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不屑于为了一个男人一哭二闹三上吊。

当初对于沈听言如此，如今对于周凛亦是如此。

受过伤害的她并不畏惧接受一段新的情感，她有勇气接受，也自然有勇气得体地退出。

她深深地看了秦诗瑶一眼，秦诗瑶却未从她眼中找到自己想象中的快意。

苏窈提步离开，与她擦肩而过。

周凛跟上，在经过秦诗瑶身边的时候，被秦诗瑶拉住了手臂，“阿凛……”

秦诗瑶刚一出口，周凛直接甩开了她的手，就要往前追去，跟上苏窈的脚步。

“我们聊聊。”秦诗瑶急忙说道。

周凛剑眉已然拧成一团。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诗瑶，若不是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现在就不可能站在这里！”周凛浑身上下散发着阴戾的寒意。

秦诗瑶心酸地一笑，“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怎么，阿凛你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难道你要为了苏窈那个贱人杀了我吗？！”

“啪——”地一声，一个巴掌重重地甩在秦诗瑶的脸上。

这一巴掌，周凛是用了力的，秦诗瑶白皙的脸颊上瞬间印上了五条清晰的指印，触目惊心、

女人一脸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愠怒的男人。

“阿凛，你打我？！”她捂着脸，满眼泪水，委屈地看着面前怒不可遏的男人。

周凛咬牙切齿，伸手指着秦诗瑶，毫不客气地沉声警告道：“嘴巴放干净一点！三番五次地口无遮拦，秦诗瑶，我不打女人，但是我对你忍无可忍！”

女人听着如此无情的警告与谩骂，心口的疼痛已经掩过了脸颊上火辣辣的疼。

这个男人此刻的样子是她完全不认识的样子，陌生又可怕到极致。

可是，即使如此，她也不愿也不甘心就此放开他。

周凛，本该就是她秦诗瑶的男人。

若不是苏窈这个贱人中途横插一杠，她早就在离婚后，与阿凛哥哥再续前缘了……

秦诗瑶嘤嘤哭泣，“阿凛，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好痛……”

她哭得梨花带雨。

那张漂亮的脸蛋着实惹人心疼。

周凛却不吃她这一套，从前还念着几分家人朋友的亲情，如今她的龌龊手段已经伤害到了苏窈，他无法继续坐视不管。

“松手！”他冷冷地命令，目光如冰锥一般又冷又犀利。

秦诗瑶咬着下嘴唇，硬生生地拽紧了他的衣袖，“昨夜你明明抱着我说，说你爱我，让我不要离开你的。周凛，你不可以这样！”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牵制着他。

周凛脸色早已难看到极致，带着审视和讽刺的目光，描摹着秦诗瑶那张精致却又虚伪至极的脸。

“不可以那样？嗯？”他眼底尽是冷漠和嘲笑。

秦诗瑶自然是害怕他这样冷厉的目光和态度，但是她也知道，昨夜发生的一切，是她牵制周凛的最后资本。

“你不可以睡了我，还不负责任！”秦诗瑶噙着水汽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周凛，硬生生地一字一句地说。

周凛笑得更加肆无忌惮，“那是不是每个睡过你的男人都要对你负责任？！”

“周凛！”秦诗瑶倏然低叫一声，阻止周凛继续将这句话说下去。

她最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可是周凛却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他转过身来，直面着秦诗瑶，面无表情，一脸阴森地轻哼道：“好啊，不是想要跟我聊聊吗？那就聊一聊过去？再聊一聊昨晚？”

男人深邃的黑眸如同淬了毒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随着他脚步一步一步靠近，秦诗瑶的脚步忍不住往后趔趄了一下。

“阿凛……”

“别这样叫我，我嫌恶心！”周凛冷珏道。

秦诗瑶的心如同被戳了一个大洞，冬日的寒风嗖嗖地贯了进来，又痛又麻……

她杏眸含水，微微颤动，好似害怕又好似藏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赌注。

“你明明知道那件事我是受害者，你明明知道那是我过去生活里最可怕的一场噩梦……你明明知道，是因为你……”秦诗瑶一句一句地反驳，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试图将曾经所受的伤害全部归咎于旁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凛。

可是，对上周凛不明深意又冷又戾的黑眸时，到嘴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只是委屈地抽泣着：“阿凛，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

周凛忽而松了一口气，满满地嗤笑：“诗瑶，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秦诗瑶微微瞠大眼眸，不知是假装，还是真的不明周凛口中的意思。

他不想与她继续纠缠，也不想撕开彼此最后的体面。

“松手！”周凛再一次命令。

此刻，他不想与她继续牵扯，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和她“聊一聊”或者“谈一谈”更甚是“叙叙旧……”

可以有，但不是现在，不是此刻！

“阿凛，你到底什么意思？！”秦诗瑶心血却又强势道，并未松开周凛。

“刚刚你还没看明白么？苏窈，她根本不在乎你！她和她的朋友一起奚落你！”

“我和窈窈的事情与你无关！”周凛沉声警告。

“那什么与我有关？昨晚的事有没有关系？阿凛，你说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外婆，你说她会如何取舍我和苏窈……”

秦诗瑶笑着说。

那副嘴脸真是可恶至极，“不是已经如你所愿，全网皆知了吗？你觉得奶奶现在还会不知情？”

“也好，要不然我把你当初怀孕事情和流产的事情也一起跟她老人家一起说道说道？”周凛嗜血反问。

秦诗瑶的脸一阵煞白。

很久很久才颤抖着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阿凛，你不可以这么对我！当初我是因为你才……”

“当初的事情难道不是你自导自演，自食恶果！”周凛低喝一声。

秦诗瑶身子微怔，一脸不可置信地瞠大美眸。

周凛的黑曜石般的眸中尽是嗜血的殷红，恨意淹没了理智。

周凛从来都是个君子，哪怕过去了这么些年，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将自己与秦诗瑶的那些难堪的往事摊开到台面上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