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明显慢下来的几人开始各自的思索，向天明回答的最为直白。

“不是被北塔和一些研究者给捉了吗，你不还是到处收集过蓝波，别给我说没有。”向天明直勾勾的看着高世翰说道。

“这个我承认，但是还有更为重要的原因。”高世翰打着哑谜，等着众人自己说，他觉得肯定有人知道，你看这不就来了。

“蓝波在五方世界之中，在不存储的情况，是会慢慢消失的。”奥诺维奇想到他研究灌灵人的时候发现的一点异样，以前倒是觉得没什么，但被高世翰这么引导下来，确实有些不对劲。

“诶！对了，蓝波会自己消失，向天明！你觉得可能吗？”高世翰声调突然提高，让大家的注意力全部转到向天明处。

“消失是不可能的，应该转化成某种东西了，我没见过，所以不知道。”向天明如实回答道，他最清楚不过兰博之中有什么了，其中的信息世界，也可以说是记忆世界，崩散会崩散，但绝无可能变成“无”，人死之后还会回归自然，何况蓝波。

向天明突然发现，外界有自然，那五方世界内部的自然是什么呢，蓝波究竟去哪儿了呢？

“是吧，假设，我是说假设，整个世界的蓝波，只是为了回到他们最初来的地方，就像所有的水，最后都会去大海过一遍，那么这个‘大海’，是不是就像一个终端，一个包裹我们整个五方世界的终端？”高世翰越说越兴奋，他目光锁定在向天明身上，让后者感觉非常不自然。

“死老头，你看我干嘛，我是终端、我是大海？”向天明皱眉道。

“我不知道嘛，但你是源码！”高世翰忽的直了直腰，懒散的说道，像是趴累了。

“哦对了，源码到底有什么用呢？”向天明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这个称呼的真正含义。

“呃……你问我，我也只能给出我个人的理解，仅供你参考，我认为源码就像是一把钥匙，但要打开哪一扇门？我不知道，也许你能打开前往心的大海的门，但所有人的说法也只是假设，就连源码这两个字的由来，都是到了近期我才知道吃葱中塔那边传出来的，所以你很神奇，向天明！”高世翰取出一副眼镜戴上，似乎想要将向天明看的更加仔细些。

“好吧。周叔、奥叔你们怎么看？”向天明缓步到周中书二人身旁，顺带着让瞪眼看记录好方才发生的一切。

“我倒是没什么专业的看法，有些经验还是可以说说，你自己去糟取精吧。”周中书谦虚道。

“叔请讲，我洗耳听。”向天明微微支出脑袋，一副听课的模样，让一旁的高世翰不停地阴阳怪气，向天明假装没听见。

“五方世界的人独立意识都很强，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一般不会改变，这么多年形成的所谓势力也就东西北，南边不算，零散的人占得比重较大，五方世界的特殊性让几个势力中的人基本上不会出现死亡的情况。”周中书跨过一道坎顿了顿。

“确实是这样，就算有灵逸散，估计也被自己单位的人给收集了起来，不可能飘到外界去。”向天明点了点头，这种现象很常见。

“是的，我经常到处去逛，以前的习惯吧，看的东西多了，就会发现普遍性的表象中会有特殊性，或者说违和性的东西出现，比如……”周中书看了高世翰一眼，并不想把吕美人的一些猜测说出来，总得经过吕博士的同意才行。

高世翰一看这两人像防贼一样，顿时激动道。

“我说你们两个，我刚刚可是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哈，你们自己看着办。”高世翰跳下来指着两人说。

“毕竟这不是我的猜测，不好与你说，等吕博士同意了，我可以告诉你。”周中书认真道，吕美人当时专门央求他别把这种猜测说出去，替她保密，但向天明作为源码，且在路上通过蓝波信息的互换，他已经知道了向天明为西塔做了什么，说给他便无妨。

“行吧行吧，这个疯婆子……惹不起！”高世翰一个人朝前走去，似乎还想去招惹银巧儿。

“天明，我发现的现象就是，普通灵变成蓝波之后，尤其是五方长庆的灵变成蓝波之后，两个灵的蓝波会交汇在一起，你懂什么意思吗？”周中书在地上拿起两片白色的叶子比划着，希望自己说的更加形象。

“这！应该不会吧……真的？”虽然但是，向天明知道周中书不可能骗他，但知道蓝波的本质的他依旧迟疑的否定道。

“周叔，奥叔，我也不怕你们知道，每一灵身上的蓝波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蓝波不光是一种普遍性的能量，它之中蕴含着这个人生前，也就是有意识时所有的信息，所以按理说他们应当不会融在一起，因为我看过很多蓝波的信息，在那些场景中，他们没有被组合过。”向天明说出了自己的依据，也让两位“王者”感到震惊的依据。

“你是说你能读取蓝波中蕴含的信息？”周中书压住涌动的心绪问道。

“是的，确切的说是进入那个人的蓝波之中，不干涉的一起过完那人的一生，或者说一个片段，取决于蓝波的完整性。”向天明坦然道。

“这样啊，感谢你对我们的信任，你的特性让我有些惊讶，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在吕博士的多次实验看来，利用西塔储备蓝波的实验，她已经在证明了蓝波之间有一定几率会融合在一起，而且！实验温度越高！融合越快越彻底，所有的蓝波都只会变成看起来十分普通的一条蓝波。”周中书表情严肃，似乎这件事还有更多深层次含义。

“这样啊！”向天明在思考其中的所包含的信息。

周中书与奥诺维奇在消化向天明给他俩说的秘密，向天明也在思考蓝波的统一性，一路无言，几人的赶路速度加快不少。

“我怎么这么倒霉！哪儿都能遇到你！天明去那儿了，把他交出来！”

到熟悉的声音打断向天明的思考，其他人都严阵以待，迷雾之中的不速之客足以让他们神情紧绷。

“巧儿！不动手，让他过来。”向天明赶紧制止准备将之擒住的银巧儿。

“我草！天明！你怎么在这儿？我还以为你被他们坑了？”王富贵翻过一个小山坡，看见向天明几人，顿时喜逐颜开。

刚开始他一直朝着细微波动方向前进，但那股波动忽的消失了，这让他骂骂咧咧的又改回原路，这才遇到返回的向天明，而那股波动消失的时间，也恰好是向天明收回红球的时候，有时候该遇到的人，是躲不过去的。

“我倒想问问你，咋又跟过来了？”向天明摇了摇头，朝周中书、高世翰等人介绍着王富贵的来历。

“中塔？”高世翰最为敏感，立马开始打量王富贵起来。

“看什么看老头子，没见过帅哥吗？”王富贵见高世翰被一个小孩子背在背上，有些蔑视。

“帅，帅的跟一条蓝波一样。”

“你才死了！爬爬爬。”

“好了好了，正好撞见了，一起回去吧，这是周先生……”向天明给王富贵介绍道，顺便叮嘱这小子不许乱来。

“放心放心，先生我可是尊敬的很。”王富贵躬了躬身说道。

“先走吧，回去之后我也有事问你。”向天明淡淡一笑，让王富贵不知为何心中一紧，莫非天明知道了些什么。

就这样，一路上除了高世翰话多的橡个机关炮，其他的人各有心事，一路无言。

大半天之后，向天明看着迷雾之中漂浮着越来越多的蓝波，忍不住去触碰了一根。

“妈妈！你没看我码的积木！”一个七八岁的短发小女孩在破旧的阳台上呼喊着屋里正大吵大闹的两口子，她想用自己的作品唤醒自己父母些许的理智。

向天明站在阳台上，看着小女孩将积木码成了一个城堡，很是细心，又看了看似乎要大打出手的夫妻，还有阳台上生锈的铁护栏，他心中一紧，似乎猜到了什么，有些于心不忍，刚想摸根烟，发现自己没有。

他眼睛瞟到男人桌子上还有半包，正准备走过去拿，小女孩忽的喊道。

“叔叔你看，我的积木漂亮吗？”

向天明瞬间僵在原地，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小女孩，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看见自己。

“好看，你爸爸妈妈都这么喜欢吵架的吗？”向天明看着小女孩晶莹闪亮的目光，蹲下身子取来一个油的发亮的积木说道。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习惯了。”小女孩伸出手准备再把城堡垒高一点，露出手腕处的点点淤青，看的向天明一阵火大。

“走，叔叔带你去看真正的城堡！”向天明不管那么多，既然能看见自己，那最好不过。

“真的？”

“真的。”

“可……他们……”小女孩有些担心自己的父母，朝里边瞟了瞟。

“没事儿，一会就回来，他们发现不了的。”向天明牵过小女孩的手，往背上一放，瞬间消失在老旧的阳台之上。

来到一处深山老林之中，向天明将有些害怕的小女孩放下来说道。

“你看！”

只见向天明伸出右手，无数的蓝波飞舞，将附近的所有山石草木卷的稀碎，又慢慢的用蓝波将之砌成一层层形态各异的城堡碉楼。前后只用了几十秒钟的时间。

在小女孩眼中，这短短的几十秒可能是她人生中印象最深刻的几十秒，她瞪大双眼，放着光，嘴巴越发的张大，最后发出一段。

“哇……”

“叔叔你好厉害！”小女孩蹦蹦跳跳，想往里冲，又怕城堡像她的积木一样会坍塌。

“去吧去吧……”

等向天明带着开心的小女孩回到家中之时，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他的父母此时已经消停下来了，对小女孩的消失并未感到诧异，直到小女孩兴奋的叫了他们一声。

“爸爸妈妈，你们快来看我的城堡！”小女孩脸上洋溢的笑容似乎让他的父母很烦躁。

“都是你这么个拖油瓶！！”她母亲快步走过来，散乱的头发挡住了她疯魔似的脸，一巴掌扇在小女孩的脸上，小女孩被打倒在地。

“你俩都给我滚！”她突然出现的父亲一脚蹬在小女孩的肩上。

她瘦小的身躯撞在早已撞过很多次，已经裂开的生锈护栏上。

“咔！”

生锈的护栏应声断裂，小女孩像一只小鸟一般飞翔自由，飞翔栅栏之外的天空之中。

她并未看他的父母，反而是看着向天明笑了笑，张了张嘴，似乎在说“谢谢叔叔”。

“我忍不了了，向天明……”

向天明瞬间闪烁到小女孩的旁边，将她接住，她那被风刮起的短发，盖住了她的眼睛，但也没能盖住眼中的那束光芒。

小女孩的世界一如既往的碎了，就像当年向天明经历过的所有世界一样。

“草泥马的！”睁开眼的向天明咬牙切齿的骂道，还在对那对夫妻耿耿于怀，他甚至不敢去回忆小女孩最后的眼中的那束光。

“天明！！！你……”王富贵瞪大眼睛的看着向天明，似乎看见了一件什么不得了的事。

“干嘛呢，别来烦老子！”向天明揉了揉眼睛，怒视王富贵的眼角处忽的看到了右手边的一道娇小的身影，他咽了口口水，视线慢慢的朝熟悉的小女孩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