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啵脖子上铃铛响了一声。

它挣脱了世那的怀抱，蹦到了后面陀艮的大脑袋上。

仔细确认半天，才看到陀艮的耳朵眼在哪，然后猫过去，喵嘘喵嘘跟它说了几句话。

陀艮边听边点头。

啵啵说完后，用爪爪拍拍陀艮的大脑袋。

陀艮鼓起勇气，挪到悠仁面前，用尽全身力气，憋了半天，憋出轻轻一声：“噗~”

所有人类：“……”

“它……它是在跟你打招呼吧。”世那猜测。

“悠仁，喏，这个给你。”五条悟摸出两根棒棒糖递给悠仁。

等正金寺美里赶来，在医院办好了手续后，三人先斩后奏，带着昏迷的悠仁坐上了回高专的车。

悠仁刚醒来就看到了两眼泪汪汪的陀艮。

他看看自己手上的棒棒糖，很有爱心的剥开糖纸递了过去，“请你吃。”

“噗~”

“但是你的嘴巴在哪里啊？”

“噗~”

“悠仁，”五条悟指指陀艮，“你以前见过这种的……呃……”

陀艮眼神不灵不灵看过来。

五条悟把“怪物”两个字咽了下去，想改成说“生物”，又觉得不太对。

说“咒灵”，又怕悠仁听不懂，最后换成了“东西”。

——“你以前看过这种东西吗？”

“没有。”悠仁摇摇头，“我以前从没见过这种东西。”

他好奇地拉了拉陀艮的手，又抬手摸摸陀艮脑袋，“突然我就能看到它们了。”

“看样子完全不害怕呢。”硝子问，“是在发现自己有第二人格的那一天开始吗？”

悠仁回想了一下，“好像在那之前几天就能看到了。”

“那几天发生了什么？”五条悟接着问。

“嗯……”

悠仁的记忆拉回三周前——

那一天，放学后，他准备正常回家。

但却被班上的体委拉住了，说是学校有场棒球比赛，希望他可以临时加入帮个忙。

悠仁的爷爷，平时总喜欢把“帮助别人”挂在嘴边。

悠仁想着，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就答应下来了。

但他完全不会打棒球。

所以体委就跟他一起，在河边找了一块空地，让他从0开始，先试试击球找找手感。

“我把棒球击打得很远，”悠仁说，“球顺着下水道滚了进去，我去捡球的时候，发现下水道里似乎有什么人在……然后我就突然睡着了。”

他挠挠脖子，“醒来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周围全是警察，爷爷也来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下水道啊……”硝子翘起腿，开始翻手机，“哦！找到了。但是……”

她“啧”一声，“我模糊了时间和地点搜索新闻，找到了这个，发到群里了，你们看一下。”

世那点开手机，一眼就看到一个字体夸张的新闻标题——【聚焦！下水道的流浪者！！】

底下还附了几张打过马赛克的照片。

虽然已经经过了模糊处理，但仍旧能看出那是一个扭曲的人形。

世那往下翻了一页。

这其实是一则通缉令，内容很短，大概叙述一位流浪者居住在下水道中，被陌生人活活打死了，打人的是两个混混，正在逃逸中，让大家注意人身安全。

只有最后一段进行了反转——

【根据尸检结果对比，该流浪者曾是知名企业社长。在一年前，被妻子和好友同时欺骗背叛，故意制造事故导致其眼盲及毁容，又以监护扶养的名义夺取其公司财产。】

世那立刻就回想起之前在梦中第一次和真人见到时的那个场面。

【是梦里的那个流浪汉？他死了？】世那皱眉，【这事跟真人有关系吗？他都被蔷薇封印住了，还想搞什么？……还是说，这又是脑花提前计划好的？】

宿舍里的夏油杰放下了手机，通过蹲在陀艮脑袋上的啵啵看了一眼世那。

世那现在这副呆呆的表情，肯定是又在想什么了，但通过啵啵他听不到。

啵啵又低头望了一眼悠仁。

发现悠仁却正专心致志在跟陀艮玩儿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啵啵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悠仁是也听不到吗？

……

五条悟下车就去找夜蛾正道了，硝子带着悠仁慢慢晃去食堂打算先吃点东西。

世那跟着他们一起去了食堂，但没点堂食。

他请食堂阿姨现炖了蔬菜粥。

“我……”

硝子了然的摆摆手，“去吧，夏油应该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她指指世那手上那罐雪碧，“但是生病喝碳酸饮料不合适。”

“这个是我自己喝的。”世那把雪碧藏到身后，又提起手中的袋子表示，“感冒发烧的时候，喉咙会感觉不舒服，我给他带了方便吞咽的鸡蛋布丁，还有这个，补充体力的功能饮料。”

“哦……行。”硝子笑了一声，瞥了一眼啵啵。

啵啵甩甩尾巴，把脸别到了一边。

世那一手拎着饮料和甜品，另一手拎着粥。

他刚才看过了，蔬菜粥里放了青菜和胡萝卜，花花绿绿的，卖相十分好看。

啵啵非常贴心，世那两手都有东西，它就用爪爪主动扒拉开房门，还用屁股抵着门，等世那进门了才关上。

世那将东西轻手轻脚放在了桌上，然后去床边看了看夏油杰。

【他好像睡着了。话说房间里温度有点太高了吧？】世那想，【是杰发烧了觉得冷，所以开空调的吗？】

他脱掉外套，放在了床边，又拉下了自己连帽衫的帽子，露出了两只兔兔耳朵。

然后弯腰用手试了试夏油杰的额头，【现在体温好像下来了……欸？他耳朵呢？】

夏油杰抬手准确捉住世那手腕，“回来了？”

“你感觉怎么样？”世那帮他掀开床单，立刻晴天霹雳，【尾巴！尾巴也没了！我那么大的狐狸尾巴呢？！】

夏油杰看了一眼世那的脑袋，兔兔耳朵还在。

所以只有他的诅咒消失了？

世那的还在。

夏油杰皱皱眉。

——为什么？

世那神情恍惚，心声听着都特别委屈，【狐狸尾巴没了……】

夏油杰咳了一声，“你带什么回来了？闻着很香啊？”

“蔬菜粥。”世那回答的无精打采。

“是吗。”夏油杰起身走到桌边，主动盛了一碗递给世那。

“我不想吃这个。”

“那你吃什么？”夏油杰问，“布丁？还是饮料？”

“反正不吃这个。”世那不高兴，耳朵都耷拉下来了，“不要胡萝卜。”

【现在暂时对“hu”字过敏。】

夏油杰：“……”

夏油杰看看手上那碗蔬菜粥。

青菜切成了碎，胡萝卜切成了丁。

配色很漂亮，但如果不吃的话，想要挑出来就会很麻烦。

夏油杰叹口气，拖开椅子坐下，又拿了个空碗过来，掰开筷子开始给世那挑胡萝卜。

世那还在纠结，“你的耳朵和尾巴呢？”

“具体怎么回事，其实我也不能确定，但我刚刚突然有点想法。”他解释，“等明天实验一下。”

“实验什么？”世那走过去，问，“你在干嘛？”

“挑胡萝卜啊。”

“这个怎么挑啊……”世那按住他的手，“别挑了，我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