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银白色的手镯被露了出来！

景元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三步跨做两步冲到装作看手机的久狐面前。

他死死抓住久狐右手，“你骗我！你明明就是他！你就是阿九！”

久狐:“……”

他忽然笑了起来……

不似以往装出来那般温柔却冷淡的笑，反而有种疯狂的变态般的邪笑。

“呵呵哈哈哈哈你哈哈哈哈真有趣！”

“没想到你竟是第一个来找我的人呢~”

他捂着笑痛的腹部，擦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呢？”

“可能是可惜第一个来的竟然不是小原，额，小冤警察。”

景元依旧死抓着久狐，不，现在应该是阿久的手不放。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

“为什么！”

他有点无力的质问，又发出质疑，最后怒吼出声。

阿九没有给出回答，而是自说自话道:“你知道吗？你这个人跟我一点也不像！”

“除了伪装像了点……

其它方面，鲁莽的性格、天真的思想、渴求虚假的答案和希望……”

他做作的摇了摇头，“一点也不像呢！”

说着又露出一脸残忍的笑来……

“如果是我，我就一刀将背叛我！欺骗我！伤害我的人或物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样才有趣，不是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该如此才对！”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刀，递入景元手中。

“怎么样？是不是很气愤啊！”

“想不想杀了我？反正如今有我没我，组织最后的结局都会走向灭亡！”

景元灰蓝的双眸与那双如光般‘闪耀’的金瞳对上。

这使他有瞬间的恍惚。

【为，为什么呢？】

那双漂亮的眼眸，充满的不是阳光不是灿烂……

而是麻木，甚至有种暗淡？

【所以为什么呢？】

如同人死前的回光返照，看起来鲜活，实则早已腐败不堪；

看起来精神奕奕，实则麻木不仁、大限将至！

【是错觉吗……】

他不确定……

将视线移开，看向阿九勾起的笑容，他甚至怀疑那真的是笑吗？

他这才注意到，面前人有点发红的眼角……

【他是……疯了吗……】

他不确定。

……

见景元迟迟没做出下一步动作。

他渐渐收起变态般的笑容，疑惑的歪了歪头。兴奋的情绪渐渐退却，递刀的手不由得松了几分……

他不解的问道:“不应该啊……”

“你被我当棋子利用，不应该生气吗？”

他直视着景元迷茫而复杂的双眼，一字一句道:

“毕竟……”

“我也算是，杀害你父母的帮凶！”

他试图用这句话来激怒景元。

虽然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杀人，只是检查有没有遗留下幸存者。

可也确实算得上帮凶，不是吗？

毕竟那次的任务都是他主动请缨，以试炼为借口；

这也是为什么数据上没有记录第十个人……

阿九只觉得可惜，他没在景元眼中看到想要的情绪，比如:

仇恨和怒火……

这让他不免有些失落。

“算了，不上当就不上当吧。”

“所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确认久狐是不是阿九？仅此而已吗……”

景元沉默了……

【当然不是。】

只是对于救了自己命的恩人；

陪伴自己度过黑暗时光，像个小太阳一般照耀黑暗的朋友、哥哥；

教自己各种知识、给自己金钱上的资助、帮助自己渗入组织的前辈；

最后却发现是仇人、是策划这一切的幕后boss、真正的执棋者。

这种复杂的心情，各种质问，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要如何问出口？又要问什么？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

景元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是想要质问面前的人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会是他？

还是想要知道一个虚假的答案和希望……

思绪的最后……

他问道:“你现在……到底是谁？”

阿九:“……”

他难得的沉默了。

许是没想到，显而易见的答案，他还是要问出来。

“你不明知故问吗？”

景元直视着阿九的双眼，“那你回答我！”

阿、久:“……”

“呵呵，我也不知道，兴许是个疯子吧……”

“毕竟哪个正常人为了报复，明知机会渺茫，很可能会失败……

但还是要报复，把自己也当做棋子。”

说着他开始思考起来……

久狐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兴许是差点死于恶犬那次。

久狐和阿九不同……

久狐它是在极度恐慌！仇恨！不甘！怨恨！等各种负面情绪下产生的。

它比阿九要强大，却也更坚强、淡漠、冷血；

它更善于伪装，是真正的没有良心，没有感情……

若是好好培养，一定能培养成一个杀人机器，一个会亖主的杀人机器。

完全是个疯子、精神病……

但好巧不巧，唯一能制服它这个疯狗的，也是他自己。

阿九更擅长电子数据、计算机方面；久狐更擅长杀人、作战。

他和它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报复，报复让自己承受这一切的组织。

两个人格相互牵制，又互相帮助……

每当被boss怀疑要求他杀个小孩儿，婴儿甚至是孕妇时，都是久狐来干的；

而保下那些幸存者，将幸存者送到孤儿院。

以各种身份接近她/他们，教她/他们知识，却又不会丢失仇恨；

利用她/他们，却又给他们留下活路、希望和未来。

那都是阿九干的。

看似是机缘巧合下，幸存的孩子们聚到一起，实则都是早有预谋……

如果是久狐来干这件事儿，它不会给幸存的人留一点活路，就算利用也要利用个彻底。

如果是久狐计划这一切，或许也不用这么长时间……

但像化冤、景元……她/他/它们这些人，或许会变的像久狐那样极端冷血；

只靠着报仇而活；

充满麻木，而不是还充满希望和未来。

这就是二个人格最本质的区别……

……

景元看着不知想到什么的阿九:“……”

他不理解也不明白，阿九这么做到底是图什么呢？

事实上，就算阿九他不救人，凭他的实力肯定有更好更快速的方法将组织扳倒；

甚至不用多此一举，浪费那么多钱和精力。

相反救下她/他们，不管是在知情或不知情的情况下；

被救下的人在得知真相后，估计还会想着怎么杀死他。

若是被组织发现或者知道了，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如此想来，完全是救下了一群祸害。

这还是在经历那么多痛苦后，他依旧选择培养，而不是将救下来的孩子训练成只想着仇恨，没有灵魂的木偶。

景元平淡的询问道:“你这样费时费力，又是图什么呢？”

“就只是为了看到我们得知恩人变仇人时，露出无助、愤恨或复杂的神情吗？”

阿九扯了扯嘴角，似乎想挤出一个正常的笑来。

“忘了……”

“许是想报仇的心太过浓烈，所以要多几个棋子，多几条计划；

就算a计划失败了，b计划还能用，b计划失败了，c计划还能用，总有一条能成功的。”

不管是以前的小原现在的化冤还是把自己真心当做过朋友的景元——都是他报复的棋子罢了。

被他利用的人将自己当做黑暗中的光和救赎……

起码那些人没有和黑暗融为一体，还有理智，还有善良和心中的正义。

起码她/他们确实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不是吗？

他救了她/他们，虽然也利用了她/他们；

但同时也让他们保住了部分良知，学到了许多有用的知识和保命的技能。

算是等价交换，不是吗？

这也算是最后的良心和补偿吧？

最起码阿九他自己是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