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尘埃落地后，我要找青云宗订做一件凡人也能飞的法器。”

方鸣苦笑了一下，打定主意。

暗暗又安排好一件未来的计划。

这种对手对他知根知底的状况。

作为他第一次的体验，还蛮新鲜的。

“道人，拉住我的长鞭！”

脑海中突然传来朱织的声音。

是她的神识传音。

“哦！多谢！”

方鸣往上伸出手去，脚底却有股滑溜溜的触感。

他向下看去，是一只巨大的八爪大章鱼。

更多的触手贴上身来，随后缠紧。

将方鸣往未知黑暗的深渊拉去。

“方鸣！”

朱织花颜失色，停在半空。

长鞭刚延伸出十尺。

水域下浮现的那一巨大黑影。

神识探察中，将方鸣完全包裹。

如巨石沉河。

而在这片区域中，她的妖力不断流失。

现在连维持浮空都变得艰难。

“这是什么古怪的能力？”

一定是司空燕制造的这片空间所为。

某种结界？幻象？还是传送？

朱织自知不能乱了阵脚。

赶忙稳住心神，气沉丹田。

将妖气在全身流动一通。

最小化减少支出。

“快回想起来，永安剑仙当年是怎么击败司空燕的？”

见司空燕凌空踏步，就要走近。

朱织扔出自己的本命法宝九断蜘鞭。

自行化成一张细密的大网。

将自己无缝包围起来。

如法炮制，足足有三十二层结网之多。

“没用的，一个元婴境，挡不了我。”

司空燕缓缓走近。

像是一步步踏下无形的阶梯。

“被夏国驱除出去这段时间里，我花了些时间去探索。”

“你知道南沧州的最南端有什么吗？”

血魔会会首的声音从蛛网外传来，语气平淡写意。

“那可真令人好奇，是什么呢？”

朱织从齿间挤出一句话，要是能拖住对方一秒就好了。

她两手抱头，抓着自己的秀发。

扯得生疼。

“万事休矣，我怎么会那么无视周围的一切呢？”

既有种族身份原因，也是自己性格使然。

来到夏国被控制后，失去了自由。

她对周遭的事物都不太关心。

只是麻木的完美完成派来的任务。

导致现在朱织能回想起来的。

只是“永安剑仙漂亮的击败了司空燕”“血魔会会首被驱逐到了南沧州”。

这样无关紧要的信息。

嘶——

随着司空燕的走近。

第一、二道结网像是有意识似的。

网段颤抖，害怕极了。

自行散开让路。

“是海，看不见边的海。”

又近一步，四五道结网散开。

“我突然很想看看海的对面是什么。”

“便以苇渡海，漂泊了足足一年之久。”

“一处奇岛出现在眼前，从那里我带回了新的力量，以及。”

司空燕右手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新的思想，人和妖，灵兽和妖兽，开化与蛮荒。”

嘶——

“修仙者和凡人之间归于大同，共处一室的想法。”

嘶嘶——

“我可是怀揣着这种使命感才做的这些试验的！”

嘶嘶嘶——

毫无招架之力，司空燕就这样走到朱织面前。

朱织瘫坐在浮空蛛网上，眼神惊恐，呼吸急促。

“我本来好意邀请你们一同构建崭新人界。”

“重塑这片通古大陆的秩序，我们，将是九重天之主。”

“啊——”

司空燕向前伸出右手，手指微动。

作爪握式。

朱织便感觉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抬起。

向前飞去。

几个呼吸间。

司空燕便扼住了朱织的咽喉。

只要稍微用力。

这个食妖黑蛛，剑阁同天干管事。

活了四百多年的大妖便香消玉殒。

“咳咳。”

朱织的手无力地搭在司空燕的手臂上。

她想推开，但她的妖力已经所剩无几。

连带着自身的四肢也软弱无力。

司空燕盯着一脸痛苦的朱织。

眼中闪过一丝愉悦。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食妖黑蛛，协助我？还是拒绝？”

在他看来，朱织的感应天赋举世罕见。

只是还没完全开发出来，或者说是激发潜力。

他的计划实施也需要很多人才。

就这样杀死朱织，太过可惜这出类拔萃的能力了。

“老身...”

朱织不住地扑腾挣扎着。

...

看不见海面的光亮。

身躯各处也渐渐传来了压力。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被抓住下沉的实感。

方鸣闭上眼睛，像是进入了禅境。

“真是被看扁了啊。”

“不能飞？被拖下深渊便束手无策？”

“开什么玩笑？忍者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嗡！

从深渊深处，反向打来一道雷电。

将八爪大章鱼猛地一电，缠绕的触手也随之松开。

从中逃出。

方鸣全身金黄，双手结印，分出两个影分身。

“如果只要是分身就行的话。”

嗡！嗡！

“困难这种东西，用气势就能解决。”

“你说是吧，九喇嘛！”

“喔喔喔——”

“尾兽行星螺旋手里剑。”

“威装·须佐能乎。”

“百豪·极意樱花落。”

...

“说吧，你的回答。”

感受到咽喉处稍微松了下力气。

朱织赶快借机大口喘气。

在妖气被吸走，不能吸收天地能量的现在。

她和凡人无异。

“呵，老身的回答是，不。”

朱织看着眼前的司空燕，眼神中满是轻蔑不屑。

“就凭你这种杂碎也想登临九重天？白日做梦也要有个限度。”

确实，司空燕的提议很是诱人。

既恢复了她的自由之身，又能回到妖族不再受人白眼排挤。

修道之路依他所说更会是一路平坦。

一瞬间，她真的动摇了。

但朱织突然想到脑海中某个伟岸的身影。

还有这百年来收获的感情。

不仅仅只有来自他人的非议。

也有保护百姓，守得一方安宁的满足。

自己并非是在做无意义的事情。

再说了，自己是食妖黑蛛，即使回到妖族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反正哪边都有排挤，不如选个自己活得还算舒心的剑阁。

最后还有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的。

朱织总觉得方鸣不会被这种法术杀死。

如果自己选择臣服司空燕，没有回头路。

就再也不能和方鸣正常相处了。

“所以，恕我拒绝！你还是找别人吧。”

“是吗？真是可惜，人族生活让你变得短视了呢。”

司空燕手中加重了力道，朱织又露出痛苦的神色。

“你这种情况也是种参考，我会纳入人妖融合计划的调整的。”

一道同情的目光落在朱织身上。

“现在，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