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好。”邓布利多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安迪，“怎么样，这应该是你第一次进行战斗吧？感受如何？”

在斯克林杰带着他的队员离开后，安迪和邓布利多也通过壁炉离开了破釜酒吧，直接到了校长室这里。

安迪一直盯着办公桌上那个似乎总也不知道停歇，一直喷吐着银色烟气的炼金道具，闻言有些惊讶，他以为教授会询问他为何杀死布莱特，但安迪没多想，轻声道，

“很有收获，如果还有下一次，我应该不会利用默默然的力量了，那感觉确实不太好受。”

“哦？”邓布利多抬了抬眉毛，“听起来你对默默然的力量有了一个很深刻的理解。”

“是的。”安迪苦笑着揉了揉脸，“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能将它重新关回牢笼里。”

“我在杀死那个巫师的时候，竟然感觉到了喜悦，这让我感到惶恐。”说着，他拔出魔杖，杖柄顶在手心，翩然转了个杖花，

“它太邪恶了，这是我接触魔法以来从未感受过的，它甚至在试图修改我对生命的认知，就连我的魔杖，都在说它厌恶这一种力量。”

“我不确定，邓布利多校长，我不确定我是否还有掌控它的必要。”

“牢笼，有趣的比喻。”邓布利多轻笑一声，“我很高兴你并没有被默默然的强大所吸引。”

他半月型镜片后的目光深邃了些许，

“很多巫师走上歧途正是因为体会到了黑魔法给他带来的强大，白魔法远没有黑魔法强大到能够轻而易举的夺走一条生命，我不得不承认，这对追求力量的巫师来说格外诱人，但我必须要纠正你一点，安迪。”

“力量是没有生命的，也没有绝对的立场，它只看掌控它的人把它用在什么地方。”

“将黑魔法用在拯救生命，那么它就不是黑魔法。”

邓布利多顿了顿，

“何况，和黑魔法不一样，虽然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但默默然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它只会随着你的成长而成长，直面它，掌控它，让它由你的心而动，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只要你在使用它是谨守善良。”

“你在学习守护神咒，是吗？这是个很好的绳索，可以实际上帮助你掌控默默然，守护神咒的力量是绝对正向的。”

安迪将这些话听了进去，沉默地思考，但他亲身感受过默默然这股力量的邪恶后，他下意识还是选择尽量不去依靠它，这股力量一定会潜移默化得对他产生影响，也会让他对自己的实力产生错误的判断。

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依赖，是一种很可怕的习惯。

它太强大了，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就轻易夺走了一个资深巫师的生命，在布莱特生命之火熄灭的那一刻，安迪真切感受到了生命竟然如此脆弱，即便是有着强大力量的巫师。

“噢，对了。”邓布利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箱子，“这是你的东西吧？安迪，这次离开霍格沃茨，就是为了它？”

“一个留声机。”安迪从沉思中抽离出来，点了点头，“我对斯克林杰先生的解释是用于课堂教学。”

“听起来似乎这只是一个借口。”邓布利多轻声道，“留声机在魔法界其实不算少见，它的吸引力我想恐怕还不如在课堂上让学生们亲手做一顿饭。”

“是的。”安迪正了正身姿，“我另有目的，校长。”

邓布利多也端正了坐姿，准备认真听安迪讲述他的理由。

“愿闻其详。”

安迪从自己和桃金娘第一次见面开始，一直说到去禁林寻找阿拉戈克，从阿拉戈克那里得到杀死桃金娘的凶手是蛇怪...

校长室里的墙面上，老校长们自己都未察觉，他们已经挤到了靠近安迪和邓布利多方向的画框里。

“桃金娘，我记得这个名字。”有个老头儿在安迪停下来的间歇里嚷嚷道，“阿芒多，这是在你任职的时候的学生吧？我记得是个拉文克劳？”

“是的。”那个被称为阿芒多的校长露出一抹不以为然，“凶手在当时就被抓到了，是叫鲁伯·海格？”

“你没听珀西瓦尔说吗？”有个拄着拐杖的校长哐哐敲了敲画框，“凶手不是鲁伯·海格！是蛇怪！”

“那就是鲁伯·海格养的蛇怪！照我说，当时就应该把他关到阿兹卡班去，让那帮坏种审审说不定就知道蛇怪被藏哪儿去了。”阿芒多理所当然得道。

“不是海格，迪佩特校长。”安迪抬头看向那个说话的老头，“海格不会这么做。”

“知人知面不知心！别被他骗了，孩子。”阿芒多凝视着安迪，低声道，“你不会不知道，鲁伯·海格其实是个混血巨人吧？那就是群嗜杀成性喜欢吃生肉的坏种。”

“当时邓布利多让那个孩子进霍格沃茨我就是坚决反对的。”说着，阿芒多·迪佩特不悦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瞧瞧，惹出了多大的祸，霍格沃茨差点儿就因此停校整顿。”

“你太老了，阿芒多，老到糊涂了。”另一个女校长摇了摇头。

“我才三百多岁，不算老！”阿芒多不服气地反驳。

“对于桃金娘的事情，我欠她一个道歉。”邓布利多开口道，湛蓝的眸子里盈着哀伤，“当时我被很多事情牵扯到了一大部分精力，确实没有试着去查清真相，给这孩子一个交代。”

校长们不再吵吵嚷嚷，静静地看向邓布利多。

安迪叹息一声，“现在也不算太迟。”

“不，这件事本可以更早被解决。”邓布利多摆了摆手，“我们习惯于将幽灵视作城堡的一部分，却疏忽了它们原本其实也是活着的。”

“既然你提到这件事，安迪，这和你特地去麻瓜那里购买留声机又有什么联系呢？”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安迪点点头，将马人们的预言复述了一遍，以及斯莱特林的密室传言，不过，邓布利多作为这座城堡的主人，对于这个传言是否真实，他确实有着发言权。

“密室啊...”邓布利多面容严肃地点点头，“虽然从千年前传下来的传说多少已经失去了原本事实应有的面貌，但我不得不说，这是我从未设想过的。”

“我明白你来找我的意思了，马人的预言确实值得慎重对待，不过，关于密室是否真实存在，千年前的事情...”

邓布利多笑了，

“我们为什么不问问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