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声音惊动了方恒，他转身看向姜以裳，眼神里闪过志在必得的暗芒。

“姜小姐。”方恒走到姜以裳前面，抱拳行了个礼。

姜以裳在桌子边坐下，从进门后，就不动声色的观察方恒，“方二公子，不知你约我来这所为何事？”

方恒淡笑，亲自给姜以裳倒了杯茶，端得翩翩君子模样，“姜小姐这珍馐楼经营的不错。”

姜以裳看着桌上那杯茶，上好的毛尖儿，她没有喝，也没有接话。

见姜以裳神情自若，周身气势隐隐威严，方恒更加确定心中猜想。

“坊间传闻，姜小姐是在四个月前昏迷醒来后性情大变，是因为被太子殿下伤透了心。可我到觉得，仅仅是因为太子失手上了你，到不至于让你突然就放弃太子了。”

姜以裳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面上不动声色道，“听说明年方二公子就要参加春闱了，怎么还有闲心对我跟太子的传闻感兴趣？莫不是明年考的不是四书五经、治国策论了？而且，就算关心，方二公子也应该关心我姐姐才是。”

提到姜悦音，方恒倒茶的手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抹厉色，却很快隐去。

见姜以裳一直按着，方恒渐渐有些着急，这如今的姜以裳，确实比之前更加沉得住气，“姜小姐明知道我跟你姐姐的亲事，就算定下来了，明年她还是会找机会退了。她的目标一直都是太子不是吗。”

听到方恒这般说，姜以裳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她假装露出惊慌，声色也严厉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姜以裳把无意间被撞破秘密的惊慌失措体现得淋漓尽致，方恒果然上当，“重来一次，姜小姐难道就甘心吗？”

重来？一次？

所以方恒是重来了一次？

姜以裳心中剧震！

难道方恒不是穿书者，他是重生的？！

姜以裳没有接话，方恒以为她这是被说中痛点，“姜小姐，前世，姜家没留一个活口，赵家也只剩下你那个瘸了腿的表哥，难道你就不恨吗？如今我和你都能够重来一次，你就不想报仇吗？”

姜以裳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却因为动作太大撞翻了凳子，发出巨大的响动。

门外，姜武和琉璃听见声响，拍门，“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别进来，我没事！”怕自己迟迟不回话，姜武会破门而入，姜以裳喊道。

然后故作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方恒看了眼凳子，“不！你知道，不然你为何不让你的丫鬟跟着一起进来，不就怕被她知道你的秘密。”

“……”姜以裳这下子确定了，方恒是个重生者，而且从他的话中判断，他上一世至少活到了姜家被害，她也身消命殒了。

“而且，你突然离太子离得远远的，改成跟翼王走得近，难道不是想借翼王的手报复吗？姜以裳，翼王是个难把控的，你跟他合作，何不跟我合作。”

“跟你合作？”姜以裳眉眼微动，想知道方恒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对！你我联手，或者说，姜家和我方家结成姻亲，你我郎才女貌，加上有了上一世的记忆，明年的春闱，我一定会拔得头筹，首辅大人的嫡女婿，再加上状元的身份，方家在京都地位也就随着水涨船高。姜家、赵国公府，方家。三大家族联合，到时候推举一个好控制的皇子上去，七皇子还未成年，又不受重视，我觉得就很不错。那我们两家地位就再难撼动！整个大周还不是我们说的算！”

方恒自顾说的激动，笑的诡异，眼底满是癫狂。

“……”还真给琉璃说中了，方恒不仅把主意打到她身上，甚至连算盘珠子都要崩姜家牌匾上了。

姜以裳在心底冷笑，方恒到底是真敢想啊，想娶她，想借着姜家和赵国公府的势力扶持方家！

还想左右朝纲，扶持傀儡皇帝，她真要谢谢他没有想着改朝换代自己当皇帝！

想的真美！

“……方恒，你知不知是你在说什么？什么前世？什么报复？你是不是读书读癔症了？还是话本看太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

方恒：“？”

方恒愣住，癫狂的眼睛瞪得老大。

他向姜以裳走了一步，伸手指着这屋子，“姜小姐，你又何必不承认，你看这座珍馐楼，就是证据，这里在前世不是这样子的，它后面变成了太子一个侍妾的娘家的家产，还有那水稻，你前世也没有弄什么水稻的，这些就是最好的证据。”

姜以裳：“方……”

“琉璃，你怎么在这里，难道是妹妹也在里面吗？”门外，隐约想起姜悦音的声音，打断了姜以裳接下来要说的话。

姜以裳心思一动，走过去打开门，把厢房里面的都露出来。

门外，姜悦音刚好站在门外，身边还有湖阳郡主，后面还跟着几个其他小姐。

姜以裳被圣上赐封为第一贵女的圣旨下来之后，很多想要接近姜以裳的人找不着机会，都来找姜悦音，而湖阳则是相反，她跟姜以裳一直暗自比较，姜以裳成为一贵女，她气不过，想要打听姜以裳的事，所以找来了姜悦音陪她逛街。

几人来到珍馐楼歇脚喝茶，姜悦音恰好看到琉璃和姜武，猜测姜以裳肯定在里面。

故意带着湖阳郡主和其他小姐上来敲门，有意显摆一下自己的人脉。

哪知里面一开门，就看到姜以裳和方家二公子在里面。

看着门外这么多人，姜以裳忍不住挑了个眉，还真是意外之喜，不给其他人机会，姜以裳抢先开口，还故意提高音量：“方二公子，你之前本跟我姐姐说亲，由反悔了，理由是要好好准备明年的春闱。今日又找来这里跟我说一些令人误会的话。怎么？方二公子是觉得我姐姐是庶女配不上你不成？！”

姜以裳说的真切，言语中带着激愤。

众人听后震惊地瞪大眼睛，来回看着方恒和姜悦音。

姜悦音看到姜以裳和方恒俩人独处一室刚想开口说什么，没想到却先听到姜以裳的话。

当初姜家和方家要议亲，知道的人本就不多，这下好了，被姜以裳这么一说，不出半天，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方家想要高攀姜家，却看不上她这个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