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算是休息，休息完毕距离睡觉还有段时间。

安迪开始用数学课上老师教过的穷举法开始一个个实验。

但他的魔杖就像是烟雾生成器那样，噗一下，噗一下喷吐烟雾，安迪把从小到大快乐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包括自己父亲在生日的时候给自己端上一盘‘烤鸡’。

也包括在学校里收到了老师的表扬。

但那些在守护神咒看来，似乎还不够强烈。

想到后来，他的脑袋都开始疼了，一段又一段不太美妙的记忆开始干扰，白雪血淋淋的样子，隆巴顿被一个魔法变没了整个胸膛躺在草地上的样子，哭泣的桃金娘，以及想象中她被推进黑湖，扑腾挣扎，而一群坏孩子冷眼旁观。

不妙，这些负面的情绪似乎引起了默默然的躁动。

安迪轻吸一口气，决定暂时放下对守护神咒的练习，他已经榨干了所有他认为是快乐的记忆，甚至在刚才怀疑是否是因为体内的默默然，守护神不愿意回应他的呼唤。

但他若是黑巫师---默然者在书本上基本上被归类于黑巫师，原因是默默然黑暗性质的力量---他甚至连雾气都放不出来，甚至魔杖还会回火变出一堆蛆虫啃噬他。

抬头看了眼钟表，已经九点了。

他可不想第二次再品尝一下斯内普熬制的魔药，那会让他睡不着的。

……

一夜好眠，精神饱满的安迪觉得他又行了，找到了弗利维教授，向他请教释放守护神咒的要点。

“看样子你已经体会到这个魔咒的难点了。”弗利维教授指挥着一摞书本叠在讲台后面，他一会有一门课要上，安迪是跟着他来到魔咒课教室的。

“情绪本就是捉摸不定的，我无法给你准确的建议，守护神咒和其它有着定式的魔咒不一样，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第一次成功释放守护神咒的时候在想什么。”

“那是个令人愉快的午后，我品尝到了一份美味的小点心，然后我就成功了。”

弗利维教授口中的成功当然不是像安迪前夜晚上释放的稀薄而不稳定的雾气。

“就这么简单？”安迪惊奇地瞪大眼睛，“只是一份小点心？我还以为是您在决斗大赛上捧起奖杯的那一刻。”

“哦，那确实让人高兴。”弗利维教授愉快地道，“一项值得骄傲回味的荣誉，但安迪，快乐并不是成就感，快乐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不要把快乐想的太复杂了。”

离开魔咒课教室后，回到办公室的安迪一个上午都没有出去过，他在思考。

“什么是快乐？”他问猫。

猫歪了歪脑袋，顶着福克斯跑到办公桌后，直立起来扒拉着抽屉上的拉环，安迪当然知道里面有什么。

海格特制的，原产地产自黑湖的小鱼干，他做宠物零食有特殊的技巧，就连福克斯都挺喜欢那包小鱼干。

小鱼干=快乐。

安迪收到了答案，很正常的答案，但他觉得对自己没什么帮助，他又不是猫，除非是麦格教授。

“谢谢你。”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那包小鱼干喂了它们一只一条。

“杜比，你在吗？”安迪喂完猫对着空气轻声道。

“在，先生，您有何吩咐。”杜比从空气里冒出来，恭敬地弯腰。

“没什么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安迪轻声道，“对你来说，什么是快乐？”

“快乐？”杜比灯泡大的黄色眼珠子里闪过疑惑，这对它来说好像是一个很难的问题，它考虑了很久才回答。

“为巫师服务，算吗？杜比很喜欢用魔法清理家具上的灰尘，做出可口的，让教授高兴的食物。”

“还有吗？让你开心的事情。”安迪又问道，“除了为巫师服务以外。”

“教授愿意肯定杜比的工作，这就让杜比很快乐，有温暖的，舒适的居所，也让杜比很快乐，还有黑面包，那是杜比小时候从未吃到过的美味。”

杜比说这句话的时候，两只大耳朵晃了晃，它认真的表情让安迪明白这是真心话。

“好吧，谢谢你，杜比。”

“为教授服务是杜比最自豪的事情，请不要再说‘谢谢’。”杜比晃着脑袋，“教授不需要来一壶红茶，加一叠黄油饼干吗？”

“暂时不需要。”安迪摇摇头。

……

午餐是杜比带过来的，安迪依旧没有出门，他想了一个上午没有答案，倒是把他以为已经遗忘的一些记忆都翻了出来，也看完了第二本第三本书，按照弗利维教授给的清单上的顺序，看完第一本后，第二本，第三本就简单许多，内容大同小异。

而也在他合上第三本书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安迪懒得起身去开门，挥了挥魔杖，懒懒的说了声‘进’，门便自动打开了。

一股风灌了进来，门口站着一个满脸拘谨，畏畏缩缩的小胖子。

“隆巴顿？”

纳威坐在对他来说确实有些大了的沙发上，双脚离开地面，两只手捏着一个袋子，整个人看起来极度不自然。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安迪温和地道。

纳威低着头，手指绞着布袋口，低着头，

“我是来道谢的，教授。”

“道谢？我以为在校医务室那声谢谢已经足够了。”安迪摇了摇头，“事实上，我应该给你道歉，纳威，当时若是我反应及时，你或许不需要在医务室待上这么几天。”

“不..不不。”纳威使劲摇了摇头，表示他很不认可安迪的话，“如果您不在，他们会做的更狠..”

似乎想起了不太愉快的经历，纳威眼睛里亮起了水光。

“以后不会了。”安迪注意到了，缓声，且坚定地道，“我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再在我眼前发生。”

“我...我相信您，教授。”纳威脸色憋得通红，狠狠吸了吸鼻子发出哗一声，“我奶..奶奶说我应该再过来找您，在病床上不是隆巴顿应该做的道谢。”

然后，在安迪惊讶的注视中，他僵硬的，把手臂一下子伸得笔直，就像是有人对他的手臂释放了石化咒一样。

在胖乎乎的手下荡漾的布袋子里传出叮叮当当的清脆碰撞声响。

“这..这是300加隆，马..马尔福为了补偿和平息我奶奶的怒火，给了一大笔...她...”

安迪忙按住他的手，把袋子按了回去。

“噢，你这是在做什么，纳威？学校给我发工资，我不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