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行说，“确实不容宽恕。”

老大爷谄笑着，躬身朝魏知行靠近些，“这个申建明，在我们小区无恶不作。如今多亏这位姑娘，我们才得以重见天日。”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个笑着讨好的老人。

在老大爷的示意下，被堵的水泄不通的小区大门被疏散。

他们还从小区车库里找来一辆旧轮椅，帮助徐冬他们转移潘潘。

魏知行接过张素怀里的蓝小安，她瞬间有些脱力。

还好差点栽倒时，身边有眼疾手快的魏知行。

张素今日这体能消耗，能坚持到魏知行赶到，已经是她体力的极限。

后来张素被魏知行单手抱回公寓。

一路上引来不少双眼睛注视。

张素一整个羞到脸皮都快滴出血。

小声嘀咕着要魏知行放她下地自己走，魏知行却好似听不见一样。

张素见催促他无果，便只好厚着脸皮，让大家像看动物园里的猴子看着她。

回到公寓不久，魏知行冷着脸要帮她身上破皮的地方抹药。

张素推诿说早就不疼了，连伤口都快结痂。

丝毫也说不动这个男人。

张素大概明白了，魏知行应该是大吃飞醋了。

他就出门寻些零件的功夫，女朋友就被绑走。好险是他回来了，要是在外面多耽搁了一会呢？

这个假设，他想都不敢想。

他平时也算是挺含蓄一个人，但不知为何，遇见今天这件事后。

他就是想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张素是他的女人。

就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这是他魏知行的女朋友。

张素突然想起那个瞎了眼的申建明。

于是说，“申建明也是异能者，阿行，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置他？”

只是想找个话题，打破魏知行一回来就寡言的气氛。

张素没想到，正是她提到这个申建明，魏知行那小傲娇的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他放下手里的棉签和碘伏。

忽然凑近到张素的鼻尖一厘米处，“我觉得，你应该把他交给我处置。你，今后都不许再超出我视线范围三米。”

张素对这话有些熟悉，红唇轻扯，笑着用鼻尖点他的鼻梁。

“之前不还说，是五米吗？现在怎么还缩水了？”

“要是可以，我都恨不得时刻把你拴在身边。”

“噗呲，如果可以，那我也恨不得把阿行装到空间别墅。这样一来，我就能随时召唤……”

甜蜜氛围嘎然而止，张素像是突然想通什么。

猛然站起身，差点撞到魏知行鼻子。

魏知行不解的问，“素素你这是怎么了？”

张素连忙换下身上弄脏的衣服，一边说，“有关异能者，我想我们可以从申建明身上找线索！”

如果次元能相通，那魏知行的脸上一定画满了黑线。

但无语归无语，他还是很乐意陪张素下楼。

换上新的保暖衣，张素还顺手将一头波浪大卷在头顶挽了个丸子。

虽说是一些很稀松寻常的小动作，但在今日的魏知行眼里，总是有种酸酸的意味。

他不是对申建明的外形感到有威胁。

只是因为，他也是幸存者中少见的异能者。

越是极端的秩序之下，大家对强者的倾慕，丝毫不亚于太平时期对帅哥美女的追捧。

直到跟张素从二十三楼下来。

再见被绑的跟个粽子差不多的申建明。

魏知行心底才稍微稳定些。

因为，张素遣退看守申建明的三楼邻居后，伸手就给嚷着眼睛疼的申建明几个清脆的耳光。

魏知行光是在旁边看着，心下都能感觉到有多疼。

同时，张素对申建明这态度，正好打消了魏知行的小担忧。

而那申建明，居然是个怕疼的怂货。

张素威胁他，要是不好好配合她问话，就再给他眼睛扎深一些。

申建明当下就哭着哀求，“……姑奶奶，我求你了。可千万别再扎了，你想问什么，问就是了。我老申肯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听到申建明这话，张素也满意了点。

搬了把椅子坐到申建明身前，压低了声音问，“你是怎么觉醒异能的？我要听实话。”

“实话？”申建明顶着两把起子手柄，抬着额寻张素声音来源的样子有些滑稽。

“说实话，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懂。就是那天在小区巡逻，我和队长被几个混混给阴了一顿揍。听队长说，我被打的挺严重。他没钱帮我叫救护车，就直接背我回了宿舍。”

“然后，我也不清楚怎么搞的。浑身疼的冒冷汗，等醒来的时候，浑身痛感就消失了。接下来，我就发现自己的皮肤跟淬的钢铁一样硬。”

听申建明自述到这，张素开始回味他话里的细节。

这和那天魏知行出汗后的症状有些契合上，虽然还不知道蓝小安觉醒时有没有出汗。

但张素已经能肯定，异能者在觉醒前，身体一定出现过不同程度的濒死征兆。

而对于觉醒的异能，也跟异能者自身的执念有关。

比方申建明，他被打后浑身疼，濒死前一定希望自己不要再疼了。

所以他觉醒了铜皮铁骨。

而蓝小安，也有过被刘辉摔成濒死状态的经历。

要不是潘潘带着她来二十三楼求张素救人。

恐怕没有急救药品的支撑，蓝小安早就熬不住了。

靠药品续命的那几天，蓝小安一个六岁的小孩子，躺着哪里也去不了。

所以她的执念是想出去玩，无可厚非。

于是成功觉醒意识到处跑的精神力异能。

想到这，张素突然意识到，据说魏知行在她身边，可一直都没有过濒死的经历。

那他的异能觉醒，又是怎么成功达成的呢？

像是有心灵感应，魏知行光是看张素默不作声的背影，就猜到张素在想什么。

他上前揽住张素的肩，柔声在她耳边低语。

“素素不想了，这又不是什么非要得出结论的问题。只要我们两个还在一起，就比任何答案都重要。”

张素淡淡应他一声“嗯”，然后所有的迷茫都陷进他低沉的嗓音里。

至于申建明，他眼睛看不到，耳边张素又不再有话问他。

他就开始像个多嘴的麻雀，不断臆测着张素的态度。

“诶，姑奶奶，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老申。我什么都知道啊！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