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音急得立马站起来，当下就拽着映月的衣领：“怎么会遇上长公主府的人？”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为何那般巧合，那人和奴婢拉扯时恰好遇到了长公主的嬷嬷。”

姜悦音无力松开映月的衣领，踉踉跄跄后退了好几步，脑子乱哄哄的不明白为何突然会冒出一个人来。

在新乡村和爹爹定了亲的不就是她娘吗？那为何变成了她娘在爹爹进京后就另嫁他人了，还是给人当妾？

所以，她到底是谁的孩子？

对！是这样的，一定是爹爹在临走前和娘亲不下心……不然爹爹怎么会认下她。

叩叩——！！

门外，忽的传来敲门声，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姜悦音被吓一跳：“谁！”

“小姐，长公主府来信了。”

刚刚好这个时候长公主来信，姜悦音心提的老高，“快拿进来！”

姜悦音急忙抢过信，刚要拆开又想到什么：“你先出去吧！”

等到送信的丫鬟出去后，姜悦音急忙拆开信，长公主的信中提到，今天恰巧碰到一个自称是姜家大小姐已故娘亲的亲戚，肆意散播她娘亲流言，毁坏姜家大小姐声誉。长公主怕此人在外面影响到未来太子侧妃的名声，故将此人请到了长公主府，还让她不要担心。

看完信后，姜悦音忍不住把信揉成一团，“映月，你今天遇到的那个妇人是如何出现在如意斋的，穿着如何？”

映月不解，但还是照实回答：“那人面生得很，一身普通的粗布麻衣，奴婢也不清楚她是怎么出现的？”

而映月的回答才真的让姜悦音的心沉到了底。

只怕，这人一开始就是长公主准备好的……

——

最近长公主得了一个难得的戏本子，戏文写的是一位女将军，上阵杀敌荡气回肠。

长公主很是喜爱，请了京都城最有名的戏班子，天天在府中戏园子里唱，唱得好还有赏。

今日，长公主照样在戏园子里听曲儿，这时，一个侍女小心翼翼进来：“禀告长公主殿下，姜大小姐求见。”

长公主躺在软榻上，轻颌的眼皮微抬，“呵，还是有些沉不住气，虽然本宫的目的就是如此，但是怎么是这般失望呢！”说到这，长公主又想起姜以裳来，天觉寺那次，临危不乱的姜二小姐。

如果盟友换成是她，那就有趣多了。

可惜，被翼王捷足先登了。

“带她过来吧。”

……

姜悦音跟着侍女一路进了长公主府，到戏园子外时，“姜小姐，长公主请您进去。”

姜悦音深呼一口气，今日走到这里就已经不能回头了。

姜悦音走到长公主面前行礼：“参见长公主殿下！”

“起来吧。”长公主挥了挥手，示意姜悦音起身。

“多谢长公主！”姜悦音站起来，藏在袖子里的手紧张得都出汗了。

长公看出她的紧张，轻笑一声，主动开口：“是担心你娘亲的远房亲戚？”

姜悦音手都攥在一起，明知道长公主就在等着，却还要挣扎一下：“长公主明鉴，娘亲生前并没有提到什么亲戚，臣女来此是怕长公主受人蒙蔽。”

长公主眼波微转，继续看向戏台子，“呵！本宫以为你是已经做好选择了才来的。”

天觉寺那晚，长公主就问她，是要一辈子依仗姜家那可有可无的庇护，还是凭借自己谋一个属于自己的依仗。

当时她不知该如何选择，所以没有立马做出选择，长公主也说让她考虑考虑，想清楚了随时来长公主府找她。

在一旁伺候的长公主嬷嬷开口，言语中充满威胁：“姜大小姐您大概还不知道，老奴祖籍也是新乡村人，恰好跟那个妇人认识。”

所以这话的意思是那人说的话只能是真的。

姜悦音扑通一声跪下：“长公主殿下，臣女，臣女好不容易才有了个家。有了父亲，我，我不想……”

戏园子人多眼杂，后面的话姜悦音没有说出口，长公主轻蔑一笑，大手一挥，旁边伺候的人除了嬷嬷都退下了。

长公主从软塌上起身，嬷嬷立马上前扶着，长公主踱步到姜悦音身后，弯腰在她耳边轻语：“看来你在姜家过得很好，很知足。姜悦音，本宫不妨告诉你，有姜以裳在，姜家永远不肯跟太子站在同一阵线。你觉得以后太子登基后，姜家是你在后宫的依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姜家或许就是太子登上那个最高处的最大绊脚石！”

姜悦音眼瞳骤缩，脸上血色尽失，长公主这番话彻底击溃姜悦音的心理防线。

是的！长公主说的没错，姜以裳最终大概率会交给翼王，而翼王也是登位的热门人选，姜家会站在谁那边，毋庸置疑的。

长公主站直身体，修长的指甲掐断了花盆里开得娇艳的花儿，轻轻一捻，娇嫩的花瓣瞬间破碎，鲜红的花汁顺着手指蜿蜒而下。

“而且，今日在如意斋的事，难保过段时间姜夫人不会知道，毕竟京都城所有的商贾铺铺，哪家不以姜夫人马首是瞻？”

“我……”姜悦音眼睛里充满了挣扎。

长公主见状，也不再出声催促，而是喝了口茶，每个人毕生，总有些决定要自己做选择才是。

对面，戏台上的曲子还在唱着，姜悦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长公主殿下，悦音想明白了，悦音任凭长公主差遣！”

长公主眼底闪过暗芒，嘴角浮起势在必得的笑，身旁的嬷嬷见状上前去扶起姜悦音，“姜大小姐请起。”

“明日就是中秋宴了，本宫能不能看一场好戏，就看你的了。”

……

城外赤羽军营。

江飞一身红衣玄甲，掀开了主帐，里面翼王正和赵蔚川俩人对着沙盘在商量着什么。

“王爷，两千赤羽军都已经集结完毕！”

翼王目光还留在沙盘上，招招手让江飞一起过去：“好，今早我们商量的策略，赵伍长对那座山地形比较了解，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我们在合计一下。”

“是！”

江飞看到了沙盘上原本定制好的上山路线，被做了些调整，甚至山上有哪些陷阱都标注出来了。

在看赵蔚川的目光就更加不一样的，一直知道赵蔚川乃赵国公的孙子，上次护送军饷和粮草去西北就立了功，如今再看，竟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对山地地形更是长了一双天眼啊！

……

三人再次合计了一番，转眼，天已经微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