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妈咪说的，可是，欲言泪先流。

沈心悠紧紧的抱着他：“小启，不哭，乖……坚强一点。”

但沈心悠自己，也跟着掉下眼泪来。

旁边的人看着顾承离手上的牙印，担心的问道：“顾总，让医生来处理一下？”

“滚！”

顾承离抬手一挥，咬着牙问道：“谁把小启带到这里来的！是谁！”

无人敢应。

没有人知道顾修启怎么会突然跑到灵堂的啊……

顾家上上下下，都瞒着这位小少爷，不敢透露半点关于苏佳梦死讯的消息。

“带他回去。”顾承离说，“沈心悠，不要让小启继续留在这里。”

“好。”

沈心悠点点头，抱着顾修启就要走。

可是顾修启却不愿意，又哭又闹，满嘴一直喊着：“妈咪，妈咪。”

沈心悠也哭了起来。

“带他走啊！”顾承离吼道。

“你以为我不想吗？”沈心悠回答，“他不肯，强行带走他，只会让他更难过！”

她的眼睛早已经哭得红肿不堪，像是桃子似的：“顾承离，没有人告诉小启，苏佳梦去世了。但是，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吗？他会一直被你蒙在鼓里吗！”

“整整半年……小启都没有见到梦梦！”

“梦梦怀孕期间，那么憔悴那么疲惫，她不敢出现在小启面前。她多么想她的儿子，却只能询问我来得知小启的近况！”

“我们都见到了梦梦最后一面，至少她生雪漾的时候，我们都在身边。可是小启呢！”

“他有多久没有见到梦梦！他不想自己的妈咪吗！”

“世界上最难受的事情，就是给了人希望，却又一直不兑现这份希望！”

“小启一直苦苦的等着他的妈咪，难道要一直瞒着他，让他知道他永远也等不到他的妈咪了！”

沈心悠的一番控诉，让顾承离无话可说。

他双手撑在地面上，跪在遗照前。

对梦梦，他亏欠万分，无法再弥补。

对小启……他从未是一个合格称职的父亲！

“对不起，小启，是爸爸不好。”顾承离挪动膝盖，就这么跪着挪到了顾修启面前， “从今以后，爸爸会一直陪着你。”

顾修启却只是恨恨的盯着他。

这双像极了苏佳梦的眼睛，就这么盯着他。

顾承离承受不住。

他抬手想再次去碰顾修启，却被挥开。

“咬，咬你！”顾修启说。

“小启，你可以咬我，可以恨我，我都受着。”顾承离说，“是我的错……你和她，都可以恨我。可是你现在还是要离开。”

“不！”

“你妈妈不会想看到，你这样伤心的样子。”顾承离劝道，“你知道的。”

顾修启一愣，却哭得更伤心了。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妈咪了，他努力的好好表现，这样的话妈咪就能够早点来顾家探望他。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等来的是妈咪的死讯。

这几天，顾家老宅里人人的衣服上，都系着一朵白花。

但是人人都不告诉他，为什么要戴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