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花孔雀
作者:长枳 | 分类:现言 | 字数:62.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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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怪不得是姐妹
非必要的话,编剧一般不会轻易改剧本,更不会一连几天都改剧本。
这个剧本除了她们两人谁都没有。
看样子真的是有人在整她们两人。
宋宵的剧本是田恬给她拿过来的,那些日子她一颗心都扑在阮元身上,就没太在意这个新剧本,甚至有段时间把它抛到了脑后。
米贝啦收到剧本的当天是愚人节,她拿着剧本拍了一段,结果被导演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让她下去整理状态。
她那天挺生气的,看了新剧本自己哪里都没错,于是就找了人对剧本,对的时候才发现那人是用的旧剧本,这心里就卡这一股气,想把给她剧本的那人碎尸万段。
后来她去找编剧去理论理论,结果那天编剧恰好不在剧组,然后这件事就搁置了下来。
刚开始她还挺生气的,可看到那天的日期是四月一,这卡在心头的那股气也就散了点儿,想着可能是某个工作人员的恶作剧。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接连几天她都会收到新的剧本。
看到新剧本的时候她还挺慌的,只是拿起来翻看了一眼,随后又拿着旧剧本对了对,觉得没什么太大出入就上了。
没想到那天依然被骂。
有些事情再一再二不可以再三,第三次收到剧本以后,米贝啦连看都没看就把它扔到了一旁,然后也就忘了这件事。
毕竟她并不是什么特别记仇的人,这种恶作剧她也就当没看见了。
现在宋宵又提起这件事,让她心头一阵恶寒,再加上冯唐和施白水两人都没有这个“恶作剧”剧本,她才察觉,整个剧组可能只有她们两人被整了。
这可能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加长版愚人节恶作剧。
那些新剧本宋宵一个也没有翻开过,而且那些日子她有什么不太懂的地方都会拿着剧本去找导演和编剧在片场请教,几乎一直用旧剧本,那上画满了红色的标记,她用的挺习惯的,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以前组里有编剧改剧本的时候,她也是拿着旧的剧本过去跟编剧和导演商讨,然后在旧剧本上做标记。
若不是前些日子才拿到江柔的人物剧本,宋宵还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新剧本已经攒了二十厘米高了。
看着二十厘米高的剧本,她一个没忍住就翻了两页,这才发现了问题。
冯唐看着她俩这捆起来有半米高的剧本皱了皱眉,没想到这两人这么久了都没有发现问题,难免让他有些怀疑她们能走到现在真的是凭运气。
听了两人的话以后,冯唐只挑了下眉,只觉得她们这两个小年轻真不亏是姐妹,脑回路都不是一般的特别。
就连一旁的池伯才强忍着笑,生怕笑出声被打,只默默在心里道,她俩能混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冯唐随手拿起一个假剧本掀了两页,翻看里面的内容,一副随口问的模样:“你们两个最近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宋宵摇头,回答的挺快的:“不应该吧,剧组里的演员我觉得都挺好的,虽然可能是表面好,但目前真的没有发现对我们有敌意的人。十有八九可能是某个无意间被我得罪的人。”
“也不一定是你,比较可能是我树敌太多了。”米贝啦汗颜,抬手捂了捂额头,摇首道:“我的盛世美颜,让我看剧组里的女人都不顺眼,最终惹来了麻烦,没想到还连累了我们汤圆同志。”
宋宵抬头看她,只觉得她在说屁话。
她哪里看女人不顺眼,她看这个世界都不顺眼。
冯唐翻剧本的手一顿,微微侧头看他,一旁的池伯才捧着腹笑了声,“你看狗都不顺眼。”
米贝啦:“……”
她松开扶着额头的手,昂首淡淡的笑了下说:“是,我看狗不顺眼,所以我看你也不顺眼。”
池伯才:“……”
有被针对到。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池伯才坐下,转身看了眼周围的红色箱子,随后弯腰从里面掏出来一瓶六个核桃,拉开拉环,喝了一口,“反正你也看我不顺眼这么多年了,我大方,不跟你置气。”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没时间总跟她置气。
米贝啦淡淡的对他笑了下。
几人闲聊的功夫,田恬和刘雅这才从外面买东西回来,两人大包小包的,拎着很多的小零食,似乎是给她们自己准备的。
刘雅这人害羞,平日里本来就话少,看到这么多人以后直接变成了哑巴。
米贝啦对她招了招手,将她叫到身旁,伸手拍了拍放在桌上的剧本问:“这些剧本是谁给你的。”
刘雅看着她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下意识的往后撤了一步,说话吞吞吐吐的,上眼睫颤了好几下说:“是……是……是一个……叫……刘……刘珑的女演员拿过来的。”
“没想到还是你本家人。”米贝啦挺淡的笑了声。
她收到这个恶作剧剧本有些日子了,每次她都会带到片场,然后放在休息区下边的桌子上,若不是宋宵突然说这个剧本,她或许不会将这些剧本从桌子底下抬出来。
第九十一章 怪不得是姐妹
宋宵闻声侧眸看了一眼刘雅,很快便收回了眼神,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她这半边的剧本,还没等她开口问,田恬就立马张口说:“跟刘雅说的一样,是一个叫刘珑的女演员拿来的,她说是编剧托她拿给你们的。”
“刘珑?”宋宵眯了眯眼,印象里并没有一个叫刘珑的女演员。
她和米贝啦回头看了一眼,又侧眸看了一眼正看剧本的冯唐还有喝六个核桃的池伯才。
池伯才微微顿了下,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六个核桃放下。
刘珑和她们二人没有对手戏,所以她们两人可能不认识,甚至可能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那个女人是个十八线的小演员,在剧组里的戏份并不是很多,偶尔会和池伯才和冯唐搭一搭戏。
听到刘珑这个名字,冯唐忽然放下手中的剧本,似乎想起来了点什么,侧头看向米贝啦和宋宵。
“你们两个和刘珑很熟吗?”冯唐问。
米贝啦和宋宵摇了摇头。
剧组里的演员那么多,她们并不是每一个都会记住,若说熟悉一点的就是冯唐,池伯才,林陆川,许卿,陈仲山还有饰演中年江柔的曹妍……
他们并没有听说过刘珑这号人物。
冯唐跟刘珑的戏份较多,跟刘珑也算是说过几句话,对这个女孩的印象还算可以,并说不上很好。
他面上的表情忽然凝重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她在剧里饰演一个大学生,没什么戏份,后来被林胜,也就是你们亲生父亲扮演者陈仲山给扔进河里的那个女大学生。”
被陈仲山扔河里的那个女大学生。
这么一说米贝啦和宋宵似乎有了点儿印象。
当时宋宵看到她可怜,身边没有助理照料,她还让田恬给她送了块儿浴巾。
没想到她竟然给他们送这种“恶作剧”剧本,还一连送了好些日子。
“田恬。”宋宵叫了田恬一声,吩咐道:“你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田恬“啊?”了一声,不太想去,但碍于这么多人看着呢,也就抽身离开。
宋宵和米贝啦接下来还有戏份,两人低头背了会儿台词,没等田恬回来就上了场。
她们今日的戏份比较满,并没有比较长的休息时间,剧本的那件事就拜托给了冯唐和池伯才,两人帮忙去打探打探。
很快便到了晚上。
宋宵和米贝啦今天拍重头戏。
米贝啦早早就重新上好妆躺到了床上,而宋宵却有点儿抖和害怕。
夜场戏里有雨。
虽然知道是人工降雨,后期会配音雷声加闪电,可她还是有点害怕。
她一个人站在角落里,深呼吸,想要尽力压制下内心的恐惧,等有人叫她的时候她才整理好情绪离开。
重头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她努力整好情绪,接过道具组准备好的饭盒,里面装了香喷喷的红烧肉,还有绿油油的小油菜,最下面是焖好的米饭。
村长夫人做的有点儿多,突然想到村东头的小土培房里就住着林穗和林秧两个人,就想着把她们请回家吃饭。
可想到林穗的腿脚不方便,在加上山路难走,她们也就没有将林穗接下来。
听说晚上有雨,这一来一回的不方便,村长夫人就去买了一个保温盒,交到了林秧的手中。
林秧那个时候刚从学校出来,一出门就碰上了正站在校门处的村长夫人,因为是借住在村里的人,再加上村长夫人对她们姐妹俩还不错,所以看到她后她便立马上前主动和她打招呼。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村长夫人竟然是在门口等她。
村长夫人见到林秧从校门出来了,便热情的向前赶了过去,还没等林秧张口说话,就将手中的饭盒递给了她,话语里带着点儿歉意。
“本来想把你们姐妹俩请到家里来吃饭的,你也知道,我家那老头子出去开会了,我一个人弄不动林穗,我也就没去。这不,多做了点儿红烧肉,你跟林穗你们俩吃。”
林秧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保温盒,眼眶突然湿润了起来。
“谢谢。”她仰了仰头,努力的将泪水憋回去。
林秧是个很感性的人,别人一对她好,她就会感动的想哭,但又显的有点儿矫情。
她伸出胳膊抱了抱村长夫人,再一次谢谢她。
村长夫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脊背,“说什么谢,我们才应该谢谢你和林穗,若不是没有你们,村里的孩子哪儿能重新上学。”
这年头就算是有来支教的老师,他们也都是呆两天就走了,也就林穗和林秧,两人在这里呆的日子长一些。
她也知道林穗和林秧来这里是找他们被拐卖到这里的母亲的,虽然他们村子早些年是有过不少被卖过来的,可那些人不是疯了就是死了,现在已经很少有这样的了。
林穗和林秧没有母亲的照片,他们只是简单的跟村民形容了一下,村民都说没有印象。
就算是拿出方面的画像来他们也都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村长夫人将饭盒教给她以后便转身离开了,林秧抱着饭盒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想着如果她母亲在的话,应该也和村长夫人的年纪一般大了吧。
她紧了紧怀里的饭盒,正准备转身离开,村长夫人就拎着把伞跑了回来,将伞塞给她说:“晚上有雨,注意安全。”
林秧点点头,又道了声谢。
“对了。”村长夫人看她,温柔的捋了捋她的发丝,“你们母亲的事儿,不要多想。”
“你们这么乖,上天保佑她一定会没有事情的。相信你们一定可以找到她,或许她一直在你们的身旁,也或许明天你们就可以见到她。”
“……”
村长夫人笑了下,又跟她说了点儿其他的才目送着她离开。
林秧和林穗住在东面的山上,位置挺高的。
林穗在家里开了个小学私塾,方便山上的孩子读书。
天黑以后山上不安全,所以他们这个小私塾放学非常的早。
林穗目送着每个孩子离开,等最后一个孩子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小路上的时候她才转着轮椅进屋内。
林秧在山下的中学当老师,放学时间要晚许多,林穗想着帮林秧做点儿饭,便准备出去抱点柴火。
家里的柴火都是林秧劈好的,一般被林秧放在院子里,放的不算高,林穗伸手刚好可以碰到。
她简单的挑了一些,放到腿上,等觉得差不多了,才收手。
因为下雨的原因,山上的路不是很好走,每一步都要注意脚下,一个不小心的话就会滑倒,然后从山上滚下去。
林秧小心翼翼的往上爬,因为走的谨慎,所以花了点时间,但并不是很长。
走到山腰处,她抬头望了一眼自家的房门。
房门关着,屋子里也没有亮着灯。
她盯着窗子叹了口气。
林穗总是这样,为了省钱,从来不开灯,哪怕是一根蜡烛她也不会点。
其实这个家里就她们两个人,除去每年的房租以外,她们两人还能省下一笔不少的钱,够她们吃饭和教电费了。
林秧推开门,手里拿着学校发的手电筒,照了照院子。
院子里坑坑洼洼的,很多地方都积了水。
她淡淡的扫了一眼,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刚往前走了两步,余光撇到放柴火的那里凸起一块,以前摆的整整齐齐的柴火也都倒在了地上。
下雨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刮风,每次刮风她整理好的柴火就会被吹倒,她盯着倒塌的柴火堆看了会儿,自言自语道:“看来,必须要搭个棚子了。”
她推开木门,转身拉开开关,不紧不慢的朝着屋内走去,将饭盒放到了大厅的桌上,对着屋内喊了一声:“姐?”
没人应声。
“姐?”林秧掀开屋内的门帘,朝着卧室走去,依然没有看到林穗。
“去哪儿了?”林秧突然有点儿慌张,眉头疏的拧成一川字,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打开厨房的门,一股很浓的烟味儿涌了上来,呛的人呼吸不过来。
林秧被呛的咳了两声,半眯着眼睛扇风,另一只手速摸索厨房灯光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