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话失败，姜以裳暗自可惜下次姜悦音可能就有防备了，不想在陪着浪费时间，转身欲走。

一直注意着她的太子却又叫住了她。

“姜以裳，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嗯？什么样子？

正打算走的姜以裳一头雾水。

太子痛心疾首，“本宫知道，当初是本宫负了你，只是当时本宫也是不胜其扰，如果你能跟音儿学学，本宫也不会厌恶你至此。”

姜以裳满头问号，不是，太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今你这般自贱自己，本宫更是痛惜万分，如果能痛改前非，好好跟音儿友好相处。本宫也不是不可以娶——”

眼看着太子越说离谱，姜以裳听不下去出言制止！

“别！千万别！”姜以裳双手交叉，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太子殿下，臣女如何，自有我爹娘教导，而且，臣女不认为我现在的行为举止是有何不妥，相反，之前那般才是自轻自贱，臣女反而还要多谢太子才是。况且，太子不觉您太贪心了吗？一边拉着我姐姐的手，一边对着妹妹说令人误解的话。”

“姜以裳，你什么意思？”太子被抢了话驳了面子，面色难堪到了极点，他来时路上原本想着，若姜以裳连方恒那般都能看上，为何就不愿在给她一个机会。

姜以裳抿了抿唇，她跟太子也算面子里子都撕开了，如今也不怕什么话不能说，“臣女的意思是，您想享那齐人之福，可问过我姜家愿不愿意。”

姜以裳又看向姜悦音，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姐姐也是，若姐姐跟太子殿下两情相悦，自可去跟爹说明白，你要记住，只有姜家在，你才是姜大小姐。否则，你只是姜悦音。”

说完姜以裳转身径直离开，不管太子和长公主许了姜悦音什么，姜以裳还是希望她能够认清楚一个事实。

——只有姜家平安无事，她对太子才有价值。

在几位成年皇子中太子的势力最为薄弱，翼王和五皇子都有兵权，太子在朝中看似有文官拥护，但是天下文官之首，是她爹。

所以太子之前一直想要姜家，但因为除了她这个意外让他措手不及，或许太子真的对姜悦音有几分真心，但是姜以裳知道，她爹一直就不看好太子。

——

几日后，孙家和江南水稻一事告一段落。

田中郎孙思齐因为听信谗言，被误导，害得江南受灾水稻颗粒无收，按律孙思齐应该革职查办流放青城，但是圣上看在孙大人为我朝尽职尽忠的份上，免去孙思齐流放之刑，改为打四十大板。

姜首辅下朝回来后把这个消息告知姜以裳。

姜以裳不解，“流放改为四十大板？律法不是开玩笑的？”

“休得胡言！”姜首辅制止她祸从口出，“圣上做此安排，只有他的道理。”

“什么道理？”姜以裳觉得那天晚上，皇帝对孙家的态度也没见多好啊，怎么过了几天就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姜首辅眼神一转，直视着姜以裳，不错过她任何细微标签变化：“陛下要为太子选妃了。”

姜以裳瞪大眼睛，似乎是很惊讶，但是没有比表现出任何难过的意思，姜首辅暗自松口气。

“选妃？那跟孙思齐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陛下要让孙思齐给太子当太子妃？”后半句，姜以裳小声咕哝着。

姜首辅耳聪目明，还是听到了，被噎了一下，瞪了姜以裳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是他妹妹是此次待选名单之列。”

“孙香兰？”

姜首辅点点头。

“所以，陛下觉得可能是未来亲家，太子的大舅子，不能有太大的污点？”这听说过皇亲国戚可能有豁免权，不知道未来皇亲国戚也有豁免权的啊。

第一次，姜首辅跟姜以裳说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还跟她说了各家之间盘根错节的相互制衡。

这比姜以裳之前自己摸索得要透彻很多。

——

这日，姜以裳刚从大棚基地回来，管家来通报说，司农司的大司农上门来了，指明要找她。

姜首辅不在，姜夫人最近好像忙得很，天天带着铺子管事巡铺子去了，姜管家不敢怠慢了大司农，只能来请姜以裳了。

姜以裳一听是大司农就猜到是因为什么事了，吩咐了姜管家先把人请到正厅，她换个衣服就来。又吩咐琉璃去把姜武叫来。

姜以裳换了套简约的裙装到正厅时，姜管家正站在旁边陪着大司农。

“姜以裳见过大司农，大司农久等了。”

大司农是司农司的一把手，是个大约五十来岁精神矍铄的老人，未着官服，一身粗布短衣，脚上是黑色布鞋。

若不是姜管家提前说明此人是大司农，姜以裳会觉得是哪个干农活的大爷。

在姜以裳打量着大司农的同时，大司农也在打量着她。

圣上前几日给他看了一捆水稻，上面结满了稻穗，让他大为震惊，正当他惊叹是哪里的农田竟可以种出这般高产量的水稻时，圣上又拿出了一大摞水稻的种植记录。

他才知道那些都是姜家嫡女研究出来的，这几日他没日没夜的看完那些种植记录，后就迫不及待地上门来了。

眼前的姜家嫡女，落落大方，眼神明镜，身上还有细微的田土的气息。

他一辈子都跟田地打交道，一闻就知道了。

大司农赞许地点了点头：“呵呵，姜小姐不必客气，是老夫不请自来，打扰了。”

姜以裳在大司农对面下首坐下，开门见山询问对方来意：“不巧我爹今日不在，大司农您是否是为了水稻一事而来？”

大司农微愣一下，而后又笑了，“姜小姐是敞亮人，老夫还在斟酌如何开口。”

“大司农谬赞了，不若您今日有空的话，可一同去看看？”

“可去？”

“可去！”

……

庄子上，三位管事和刘回早在前几日就接到姜以裳的传信，说朝廷可能会在近日派人过来参观庄子上的试验田。

他们忐忑又期待地等了好几日，今天终于来了。

来的还是司农司的大司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