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

这一生，他和她，还有可能吗？

直到沈心悠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视线里，顾京赫才收回目光。

他驱车，回到了顾家老宅。

往日，老宅里多热闹，大哥大嫂偶尔回来，顾修启会在花园里沉默的看着花匠打理花圃，沈心悠也住在家里，老太太信佛，家里长年累月都有烧香的味道。

现在呢？

只有他，还有奶奶。

奶奶一个人守着这偌大的宅子，应该也很孤寂吧。

“二少爷，您回来了。”佣人迎上前，“老太太在后面的佛堂里呢，还特意叮嘱我，看见您之后，让您过去一趟。”

“好的。”

顾京赫走进佛堂，顾老太太正在闭眼诵经，手里还握着一串佛珠。

这里面的幽香，能够让人心里舒坦。

慢慢静下来。

“来了，”顾老太太说，“宣判了吧？”

“嗯。”

“谢雅这姑娘……唉，”老太太叹了口气，“走了歧途，是很可恨。但她之所以会这样做，也是因为你。”

“我会让人在狱中，照料她的。”

“以她的个性，能不能撑到活着出狱都难说。唉，唉！”

顾老太太不停的叹气。

顾京赫沉默的站在一旁。

“星河也跟在心悠身边，虽然会过来我这里，但见一见又走了，这心里空落落的。”顾老太太瞥了他一眼，“你们之间，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就那样。”

“那样是哪样？等我死的那一天，能不能有一个说法，一个结果？”

“奶奶，你怎么能……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顾老太太取了香，端端正正恭恭敬敬的点燃插上香炉，然后拿起拐杖，一步步缓缓的走到顾京赫面前。

“今天，当着菩萨的面，就我们祖孙俩，说些体己话吧。”

顾京赫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他伸手扶了扶：“奶奶，您坐下慢慢说。”

随后，他又倒了杯茶。

顾老太太垂着眼，看上去半睡半醒的样子，但言语逻辑又相当的清楚。

“我们顾家……这些年看似风光，但其实内里已经烂透了，好在子嗣还算可以，梦梦死前生了两个，你和心悠也有了星河。”

“否则的话，梦梦没了，承离也已经去了，我这白发人送走两个黑发人。这香火要是断了，九泉之下，我如何有颜面去见你爷爷。”

“你爸妈是不管事的主，感情也是貌合神离，能力又不足。好在我一手把你们兄弟俩培养出来。”

“京赫，现在你就是顾家的主心骨。顾家也好，顾氏也罢，我已经撑不起了，都要靠你。”

顾京赫越听越心慌：“奶奶，好端端的，你怎么说这种话？”

“听我说完。”顾老太太的语气很平稳，语速也很慢，“以前怎么样，好也罢，坏也罢，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再纠结都没有意义。要往前看。”

“小启和雪漾是跟定了聂晚笙。他们来我这儿的时候，我悄悄的问过小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