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

晚自习开始了。

大家都在闷头写作业，偶尔有同学举手示意向老师询问问题，一切都很正常。

就连温柚都恢复了正常。

这让江野很是欣慰。

“你老看我干什么？”温柚虎着脸，傲娇的扬着头，活脱脱一只小天鹅。

江野：“......看你好看，没事，写作业吧。”

他默默的低下头，尽管很喜欢温柚的笑声，不过一直笑总是让他心里有些发毛，正常点挺好的。

生物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江野！”

“哎。”

江野诧异的抬头，不明所以。

生物老师笑眯眯的说：“好好考啊，上次考了第三，这次争取考个第一，给咱们五班争争光，你们班主任也高兴。”

听到这话周围的同学不由得抬头看过来，目光里羡慕占据了大部分。

尽管上次江野考了第三，但在五班里是实打实的第一。

江野察觉到周围的目光，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脸色有些发烫愣愣的点头附和，转瞬间想到什么似的沉重的点了下头，轻轻的声音里揉着一分认真，“我也想考第一。”

他这话说的真心实意。

不是为了名次，也不是为了让谁高看一眼，更不是为了让别人羡慕，只是希望考个第一王玉梅能高兴点，兴许......不用三年那么久。

他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老师，我会的。”

生物老师笑眯眯的走了。

温柚看着生物老师远去，转头好奇的看了江野一眼，欲言又止的说：“你什么时候对学习这么上心了。”

她没有让江野不学习的意思，爱学习是件好事，只是好奇。

她能明显的感觉出从开学到现在江野经历了什么变化，但具体是什么却又说不上来，她想知道是自己感觉错了还是因为什么。

江野懒懒散散的撑着下巴，偏头看过来，温柔的眼神里染着一缕不正经，“还不是为了让我同桌更有面子。”

“切，不正经。”温柚给了他一个白眼，转头继续写作业。

......

铃声响起。

大半学生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住宿生完全没有动的意思，因为他们还有一节课。

江野收拾好笔记放进书包里，穿好外套，白皙修长的手拎着书包挂在肩上。

居高临下看着慢吞吞的温柚。

“磨蹭什么呢？”

“你先走，在车棚子等我。”温柚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给他让开一个位置，忙不迭的摆手示意他赶紧出去，“快点快点。”

“啊？”

江野一头雾水，温柚可是实打实的行动派，平时都是她最快，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快点，磨叽什么！”

温柚站在过道，嘟着嘴，故作生气，奶凶奶凶的说：“快点的！”

“哦哦。”

江野不敢犹豫了，径直走了出去，温柚的脾气可是一时一变的，他可不确定自己不会挨打。

“走啊，大明！”

“走！”

陈明背着书包跟了上来。

温柚看着两人走出教室，才急急忙忙的坐下，弯腰伸手从书桌里掏出一副粉色的毛绒手套，匆忙的装进书包里，唇角勾着窃笑，好像在做恶作剧的小孩子一般。

......

天际星光点点，与下方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交相辉映。

习习的晚风里渗着一抹瘆人的冷意。

北城十一月底的夜是凉的，风是刺骨的，白天与黑夜的温度差距拉的更加的大了。

这种冷在空荡的街边更觉明显。

“野子，我走了！”陈明骑着自行车打了个招呼。

“嗯，你去吧。”

江野坐在电动车上，双脚踩在地面上撑着平衡，紧了紧外套的拉链，双手拽着袖子把手藏起来才放到车把手上。

“上来吧。”

温柚背着书包站在他身边，看了看那双缩在袖子里的手，才迈步坐上电动车后座。

心里有些心疼又有些庆幸，很矛盾却很真实。心疼江野无依无靠，尽管有个寻姨，可那终究不是亲人，只能算是一个熟悉的长辈；又庆幸于自己的细心，给他买了手套。

不想他吃苦，可他不吃苦自己却又没机会表现。

“坐好，走了。”

“嗯。”

温柚乖巧的坐好，应了一声。

刘璐慢悠悠的骑着自行车在旁边跟着两人，“真的和老师说的一样，降温了，好冷啊，过两天我也该戴手套了。”

温柚肩膀微不可察的一颤，迅速转头睨了她一眼，在唇间竖起一根手指。

刘璐恍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转移话题，“你们有没有发现北城开的店越来越多了，以前好像也没这么多霓虹灯，感觉变得繁华了。”

听到这话，不只是江野，就连温柚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过去。

之前不觉。

现在听到刘璐说起来好像的确如此。

虽然北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不知不觉间好像与以前不一样了，街边的店铺多了，电影院也有了。

温柚微微偏头，路灯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抹阴影，阴影中水滢滢的眸子沉着点点星光，憧憬的说：“我听我爸说，在北边要开一个大型商场，正在建呢，好像是过年的时候差不多就可以开起来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看呗！”

“好啊！”

刘璐瞬间来了兴致，絮絮叨叨个不停，“过年的时候咱们放假，我也有压岁钱了，到时候咱们去好好逛逛！”

“哎呀，过年前我就能有钱，我找我家要钱咱们去买衣服呗，往年都是我爸我妈带着我去，今年我要钱自己买，咱们一起去呗，你陪我去，江大爷给咱们拎着东西！”

“呀，你倒是会使唤人。”温柚笑着白了她一眼，倒也没有拒绝，对于刘璐的提议她也有些心动。

她抬起脑袋，望着江野的背影，刚想问问他有没有时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压岁钱，父母这种字眼对于江野来说应该是禁忌才对。收敛起所有的笑意，小心翼翼的说：“那个，到时候你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