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家里人还等着我们回去团年呢，我们就不打扰了，明天再过来给你拜年！”

初一一般都是村里人相互之间拜年，等到了初二，各家会开始来客人，那个时候就不方便了。

马国富也知道今天是团年的日子，也就没有留，将人送到了门口，这才转身进了屋子。

很快就被人围住询问有什么事情，马国富不想说，王桂花却噼里啪啦的全都搂了出来。

“我说今天吕家的怎么一起回村了呢，原来是欺负人！”

“你看到了？”

“可不，进村的时候撞到了，还问呢，说是回宅子看看，现在才知道，竟然是那李寡妇撺掇去赶人的。

这李寡妇的心咋长的啊？”

“噗~肯定就是不想伺候老人，想一直被人伺候呗，人家两个老人为了善后把房子都给出去了，过来就遭嫌弃了呗，不然之前怎么不闹。”

她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认同，纷纷开始点头附和。

顿时对齐家的几人感到唏嘘又可怜。

齐春生和齐鹏离开村长家一段路后，犹豫了好久，眼神左右瞥了一眼，确认没人后，这才小跑着上前，压低了声音道：“爸，这样说会不会露馅啊？”

他有些心虚，很多事情和他爸说的都不太一样。

齐春生脚步都没停一下，和方才在村长家时的悲伤难过不同，此时面上一片肃穆和冷凝。

听到自己儿子的话，眼神丝毫都未波动。

淡淡的应道：“没有证据的事情，谁说的大声，谁先说，谁说的就是对的。”

意思就是，无论当初到底两人怎么在一起的，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你先开口，别人就会先入为主把你的当做正确的答案。

而后面的人，无论说的是不是对的，别人都只会是狡辩和解释。

就算有错漏的地方，人们也会主动愿意给你找借口。

齐鹏愣住，半晌过后，脸上重新恢复了神采，齐春生见状，满意的勾起嘴角。

却不知道他们这样的行为，要将人害的多惨。

……

夜晚的风呼呼的吹着，村里的人家家户户都聚集在柴火房里聊着天，就等着十二点一过，就可以燃放爆竹，迎接新的一年了。

村里大多都没有手表，为了能准时迎新，一般都会不时出来看看，村长家是有座钟的。

村长家放了，其他家就会接二连三的一起燃放鞭炮。

而另一边，靠近牛棚不远处的一个小房子内，肖雯早早的就熄灭了灯，对于她来说，新年旧年没有区别。

除了离开这里，找到那个人报仇以外，没有任何的区别。

所以吃过饭后就早早的睡了。

牛棚里关着的人则是难得得聚在一起说着话，围着柴火堆说说话。

今天是过年，大队长难得给他们送了些东西，最近天气冷，又不用怎么干活，是难得轻松的时候了。

故而，几人才会有精力这个时候还没有睡觉坐在一起聊天。

他们是没有钱买鞭炮的，但是不妨碍他们期待新的一年的到来，几人虽然说着话，但却一直注意着窗外，就等着山下那边的人开始燃放鞭炮，他们也能热闹热闹了。

“诶，好像下雪了。”

屋里的人顿时朝着窗外看去，甚至有人已经推开门走了出去，仰着头，果然见漆黑的夜幕下，点点纷纷洒洒的雪白落下。

“还真是下雪了，都说瑞雪兆丰年，想来，明年定会越来越好的！”说话的人虽然头发跟鸡窝似的。

但他脸上满怀希望的光，却将他整个人看着精神又干净。

旁边的人也被他的情绪所鼓舞，跟着气势昂扬的道：

“会好的，肯定会好的！”

“对，会好的！”

这话，是在说给别人听，又何尝不是在说给自己听，若不是心存希望，经历过那样的打击和落差，人的身体受得住，精神又怎么会受得住呢？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韩振东道。

他蹙眉，支起耳朵做出倾听的动作来，旁边的人听了他的话，身体本能的紧绷。

连呼吸都凝滞住了，紧张的只敢转动眼珠看向韩振东：

“怎，怎么了？”

他们被当年弄的有些应激反应了，虽然在村里没受什么苛待，但是当初被下放的时候，还是经历过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候的。

突然，另外一个人耳朵也跟着动了动，直起身来，严肃的道：

“我好像听到了，是喊救命的声音？”

几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挣扎和犹豫，不过很快，几人就一齐朝着山上一侧的小木屋跑去。

那里住着原先在牛棚住过一段时间的肖知青，后来自己出去在不远处盖了房子，经常会拿吃的接济她们的。

几人跑的很快，越近，越能听到呼救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却听着不怎么耳熟，倒是里面大骂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像肖知青的声音。

众人赶到门口的时候，一把将门拉开，就模糊的看到地上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

听到动静，两人同时朝着门口看了过来。

肖雯先发出声音道：

“韩叔叔你们别进来，免得给你们添麻烦，麻烦你们辛苦帮我去喊一下村长和支书过来，这里有人要杀我！”

韩振东听到肖雯前面那句话时，就赶忙止住了脚步，只是听到后面这句话后，就担心的看向肖雯：

“你，你这里确定没事儿吗？”

“没事儿，这贱人被我压制住了，只是你们要快点才行。”她气喘吁吁的说道。

韩振东听她还能说的如此条理清晰，觉得没什么事儿，就对着旁边的人道：

“冯敏，卢荣你们在这里看一下，我马上过去！”

冯敏和卢荣点了点头，也知道他们要是进去了，到时候怕是要给肖雯添麻烦。

但是他们也不会离开，要是离开了，肖雯出事儿了怎么办。

他们站在门口，到时候万一情况不对，还能上前去帮忙。

倒是屋里的人听到韩振东真的要去找人，吓的破口大骂：“站住，你们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