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百列开始思考怎么埋伏这个敌人。

感召每次获得什么其实都是不固定的，解读和应对也非常复杂。通常加百列是自己有一定把握之后才会把感召通知教廷的其他人。

这次面对一个已经失误过，看起来很会跑的存在，加百列当然要更加慎重。

不过以她的身份，自然也不会亲自出场，而是派其他人前来观察。

观察员一号雅各布，在加百列手下是一个不错的人才，很有能力，人脉也广，擅长侦查套话，一直给加百列办事，但不算他/她的心腹。

这次雅各布也开始负责观察时针书店。

“观察记录第一天。

时针书店共两人，一个老板和一个女店员。老板没有任何相关身份记录，女店员是龙洲人，白鸢，二十三岁，找到的最近记录是她在半年前还是一个二阶神话类幻想者。但目前已经达到四阶。

今天女店员白鸢出门进行了采购，采购了一箱可乐，两块牛排，三个土豆。

她在做饭的时候试图骚扰店老板，被阻止。

无其他异常。”

“观察记录第二天。

女店员白鸢在老板要喝的可乐里加入特殊药物，但被老板发现，调换了两人的杯子。白鸢饮用后发生了**反应和***。被店老板用疑似幻想器具的锁链锁了起来，关进房间。

无其他异常。”

“观察记录第三天。

女店员试图用隐身的幻想器具夜袭老板，被老板舍下的陷阱捕捉。挂在墙上一个晚上。过程中女店员试图求饶，但是没有成功。

另外，今天有一个四阶幻想者来到书店。调查后确认对方是福尔摩斯能力觉醒者。欧洲分部搜查队编外人员查理，其在一个月前还是三阶幻想者。

无其他异常。”

其实雅各布也很想吐槽白鸢的行为，但身为观察人员，优先工作才是正道。

“观察记录第四天。

今天女店员再次出门，我们的人跟丢了。书店老板一个人在店内。我将假扮普通客人进入其中，祝我好运。”

说完之后，雅各布深呼吸，朝着这个深不可测的书店走去。

这的确是一件风险非常大的事情。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书店老板有多强。反正雅各布自己就三阶。他现在甚至怀疑这个书店是什么幻界入口之类的。

韩山撑着脑袋在书店吧台坐着。也不知道天天在这里坐着会不会有痔疮。不过没客人的时候他其实都是在修炼天蚕功或者看这个世界的各种新闻与历史记录。还有各种企业的相关报告之类的。

在互联网发达的时代，其实信息是很多的，只不过有些时候那些信息对你而言是无效的，因为你根本看不懂。

信息要找总是能找，但真假参杂难以分辨，又往往缺乏重点。不过韩山可以结合白鸢上辈子的信息去分析。这样就有了相当大的收获。

当然韩山更希望来个张良陈平之类的帮自己搞定这些问题。

不过目前还没有多少手下。所以他只能亲力亲为。等势力真的建立起来之后，反而他要做的事情就慢慢少了。这就是创业期和守业期的区别。

看着雅各布进来，韩山停下修炼，毫无语气波动地说道：“欢迎光临，随便看看。”

雅各布四处一看，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但当他随便拿起一本书，却当场愣住。

书名是三个字《加百列》。

书不算厚，薄薄一本。

但是却让雅各布心神剧震，因为他就是奉加百列的命令来的，这是暴露了？还是……

“翻开看看吧。”韩山的声音响起。

雅各布再抬头，只看见韩山在对自己微笑。笑容在他看来非常恐怖，仿佛把一切都算到了。

“看看吧，来了书店不看书也不好。”韩山又说，外面一阵风吹过，雅各布知道自己肯定是暴露了，而店老板在威胁自己不看就不能走。

于是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开始翻书。

书里第一页就是加百列的照片，然后下面一行字。

加百列，四阶幻想能力者，能力有……

曾在西欧大洲执行过……

以传教之名贪污财物三亿……收买了西欧大洲的联合搜查队成员……暗杀政敌……掩盖非洲村落离奇死亡事件……

这是一本加百列的罪证。

韩山笑着看向雅各布：“你猜，如果加百列知道你看了这本书，会怎么样？”

雅各布欲言又止，这本书上证据详实，环环相扣（实际上压根没多少证据，大部分都是韩山找白鸢和查理帮忙编的，但因为查理的推理很靠谱，白鸢又能预知未来，看起来就和真的一样）。其中很多都和自己知道的事情能对上。

所以他已经基本相信了。

此时，韩山已经走到雅各布身边，仿佛在给他介绍书本：“啊，你的演技应该还不错，不会那么容易被加百列知道你看了这件事。但，万一他会通过梦境知道呢？”

“这种事情，你又不是他货真价实的心腹，他会留着你吗？好一点的，是让你和他成为共犯，坏一点的，就是灭口。”

“你虽然说是加百列的手下，给他办了不少事，但你们的关系，没那么深吧？”

“所以，你最好的选择是，盼着加百列早点死掉。然后你就安全了。啊，可能你短时间没法做出这么困难的决定，不过不要紧，你可以先回去慢慢想。只要加百列发现之前，你都有机会，不是吗？”

韩山的语气像诱惑好人堕落的大魔王。又是吓又是骗又是哄，逼别人走上背叛者的道路。

雅各布神色如常地出了门。

他拿出录音笔：“为了防止店老板察觉，进店的时候没有开录音，和老板聊了聊，没有发现异常。我决定明天再来一次，成为这个书店的熟客，近距离观察。”

韩山悠哉悠哉地看着他离开。

其实雅各布的行踪是查理发现的，这位侦探为了感谢韩山送的书，为他做了不少事，包括推理分析加百列的罪行，还有提醒韩山有人盯着他这件事。

然后雅各布被白鸢认出来是上辈子的加百列手下，后来在教廷的神圣之乱中被加百列杀了。于是韩山才有这么个计划。

只要雅各布来书店，他肯定会看到那本明晃晃的加百列一书。然后被韩山逼着看一遍。

他又不能暗中去查是不是真的，否则肯定会被加百列发现，所以现在雅各布很蛋疼。

此时他脑海中只有一句话。

当你注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注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