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站在原地目视着感谢自己之后匆匆跑去礼堂的两个小巫师。

有对话顺着风飘过来，是那个叫赫敏的小姑娘的声音。

“皮皮鬼一点儿也不可怕，它只会恶作剧。”

“可是...记忆球很重要，它能提醒我忘记了事情。”纳威·隆巴顿反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赫敏打断，她的声音有些无奈，

“我不认为这个记忆球有什么用，它只会变红色提醒你忘记了什么事情或者东西，但是纳威，这逻辑并不通顺，想想看，你已经忘记了，提醒有什么用呢？”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纳威，用便签条记下要做的事情都比这个只会发光的球好用。”

“便签条是什么？”

“天哪，你不知道便签条？”

对话到此为止，后面的因为距离的拉长而变得细不可闻。

安迪微微一笑，没有急着去礼堂，出于责任感，他担心自己走后皮皮鬼会去而复返，骚扰那些急着去吃饭的小巫师，于是他走到墙边靠在冰凉的青石上，低头陷入沉思，皮皮鬼究竟在害怕什么？

答案是没有答案。

来到这座城堡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期间，包括今天他只见到过两次皮皮鬼，两次皮皮鬼的反应都是一看到他的脸就极为害怕恐惧地快速离开.

没有起因，他哪里能想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皮皮鬼害怕。

说起来，这段时间里，除了开学宴会上，其余时间他根本就没有遇到过哪怕一只城堡幽灵。

或许有时间去找找看。

都是幽灵，或许他可以从那些幽灵身上得到皮皮鬼害怕自己的答案。

“嘿，安迪，你在这儿做什么呢？”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安迪的肩膀。

安迪抬起头，看到凯瑞迪·布巴吉教授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

很可惜的是，今天既不是炸鸡腿，也不是牛排，不过虽然不是预期的牛排，他也不会拒绝一个果酱馅饼和牛肉馅的约克夏布丁，还有蒜香味十足的黄油烤面包。

吃饱了的安迪没形象地打着嗝，靠在自己的办公室沙发椅上，不光肚子塞满了食物，脑子里也塞满了来自布巴吉教授过去的教学经验。

奇洛的教学经验不太靠得住，但凯瑞迪·布巴吉这位退休没返聘的老教授的教学经验应该很靠谱。

安迪借着吃饭的时机向她请教了该怎么去给五年级学生教学。

他太年轻了，对魔法界的了解甚至不如一个三年级的老油条，教学经验几乎为零的情况让他并不能自信地给马上迎来大考的五年级小巫师上课。

好消息是，他可能并不需要多费心思去教会五年级学生们如何从引擎开始造一辆汽车，也不用教会他们怎么去分辨战斗机和客机，只需要将教材上的一些可能会被用在O.W.Ls考试上的要点标注出来并让他们去牢牢记住它们。

坏消息是，安迪无法确定，这些选修了麻瓜研究课的五年级学生在奇洛教授的课堂上有没有好好听讲，而不是在课堂上补充因为其它课程繁重家庭作业而失去的睡眠。

或许，出一套题目会让他更直观的去了解五年级小巫师们对于麻瓜研究学这门课内容的掌握情况。

对于五年级的教学，布巴吉教授推荐安迪去图书馆翻一翻，那里有从霍格沃茨设置麻瓜研究学这门课之后的所有教学档案。

包括她在内的所有曾经担任麻瓜研究学教授一职的巫师都会在没有什么办法的时候，选择用图书馆里的那些资料作为参考。

“不过，那些资料在明年，最迟后年应当就会被淘汰掉了。”布巴吉教授自信满满地道，“明年那些孩子就该用上我写的教材，再然后，我会想办法推进O.W.Ls考试改革！改掉那些只有研究十七世纪的研究者才会感兴趣的内容，至少，认为衣服上的吊牌是一种类似袖扣装饰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当然，我想，即便是我成功了，改革过后的O.W.Ls考试应当不会难倒你的学生们吧？安迪？”

---虽然安迪不清楚改革几乎可以说是决定小巫师未来的大考的其中一门课是有多么困难，但不妨碍他向布巴吉教授表示祝福。

“超出寻常人类的能力会使人变得傲慢，我们必须时刻警醒自己注意我们看不到的那一面，以免未来不得不低下因为长久傲慢而高高抬起的下巴。”

这是布巴吉教授用于聊天结尾的一句话，安迪将最后一块果酱馅饼塞进嘴里的时候，深以为然。

同样的一句话安迪在第二天做完稳定训练的午后，在图书馆翻阅那些历年来的麻瓜研究学教案时，在第一任麻瓜研究学教授的教案上看到了它。

原话是，

“拥有能够轻易剥夺生命的力量纵然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但我们不应该因此抬起下巴，高高在上地注视我们的同类，保持警醒，保持敬畏，虚心学习才是我们应当做的。”

原来这并不是布巴吉教授的深刻感悟。

安迪笑了笑，摇摇头，翻开了这本不算很厚的教案。

一个小时悄然过去，安迪将书塞回书架，叹了口气，只有最初几任教授留下的教学方案有一点参考价值，那时候的麻瓜研究学确实很是新颖且贴合时代，但这些东西放到现在的二十世纪，已经是老掉牙的古董了。

一直沿用它们，直到十八世纪的后来人们显然并没有将第一位教授在教案第一页留下的那句话放到心里去。

仅仅只是理所当然地承袭了前辈们的教学方案，几乎没有什么改变。

再想想奇洛教授给他传授的那些经验，安迪忍不住捏了捏眉心，显然是将这本老教案里的东西乱七八糟拼凑一下得出来的成果。

他已经能想象到，明天验证五年级那些学生们所学会是怎么样的一个车祸现场了。

如果他只是想在这个岗位上混混日子的话，当然可以什么也不管，照本宣科，然后让五年级的学生们平稳的度过O.W.Ls。

但他不应该这么做，既然做了老师，就该尽他身上这份职责所赋予的义务。

不能将一些错误的，过时的知识教给他的学生们。

邓布利多，啊不，学生们选修了他这门课，他就应该让学生们有所收获。

至少...

在麻瓜所开的超市里买东西的时候，知道该付钱而不是将东西拿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