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次实验之后，高世翰心中产生了一个大大的疑惑，那便是他“场”中能量到底去了哪儿，那个红点究竟是什么，是否和中塔之上红球有着相似的属性，这些都是当前无法解决的问题。

于是乎，他秉承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思想，掉过头来又开始做意质波的功课，虽然没有发现意质波与红点的直接关联，但他同样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在整个“场”之中，事实上到处充满了意质波，由他自身朝四面八方前进，碰壁之后又折返，回到他的意识之中，周而复始，循环不殆，他对“场”的认知更加深刻了一些。意质波像光的反射一般不断叠加，这让高世翰有理由相信在很长时间之后，意质波的叠加将使得“场”的稳固性达到一个恐怖的高度，不过他对这种掌控毫不在意，毕竟这个长久的时间将是数以万年计，没时间等那么久。

在思考很久之后，他狠下心来，联络到控制红壁的外教大主教方世国，将他面前的红壁破开一条口子，将迷雾引入“场”之中。

这一举动可不得了，他的“场”根本无法压制住拳头大小的迷雾，犹如拳握水那般无力，拳头大小的迷雾慢慢膨胀，最后直接撑开“场”，席卷他经营多年的实验室，所有的事物都被同化成迷雾增长的养料，原本具象化的事物也变成了属性单一的单薄能量在迷雾中飘荡。在这个过程中，高世翰惊奇的发现，原本稳定的“场”被击碎之后，其中自己的意质波出现了衰变，变成了大小不一的蓝波能量。

这让他当时便明白了蓝波能量极有可能在一定条件下是能够聚合形成意质波的，也间接证明了意质波是五方世界中的客观存在。那也诞生出一个更加恐怖的猜想，便是整个五方世界，大概率是一个巨型“场”，他们所有的人、所有零散的蓝波，如果在一定条件下统一之后，会不会形成一个无穷大的意质波，这难道是所谓“神”的意质波么，高世翰冷汗淋漓。

不过好在当时的高世翰头脑灵活，并没有被自己的瞬间灵感吓到，立马撑开场，服下早就准备好的从是杯中提取出来极致淡化的红能试剂，再利用迷雾中的蓝波再次构建出红点，将周围的迷雾统统吸走，才避免了化成一堆蓝波的险境。

这不得不提到他的红能试剂了，虽然被稀释后的试剂依旧不能很好的研究红能的本质，但他发现红能在与蓝波的接触过程中会有一定等价的能量损耗，符合能量守恒，当损耗降到一定程度之后，红能的破坏特性将大大降低，是可以存放进特制的容器之中，就是有些费容器而已，定期得更换。

而服下红能试剂之后，对本身就由蓝波组成的高世翰产生巨大伤害，直接让他人差点没了，还好红能试剂的量经过他准确的计算，不至于让他喝下后身死，经过次这是危急之后，他也不敢再用迷雾做实验，这东西简直是禁忌。

当然，主要还是他制作出的红能试剂本就不多，每一管红能试剂都需要海量的蓝波来中和，这也导致他目前也就存了三瓶，一瓶留在界山上的实验室中，被高进给用了，当时把他气惨，大骂败家儿，然后自己去迷雾之地用了一瓶，现在连最后一瓶也没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实验停滞。

好在最后一瓶红能试剂也算是发挥了一点作用，至少他知道了红点是能将迷雾也吞噬的存在，他现在对红点，甚至中塔之上的红球越来越感兴趣了，可惜东塔的人不让他再去了，至于这件事说来话长……

正是得益于他自己的五方世界诸多研究成果，他在离开东塔之后，创造了光系列“人造人”，总共七人，名字他也懒得取，直接A到F，顺口又好听，而光系列“人造人”，也正是在差点身死之后反推而出的成果。

光是这七人，就用光了他截至目前所有的蓝波积蓄，甚至当时在缺少一点的情况下，高世翰直接截掉自己的半边身子，只能说巅峰研究者的脑回路与我们大不一样。

此时其他几兄弟姊妹看着光-F、光-G消失在自己的感知中，心中却并未有一点落寞与悲伤，全都充满振奋与激动，界山之上的光-A，在大旋涡的吸引力之下脚下生根，看着小小的年纪却有着不一样的稳重。

只见他将口中的棒棒糖吐到一边，身体绽放出丝毫不比大圆环弱的光芒，与红束一道升起蓝柱，齐齐涌进大旋涡之中。

高世翰此时依旧在地下，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杰作将与大旋涡发生何种变化，在他的论证之中，让光-F、光-G结合石碑，在动用光-A身体之中储藏的强悍灵量，约莫17.88灵量。

几方的能量涌进大旋涡之中，会不会让中心处的红球变得更加闪耀些，甚至说让整个五方世界见证紫色的光耀，高世翰的心情变得激动又不安，深深的呼吸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些。

早已昏死过去的向天明完全没有注意到整个红球已经开始发生巨大变化，体环接触爆发出的那种湮灭，将刚入侵的红能小人全部挤出球形紫网之外，顺带着放出极尽的光芒，产生了100%的灵能转化率。

不管是那种波，红波、蓝波、紫波、亦或是还有其他的波，无论是横向还是纵向波动的波，在被截断之后，所产生的能量是极其恐怖的，其反应比现实中的质能转化可怕的多，其所产生的效果也是一种截然相反的存在。

真正可怕的毁灭并不一定是惊天动地，这种犹如无声无息的“春水”渐渐弥漫至整个稻田的“温柔”，带来的不仅是稻田的润泽，同样也让稻田中的万千小虫悄无声息的死去，大旋涡外的所有灵开始惊觉。

起初是狂奔而去的马四章、尤尼尔、大主教、洛轻盈四人，随后这股气息轻易的盖过他们，瞬间抵达整个五方世界，甚至迷雾深处。

原本暴动的迷雾立刻恢复了平静，不再有掠其锋芒的冲动，迷雾中有人惊讶、有人欣喜、有人好奇、有人战栗。

湮灭的气息让所有人恍惚，随后拔天而起的红蓝光柱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中塔之上，一个垂垂老矣的红球似是有感，焕发出新的生机，它就像上次突然出现在五方世界的上空那般，再次突兀出现，红光照大地，残阳似血，依稀闪耀着昔日统治者的威严。

此时的五方世界，像是个艺术家打翻了颜料桶，以红蓝为主的色调浸透在宣纸之上，逐步蔓延到远方。

“可可！立即传送！”吕美人狂吼道，声线有些走形。

先不说那股湮灭的气息，光是大旋涡所汇聚的能量，就不是大光环现在能承受的，她的计划得往后推一推了，如今怎么保全五方世界这看大不大，看小不小的地盘才是迫在眉睫之事，她决不允许大旋涡将五方世界毁了。

香可可不敢迟疑，立即调整大光环的波动属性，其在天空中构筑的光线慢慢变得明亮起来，变得开始扭转起来，在其他人看来，就像是大光圈的光线被大旋涡牢牢抓住，并开始旋转起来。

“汪劲纯！坏事！”吕美人发现一个不起眼的“雷电法球”骤然出现在大旋涡跟前，原本凌厉的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哈哈哈哈。”高世翰此时在地下实验室中大笑不已，大漩涡中心的红球迟迟不出现紫光，他还担心光-A的灵量会有些不够，此时见汪劲纯来出把力，顿时喜笑颜开，他需要此时的混乱，来逼出大漩涡更多的现象，丝毫不担心突如其来的湮灭气息。不由感慨他们三儿还是那般默契。

但让高世翰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只是一颗汇聚庞大灵量的湛蓝光球，当其即将触及大旋涡之时，一种“世界生成之术”让他心都提了起来。

与大旋涡和大光圈比起来显得体格娇小的“雷电法球”，展现出了与之体型不相符的恐怖变化，同样也展现出汪劲纯对五方世界的研究深度与奇妙构想。

在眼尖的研究者中，有些人细微的发现了“雷电法球”并不是规则的球体，而是由一根根肉眼可见与不可见的蓝波构成，一些胆大的研究者甚至架起了凸透观测仪，丝毫不担心众多复杂的能量波动将之绞杀。

“快看快看！球上的一些较粗的蓝波波峰与波谷之间有东西！”一个满头白发、面容叠皱的老者惊喜的发现道。

“什么！我怎么没看见，张老师，快给我看看！”旁边两三人迅速围过来，想要一睹奇妙。

“年轻人，不要毛毛躁躁，等我把信息导成图像。”张老师手口不一，麻利的从旁边的小三轮上翻出一个显示器，27寸的带鱼屏。

“不是呀，张老，您用显示器怕是不能观测到球里面的波动能量吧。”一位年轻人歪着头疑惑道。

“那你来？能看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张老师没好气道，他要有那些大势力的仪器，哪儿还用这般冒险的到“前线”来。

“呃，好吧……”年轻人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和几人灰头土脸的样子，又看了看张老三轮变两轮的小车，没来由的想着如自己这般的研究者还有多少，那些懵懵懂懂的普通人还有多少。

“卧槽！金思川，看！”张老刚将能量波动信息导入在屏幕上，另一位年轻人叫着走神的金思川，后者甩甩头，能力不足，考虑得多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于是赶紧凑上前去。

这一看不要紧，简直颠覆他对蓝波的认知，他甚至有种感觉，蓝波研究的理论大厦将倾！

虽然细小的蓝波形态在屏幕上不能很好的展示，但一些粗壮的蓝波一圈圈，在张老师“廉价”屏幕上十分明显，他们看到了更加直观的二维图像。

每一条蓝波的波峰波谷之间都有着一颗黑色的小点，存在于每一条波纹之中，非常微小、规范排列，但金思川他们并不能分辨小黑点是什么。

“张老，您知道图像中的小黑点是什么吗？”金思川咬了咬嘴唇，眉毛挤着眼睛一起思考。

“不知道！但绝对有大秘密。”张老师稍显平静，他飞快的从小三轮中拿出一个圆柱状的黑色金属，看的几人一惊。

“您想将这则信息传到云场之中？！会不会太冒失了。”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年轻人惊讶道。

“废话，那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张老师边启动云场接入器，边斜着眼说道。

“可，云场……贸然传上去会不会有麻烦。”金思川看着远处零零散散同样在观测的研究者，有些疑虑道。

“云场又不是屠宰场，怕什么，何况这么多人都在观察，相信有不少人都发现了蓝波的奇妙，传上去让更多人知晓，保不准就有人看得出来。”张老师沉声道，他很清楚云场是什么地方，但这就是闲散研究者的无奈，个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

原本云场本就是一些零散的顶尖研究者建立的一处类似于沟通交流的大平台，有些类似于北塔天网的存在，只不过体量小很多，但用来进行信息传递，再方便不过。

只不过云场存在一个巨大的弊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