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秦昊禹睁开眼，侧头看着睡得正香的小姑娘，心里只觉甜蜜，这样的感觉真好。

小姑娘的药似乎很好，一觉醒来伤口竟然毫无痛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不过他并没有太多时间享受这一刻的温馨，他还得去趟公安局。

想到这，秦昊禹快速起床洗漱，把小姑娘抱回客房后，开车出门。

车刚到公安局，彭六儿就迎了出来，“昊哥，你可算来了，白涛那块骨头真是太难啃了。”

秦昊禹面色凝重，没有搭话。

白涛确实顽固又狡猾，秦昊禹和他周旋了两天，依然成效甚微。

“秦连长果然不是一般人，昨天戴了绿帽，都气成那样了，今天还能和我谈笑风生。”

“白主任也不差，昨天被打成那样，今天还能笑得这么难看。”

“呵呵，我劝秦连长不要白费心机，我此生忠于党国。”

“白主任放心，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情报。”

“哦？”白涛不信。

“老二已经说了很多，一个时间而已，不知道也没什么。”

“那秦连长过来做什么？”

“我就是来告诉你，今天我就要回黑省了，你们绑走的那个小姑娘，我得去救她。”

“你不管你的国家了？”白涛诧异，他不信一个军人会这么做。

“这也是你的国家，我们的国家很强盛，一个郭伟撼动不了什么，你放心。”

“呵，你说错了，这不是我的国家，我的国家现在只有一隅。”

“你猜错了，那不是你的国家，只是一群匪徒占了个山头罢了，我们迟早会解放那个山头。”

“或许吧，既然秦连长只是来道别的，我想你可以走了。”

“不着急，我们聊聊，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人提审你，直到你死去。

你说你啊，生前没有为你的党国做贡献，临了了供词也毫无价值，你说你可不可怜？”

“秦连长不用这么激我，我不在乎，”白涛几乎咬牙切齿。

“不在乎？我不信，你看你牙都要咬碎了。

同为军人，我懂你的遗憾，所以离开之前，我想做件好事，给你看一些东西。”

“什么？”白涛皱眉。

“你看看吧，也算是让你在死前有一丝慰藉，”秦昊禹让人把一摞照片递过去。

白涛疑惑地接过照片，一张一张翻看，最后两眼通红，崩溃地把照片砸在地上。

“给我看这些干什么？你不过是想套取情报，这些都是假的，假的，秦昊禹，你休想从我这得到一星半点的消息。”

“呵呵，看样子你是刚知道这个消息，“秦昊禹露出讽刺地笑容，眼中是对监下囚的不屑。

白涛喘着粗气，极力忍住自己的眼泪，恶狠狠地盯着对面，一句话也没说。

秦昊禹见状，嘲笑地表情更明显，“我说了，你的情报我不要了。我来粤城之前就已经派人监视郭伟，他做不了什么的。

我愿意审你，不过是想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这是我党的政策。既然你不要这个机会，我也就不给了。”

“既然如此，你给我看这些照片做什么？”白涛面上平静，手却抖得厉害。

“啧啧啧，我就知道你不信，我都说了，我只是最后为你做件好事，不想你死了还蒙在鼓里。”

“你…”

“你看看你娘，在你党的细心照顾下，终于病死在床上。啧啧啧，你看她瘦的，只怕平常都吃不饱饭吧？”

“这是你们伪造的，呵，秦昊禹，你果然卑鄙！”白涛大骂，言语里都是绊子，“你真不应该待在这里，这里规矩这么多，不觉得委屈吗？你应该投奔党国，那里才是你的天地，我可以帮你写推荐信。”

秦昊禹无视白涛话语里的陷阱，笑着说道，“有没有伪造你自己心里清楚，这是我们的人从岛那边传过来的。

其实几年前就已经收到了，只是我一直不知道“夜莺”是谁，所以没用上。

昨天我听老二说你就是“夜莺”，才想起这些照片。

昨晚刚传真过来，，你摸摸，还是热乎的。”

“是真的又怎样？”白涛再次崩溃，气得浑身发抖，每句话都说得咬牙切齿，“她只是我的母亲，党国才是我的信仰，更何况她已经死了！”

“好像也有道理，你娘都死了好几年，确实不重要了。我听说她一个人养大你，你参军后鲜少回家，你娘一天福…”

“你闭嘴，别说了，”白涛大喊，“我不会再听，也不会再说话。”

说完，白涛闭上了眼睛，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秦昊禹冷冷地看着房间中央那头死猪，浑身肌肉紧绷，他又想打人了。

“行，那就不说了，我先走了，我想以后我们不会再见。”

秦昊禹笑着站起身，闲庭信步般往外走，快走出门时，突然回头，大声叫出白涛的名字，“白涛。”

白涛因秦昊禹说要走而放松的心猛的一惊，眼睛也跟着睁开。

“呵呵，放心，我会走的，就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白涛早已精疲力尽，只想快点送走这个魔鬼，配合地问道。

“老二喜欢你，你知道吗？”

白涛死死地盯着那个恶魔，胸口起伏不定，等着对方的下文。

“我猜你不知道，毕竟你心里只有那个害死你母亲的信仰。

不过你应该知道她会缩骨功吧。”

秦昊禹顿了顿，见白涛不打算回答，接着说道：“我把她的关节能卸的都卸了，还打断了这根和这两根骨头，让她无骨可缩。”

秦昊禹边说，边在自己身上比划。

白涛眼里盛满愤怒，仿佛随时可以向那个恶魔发动攻击。

“白主任，你可别动，身上还有伤呢。”

“她怎么样了？”一句话仿佛用尽了白涛的力气，他知道这是一种妥协。

“还行吧，骨头很硬，你不知道，她全身都错位了，愣是一声没吭，说实话，我挺佩服她的。”

“你们不是善待俘虏吗？为什么不带她看医生？”白涛奋力大喊，那双锐利又凶狠的眼睛，此时已经失去神采。

“我们的确善待俘虏，但前提是对方得是俘虏，你们这种的叫没有价值的刺头，反正我善待不了。”

“送她去医院，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那可不行，她会缩骨功。”

“缩骨功已经被你破了，没有后患。”

“那也不，我任务没完成，不高兴，别人也别想好过。”

“你就是个无赖，秦昊禹，她是个女人，你怎么能…”

“哎，这不能怪我，她太强了，就像台机器，我没法把她当女人，所以下手才没有分寸。

不过后来我发现她真的是个女人，为什么呢？因为她爱你。

我一说你伤得很重，她就立刻丢弃了信仰，愿意用情报换取你就医的机会。她对你真是用情至深。

你放心，今天我没打她。”

“送她去医院，我可以配合你，”白涛对着天花板大喊，仿佛这样就不会违背自己的坚持。

“呵呵，不用了，谢谢白主任。我不需要你配合，我说了不要你的情报，就是不要你的情报。”

“你，”白涛气急，“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今天来就是当好人的，我赶飞机，先走了，”秦昊禹直接开门离开。

“秦昊禹，你别走，秦连长，你别走，五月八号，五月八号，”白涛绝望地大喊。

门外，秦昊禹勾唇一笑，“安排他俩隔着窗见一面。”

“好咧！”彭六儿一副狗腿样儿，“昊哥，你这骗人的本事跟谁学的？我一句实话都没听着。”

“这叫兵不厌诈。”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嫂子不会是你骗来的吧？”

“滚，我可从不骗你嫂子。行了，白涛和老二你们接着审。”

“行，”彭六儿点头，“昊哥，你为什么非要把张勇送回黑省啊？关我们这不是一样吗？”

“有用，别问了，我今天下午就走。你这儿要是有新消息，就给林子打电话。”

“知道了，还是林子机灵，当年我怎么没想到跟着你呢！”

“呵，别贫了，过两年我就退了。这次匆忙，下次我们好好聚聚。”

“昊哥，”彭六儿眼眶泛红。

“滚啊，走了！”

秦昊禹挥手离开，经过某间办公室，听到人嘀咕了一句，忍不住勾唇一笑。

“哎，今天小刘怎么还没来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