牌,过来与我共饮一杯,今晚便值了。”
杨毅不明所以,便见那位“黄大家”停下扭动摇摆的身体,大茶壶便抱着箩筐上去,“黄大家”则是伸出纤纤玉手到箩筐中,似是要抽取一张“花牌”。
杨毅这才明白,敢情每一段表演结束,还有互动环节,难怪在场的宾客无不痛快的将花牌早早写入花名。
“对了,我听说花魁大会上,还会竞价,这些‘花娘’不是只卖艺不卖身吗?”
“这世上就没有为了‘名利’二字而不动心的人,何况是‘花娘’?无非是价格不曾谈妥罢了,类似‘黄大家’、‘尚大家’这样醉心技艺的女子自然可以用这动人心魄的精巧演出博得大家出手阔绰。”
“但是那些技艺一般的花娘想要胜出就得另出奇招了,比方说‘初红’,有些‘花娘’守了十几、二十多年的‘初红’便会在花魁大会上公开竞价,付出‘花牌’多者得,那往往叫到最后,都是数只‘花篮’的叫法,特别刺激!”
“装满十张花牌的篮子,便叫‘花篮’。”
江朝指了指舞台一侧,那里已经准备好了数个精美的竹编花篮,里面放着整整齐齐的十张巴掌大小的木雕花牌,这一个花篮便价值上千两银子,真可谓是一掷千金。
可杨毅毕竟是打劫过银库的男人,数百万两白银的银山也不是没见过,闻言也是不为所动。
“还是皇都的达官贵人们会玩耍,这些门道我听起来都觉得有趣。”
两人正在闲聊时,这位“黄大家”已经抽出了花牌,大茶壶拿起来唱喏“甲等寅科!”
最靠近舞台的那一片便是属于“甲等”,类似VIP专席,“寅科”便是3号桌,为了以示公平,大茶壶还会高举花牌让附近的人看个清楚。
杨毅这桌虽然也比较靠前,但是属于乙等,江朝闻听便觉得很失望,叹了口气道:“还是甲等桌的客人有钱,许是塞了好几张花牌进去,我们这桌才一张,能抽中才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