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木泽有点不对劲。

敖清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试探性的小心询问：“现在呢……？”

“抱歉……”闻木泽掐了把自己的腿，那里的伤口再次裂开出血，清晰的疼痛让他回神不少。

“我需要……你的冰，让我冷静……”

“好……好……”

虽然法力被封，但制冰是敖清天生的技能。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闻木泽，见人没躲，也没凶他，便迅速将双手搭在对方脖子上。

柔和的雪花在敖清手里保持着没有融化，未曾打湿闻木泽的衣襟，而闻木泽也像是得到救赎，贪婪的享受着冰冷的温度。

还不够……

闻木泽攀上敖清的双臂，一把将人抱住，他的双手紧紧拽着对方后背的衣裳，防止自己再有过多的动作。

“闻哥哥，你好烫……”

两人已然紧紧相贴，闻木泽什么情况敖清自然也知道。

“……你也不想……我怀孕吧……？”

敖清以为闻木泽在说胡话，但是后者扒开衣襟，让他将手放上肩膀的时候，他愣的好一会儿。

他没事就会去了解所有凡尘的一切，看到闻木泽肩膀靠后的那个图案时，自然也知道这是如香上，天楚才有的图案。

那些柠檬香是悸香，现在的闻木泽处于潮期。

“你怎能会……你怎么会变成天楚了……”

肩膀上发烫的地方被降下温度，闻木泽也就好受了很多，脑子也清醒不少。

“是长麟干的好事……”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别担心，他恨我都来不及，怎么会对我有那种心思……”闻木泽拍了几下敖清的后背“他只是想看我狼狈不堪的模样。”

良久，两人都冷静下来，但是谁也没放手，他们在眷恋这个或许是最后一次的拥抱。

“……敖清，你会相信我做的一切，对吗？”

闻木泽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敖清又紧了紧双手。

“嗯，无论你做什么，我永远相信你。”

“哪怕是我要你的命？”

“哪怕是你要我的命。”

沉默一会儿，闻木泽放开了手，敖清也松开，看着人一言不发的离开自己的身边。

另外两个人不是很明白这是搞哪一出，虽然莫名其妙吃到了满满的狗粮，但见闻木泽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向长麟，心里也有了不少猜测。

见人终于腻歪够了出来，长麟没什么好脸色，唯有蓝生的乾坤心在他手里转来转去，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粉碎掉。

“我其实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或许是闻木泽与敖清的亲密让他不悦，长麟轻轻一握，乾坤心碎裂。

闻木泽霎时间慌了神，敖清也愤恨的侧过头，不愿去看蓝生的消亡。

“长麟……！”

闻木泽终是将愤怒表露，他紧握着拳头攻向长麟，但这是不堪一击的，随即就被挡下，还被法术缚住。

“他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说话间，南榭和誩川已经被抓了过来，两人看向闻木泽，像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长麟并未在意他们的慷慨赴死，直接唤了诀曜出来。

“长麟！你TM的疯了！”

闻木泽挣扎，但他越是如此，长麟就越是高兴。

“哈，我已经期待待会儿杀死你心爱之人的反应了。”

他无视了闻木泽的愤怒与劝阻，捏诀，随后将诀曜抛向上空，风沙打在枪身，像是诀曜的悲鸣。

“快住手……”

闻木泽声音嘶哑，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上空金光一闪，陡然出现一个法阵，将南榭和誩川困于其中。

“住手……”

法阵的金色光芒很刺眼，满是肃杀之气。

不消多时，阵内便浮现根根金色的菱形尖刺，只待长麟一声令下，便全扎在了阵内两人的身上。

没有鲜血，但是剧痛无比，南榭和誩川也才反应过来，这个杀阵，杀的是他们的元灵……也难怪闻木泽会如此竭力阻止。

“不……别……”

形神俱灭，哪怕闻木泽本事再大也救不回来，更重要的是，两人于世界而言，是不可或缺的稳定器。

我相信你，九玄。

保护好我的地盘。

闻木泽看见两人用唇语这般说着，眼泪顿时夹杂着脸上的尘土与血液滴落。

这两个人，更是自己的朋友啊……

长麟很满意正在哭泣的闻木泽，勾勾手，那边攥紧了拳头的敖清也被抓了过来。

他迫不及待的想让闻木泽亲眼看见敖清的消逝，就像多年前，他回去后只见妻儿白骨般的绝望。

“你说，我要不要留他的躯壳？”

长麟笑得可怖，迫使闻木泽抬起头，看向已经被诀曜指着心脏的敖清。

周围的世界在崩坏，南榭和誩川已经形神俱灭，神魔的力量便无主，没有制衡，连所有的一切都没了，如今只剩下荒古，还有最后的三人。

“留下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会一起毁灭……”

长麟冷哼一声，直接将人丢开，然后将诀曜刺入敖清的胸膛。

但令人不敢相信的是，方才还在面前的敖清变成了闻木泽！

“闻哥哥——！”

敖清也没料到他和闻木泽突然就调换了位置，换成了他亲眼看见心上人被诀曜刺穿胸膛。

“你……才是，疯了……”

长麟又用力几分，既然看不到闻木泽的痛苦，那敖清也没差。

“我没疯，”闻木泽丝毫不见痛苦之色，他握住胸前的枪身“只是想夺回我所爱的一切。”

下一刻，长麟被一掌打退，再次抬眼看去时，闻木泽胸前已不见诀曜，而是握在他的手中。

“你怎么可能……！”

闻木泽的身上开始缠绕着紫金色的光芒，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你抢走的，终究不属于你。”

九玄的装束逐渐代替了染血的衣裳。

“你！”

长麟开始癫狂，他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回到闻木泽那里，他冲上前，要将闻木泽撕碎。

一只熟悉的璇灵之身将长麟缚住，犹如绞杀猎物般，让人动弹不得。

同样的杀阵出现在长麟脚下，闻木泽看了眼泪水模糊的敖清，回头将视线落回长麟身上。

他抬起了诀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