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月后，某一刻。

莫凡忽觉全身一‘轻’，‘自身’完全回归，再无一丝一毫‘反叛’之意。

“终于炼化了！”

心中暗叹，同时也大大松了口气。

“咦？”这时，一旁的‘少女’似有所感，瞪着好奇的眸子，问道：“你怎么了？好像变了？”

“没什么。”莫凡摇了摇头，然后看着这整整‘陪’了自己八个月的‘少女’，心中疑惑。

“都说，时间能证明一切。”

“八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太短。”

“原以为，她会……”

“可直到如今，我将‘圣印’完全炼化，她都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难道，我之前的猜测，有误？”

虽然泛起了这个念头，但他却不会就这么认定，自己猜错了。

想了想，他决定再试探下。

“道友，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开口问道。

‘少女’点头，不假思索的回道：“知道呀，这是我出生的地方。”

“你在这里出生？”

“是呀，有什么不对吗？”

“你怎么出生的？”

“这——”‘少女’犹豫了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道：“我，我是一朵‘黑石莲花’生出来的。”

“‘黑石莲花’？那是何物，可还在？”

“在呢。”

“可否让本道看看？”

“可以呀，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

“你没将它带在身边？”

“带？这怎么带呀？你是在说笑吗？”

“……”

当即，莫凡随着‘少女’一路前行。

没多久，便来到了目的地。

果然，在这里，有一朵漆黑如墨的莲花。

莲花分有十二瓣，瓣上没有花纹，且颇显粗糙，根本不像是花瓣，更像是用普通黑石雕刻的普通之物。

再看其内，空空如也，无有莲子，更显得这‘雕刻之物’，不够专业。

不过，虽观其表，很是‘不堪’。

但，它却和之前所遇到的那些‘天道道果’一样，悬浮于空，且隐隐散发的气息，似比‘天道气息’更加玄妙，更加高级。

很明显，这绝非普通之物，甚至可能是比‘天道道果’更高级，更珍贵的宝物。

“这就是我说的‘黑石莲花’，而我，就是它生出来的。”‘少女’介绍道。

“莫非你是这‘黑石莲花’的莲子？”莫凡道。

“呀？你怎么知道？”‘少女’惊奇问道。

八个月来，莫凡已经习惯了‘少女’的各种‘无知’，淡淡道：“猜的。”

“你好厉害，一下子就猜对了。你看——”

‘少女’赞了句，而后直接一变，整个人变成了一枚浑圆之状的莲子。

不过，与莲花的漆黑如墨不同，它是洁白如雪的，且表面光滑一片，如玉如神。只需从外表看，就知，绝非凡品。

只可惜，不管是‘黑石莲花’，还是‘白玉莲子’，莫凡都不认识，不知它们是何种珍宝。

‘白玉莲子’围绕着莫凡飞舞旋转了一圈后，便重新变成了‘少女’模样。

“怎么样？好看吗？”

也不知道她问的是，她‘少女’模样，还是刚刚的‘白玉莲子’模样。

而对此，莫凡是直接当作没听到的，转而问道：“你可知道这莲花是何物？”

“‘黑石莲花’啊！”‘少女’理所当然的回道。

“……”

不管对方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莫凡都果断的不继续追问这个了，转而问其它的。

“之前，你吃了很多‘果果’，可有什么感觉？”

“有。”

“什么感觉？”

“好吃，美味，非常美妙的味道。”

“然后呢？”

“然后？”‘少女’面露疑惑，反问道：“然后什么？”

“……”

又一次失败的试探。

接着，莫凡再问。

“你可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这——”‘少女’犹豫了，不失英气的俊俏脸蛋上，笑容一暗，略带紧张的问道：“你，你要离开了吗？”

莫凡点头，无视对方的‘表情变化’。

“可不可以不离开？”

莫凡摇头。

‘少女’道：“可，外面很危险的。”

“危险？”

莫凡心中反而一亮，既然言道危险，那说明，对方肯定是知道离开之法的。

至于所谓的‘危险’，他自不可能因为这个，就一直呆在这里。

“道友，还请告知离开之法，本道感激不尽。”

八个月来，唯这一句话，莫凡说得‘真诚’。

然而，听了这句话，‘少女’却是头一次沉默了。

良久，她才带着希冀，抱有侥幸的劝说道：“这里这么美丽，而且还经常会有美味的‘果果’可以吃，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留下来，好吗？你留下来，以后找到的‘果果’，我都分你一半。”

说到后面，语气中，已经明显透着请求之意。

然而，她面对的，却是一直都将她当作‘在演戏’的莫凡。

这就注定了，她的任何表情变化，以及请求，都不会让莫凡动摇心意。

“本道非是此间之人，在外界，还有许多事，等着本道去做。所以，本道必须离开。”

如今，莫凡已经解决了‘圣印’危机，心中虽还有忌惮之意，但相比之前，却是少了太多。

所以，他‘认真’了许多，也‘强硬’了许多。若不可避免，与对方战斗或者厮杀一场，也是可以接受的。

“哦……”‘少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脸色彻底黯然了下来，失落无比的说道：“那，那我带你离开。”

“如此，便多谢了。”莫凡不吝道谢，且语气真诚。

若是对方真的能带他离开，不管他心中如何想法，对方都是值得他感激的。

……

“道友，不知你所谓的‘出口’，到底在何处？还需要多久，才能抵达？”

随着‘少女’走了近半个时辰，莫凡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开口询问道。

“嗯，快了，快了！”

‘少女’头也不回，匆匆回道，只是这声音，听起来颇有些底气不足。

莫凡不是傻子，这样的回答，自然不能让他满意。

“道友，这一路上，你一共收取了8枚‘果果’。莫不是，你名为带本道离开，实则只是在寻找‘果果’？”

“若是道友无意带本道离开，本道也不勉强。本道自己去寻找出路便是。”

说着，莫凡便脚步一顿，故意作出要转道而去，与对方分道扬镳的势态。

果然，‘别有用心’的‘少女’立即转身，拦住了他。

“你——”‘少女’双眸泛红，似有泪水在其中汇聚，无比委屈的说道：“我，我不再收集‘果果’了，这就带你离开。”

言罢，她一把抓住莫凡，不待他有所反应，便带着他一个挪移，消失在了原地。

紧接着，一方幽暗虚空。

某处，微微荡起一阵空间涟漪，‘少女’与莫凡之身影，浮现而出。

“竟然真的出来了！”莫凡有些不敢相信，就这么轻易的出来了。

眼前这方幽暗虚空，虽然未曾到过。

但，给他的感觉，却与当初，从十八方天道衍化之地出来时，所感受到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无疑，这便是真正的‘鬼祖世界’，而非其内的内天地，或者内空间，内世界之类的特殊之地。

“出来了。”‘少女’有些不开心的说道，同时嘴里还小声埋怨道：“人家只是想在离开前，多收集一些‘果果’，留着以后吃。可——才收了8枚，就……”

“呃——”莫凡一滞。

不得不说，‘少女’的行为，又让他意外了一次。

同时，也让他不得不再次怀疑，对方当真对自己不怀好意？

加上此刻，对方那略带埋怨的‘嘀咕’，他不可避免的有些汗颜了。

“道友，大恩不言谢。”莫凡郑重道：“日后，若是有机会，本道必定为你收集七七四十九枚一整套的‘果果’，让你吃个够。”

“啊？真的吗？真的吗？你真好！”‘少女’立即喜笑颜开，不过紧接着，又有些不满足的问道：“为何才49枚？49枚也吃不了多久呀。还有，一整套，是什么意思呀？”

“你当真不知？”莫凡问道。

若是之前，他会直接认为，对方是在装‘无知’。可现在，他虽然还是觉得，对方很可能是在装，但却也不可避免的生出了一些其它想法。

“或许，并不是在装……”

“若真是装，为何又如此‘破绽百出’的装？”

“……”

人就这是这样，一旦认知有所改变，同样的一种行为，总能找出各种不同却又都合理的解释。

“我知道什么？”‘少女’一脸疑惑的反问道。

见此，莫凡摇了摇头，没有解释。

而后，他道：“道友，之前问过你，你说你没有名字。那，本道现在为你取一个，如何？”

闻言，‘少女’眼神一亮，立即露出欢快的笑容，连连点头，道：“好呀好呀。”

“嗯~”莫凡稍稍沉吟了下，道：“你乃由‘黑石莲花’所孕育之‘白玉莲子’所化，由黑而白，如死极而生，但黑、死，都不适合女子之名，白、生也颇为难听。”

“再观你，眉宇之间英气十足，却又不谙世事，天真懵懂，不如就叫做‘玉真’吧？”

“道友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