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叫南虫吧！”

“啊……可，可我不喜欢虫子……”

小南聿摸着下巴，圆溜溜的眼眸满是思索，随后清脆的童音道，“那你自己想一个吧！”

“可……可我想不出来……算了，我就叫南虫吧……”

沈砚辞双手环胸，看着两个小萝卜丁相亲相爱，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刚开始小南聿的举动让他有点汗颜，颇为出乎意料，但结果顶好。

“好啦好啦，过来，我帮你们绾发。”

沈砚辞轻声招呼着。

半晌，沈砚辞看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对自己的手艺愈发满意。

他弯腰揉了揉小南聿白皙的小脸蛋，笑嘻嘻道，“哎呀，我们鱼鱼长得可真好看！”

“真……真嘟吗？”

小南聿红着脸低下了脑袋，害羞的不行。

“那哥哥，我呢？我呢？！”

一道清脆稚嫩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沈砚辞和小南聿一同扭头看了过去。

“哥哥是我的！”

小南聿呲着自己的小白牙凶道。

“……”

“……”

沈砚辞在一旁看两个幼稚小朋友斗嘴，忍俊不禁，那么结果就是……引火烧身。

只见两个小孩，齐齐转眸盯着沈砚辞，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噙着水光，欲哭不哭。

“……”

沈砚辞眼角一抽，赶忙从怀里掏出两颗糖塞进了他们嘴里，打断施法。

“呼……”见两个小孩喜滋滋的模样，沈砚辞抚了抚胸口。

然后起身去厨房，给两人做了碗面条。

——

“诺，吃吧，吃完我们就离开这里，”沈砚辞将瓷碗推到小孩面前，开口道。

正准备再叮嘱几句，屋外就吵吵嚷嚷一片。

沈砚辞眼眸微眯，透过窗户看了一眼，然后扭头对两娃道，“你们在这里吃，不准出来，不听话我可要打屁屁哦！”

说罢，还张开巴掌在两人眼前晃了晃。

得到两个小孩的答复后，沈砚辞这才拂袍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屋外围着一群苗疆人，沈砚辞对着最中间那个中年男子道，“你是族长吧？”

见人不回答自己，沈砚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双手环胸懒散地靠着木桩。

也一言不发……

苗疆族长眼神阴鸷，看着无礼的沈砚辞，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

他用着苗疆话凶狠说道，“是你烧了我的虫窟？！我要……”

话还没说完，他的喉咙就被勒断了。

沈砚辞就等在这儿了，随意翻手收回了染血的鞭子，抖了抖，眼底冷光乍现，呲笑道，“反派死于话多，懂不懂啊？”

他们当然不懂，他们只知道自己族长死了。

其他苗疆人反应过来后，红了眼眸就冲了上来。

一副恨不得撕了沈砚辞的架势。

沈砚辞轻扯嘴角，攥紧了手里的长鞭。

……

“还来吗？啊？！”

沈砚辞干净的脸颊上染着血污，鬓角凌乱，眼神凌厉，带着几分暴戾嗜血。

而他面前站着的几个苗疆人，下意识退后了几步，眼神躲闪。

犹豫了几秒后，他们果断选择离开，顺便拖着晕死的同伴，一同狼狈离开。

沈砚辞冷哼一声，将浸满鲜血的鞭子丢在地上，然后转身拉开了屋门。

“哎呦！”

“啊！”

沈砚辞看着摔在地上的两人，双手环胸垂眸调侃道，“好看吗？”

小南聿反应最快，赶忙爬起来一把抱住沈砚辞大腿，昂着小脑袋，扑闪着大眼睛，崇拜道，“哥哥，你真厉害！”

他们两人早在苗疆见过不少血腥的东西，所以刚才那幕，对他俩已经见怪不怪了。

沈砚辞垂眸看着小南聿带着几分婴儿肥的小脸，微微敛眉，倾身将他抱了起来，顺手捏了捏他脸上的肉肉。

嘴角扬着浅笑，宠溺道。

“小鱼鱼，现在，我带你离开这里，可好？”

小南聿黑眸盯着沈砚辞上挑漂亮的眼睛，微微愣神，视线下滑，落到了他脸上的血迹。

“哥哥，你带我走吧！我跟着你。”

小孩眼神诚恳，吐字清晰，还伸出手背上带着肉窝的小手，轻轻蹭着沈砚辞脸庞上的血痂。

见此，沈砚辞直接拎起一旁杵着的人，调动内力，运行轻功，快速地离开了大苗山。

可当沈砚辞一脚跨出大苗山的时候，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突然袭来，让他身形不稳，脚下一个踉跄。

还沉浸在天上飞带来的兴奋感里的两个娃，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沈砚辞晃了晃脑袋，将南虫放了下来，然后在小南聿的挣扎下，弯腰轻柔地也将人放了下来。

“哥哥……你怎么了？”

沈砚辞努力睁着有些涣散的眼，蹲下身对视着小南聿噙着泪水的眸。

他嘴角微微上扬，轻按小南聿的眼角，柔声道，“小鱼鱼啊，哥哥要离开了……”

话音刚落，沈砚辞的怀里，就撞进了一个小南聿。

小南聿用着短短的手臂，紧紧搂着沈砚辞的脖颈，将脸埋进他的肩膀处。

不久，闷闷的声音传出，好带着一丝哽咽。

“哥哥，你不是说要带着鱼鱼吗？鱼鱼会很乖的，吃的也不多……”

见小孩越扯越远，沈砚辞有几分好笑，抬手揉了揉小南聿的后脑勺，温声道，“鱼鱼，现在的分别，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遇。”

“当你重新睁开眼的那刻，我就在你面前……”

越说，沈砚辞的意识便越模糊，直到两眼一闭，陷入黑暗。

而最后一眼，是小南聿被泪水打湿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