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了。

天气逐渐变得寒冷，树叶凋零，清水街前面的那条小河已经干涸了，小河两旁的芦苇也开始枯萎了。入夜，北风开始来袭，许多老人早已穿起了棉衣棉裤，准备抵御即将到来的新一轮寒潮。

冬天，真的来了。

圣诞，也要来了。

今天是平安夜，同时也是巫人的传统节日，“巫红节”。

传说在远古，巫红节是巫人一年一度的最隆重的节日，同时也可以称之为巫人的“成人节”。每逢这一天，所有的巫族人便会手牵着手，围成一圈，绕着篝火载歌载舞。

每年的这一天，巫族的少男少女，才能被允许见面和交流。从某种意义上说，远古的巫红节，其实更像是一场相亲盛宴。人们杀鸡宰羊，表演各种各样的巫术助兴，为的就是要给年轻一代巫族少男少女们，提供一个热闹的恋爱环境。

巫红节上，是大家展示巫力和巫术的时机，只有那些巫力超群的男子，才会被少女们所青睐。女方在相中某个男生后，就会大大方方地拿着一片沾满鸡血的羽毛，跑到那个男生面前，然后轻轻地划上一笔。如果男生恰好也喜欢那个女生，他就会将脸上的那一抹鸡血保留到第二天早晨；如果男生不中意女方，也会很友好地冲女方深鞠一躬，然后用手将脸上的鸡血擦掉。

所以，巫人的巫红节，其热闹程度相当于西方的狂欢节。

白云苍狗，世事沧桑。

数千年前，巫人消失殆尽，巫人的族群也渐渐地从这个蔚蓝的星球上消失了。几乎没人能够记得，世上除了有平安夜之外，还有一个节日叫巫红节。

几乎每年的巫红节，爷爷都会隆重地庆贺一番。

庆贺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大吃大喝。

每次，过巫红节的时候，宋天宝都会忍不住问爷爷同样的问题：“你年轻时，有没有相好的？你们是不是也是在巫红节上认识的？”

每次，爷爷总是笑而不语。

爷爷是个神秘的人，对于他的爱情故事，他也总是守口如瓶，一如他那憨憨的笑声，让人捉摸不透。

今天是平安夜，也是巫红节。

为了能跟孙子和庆祝这个特别的节日，爷爷宋九年很早就收摊了。回来的时候，他还顺带从一家老字号店铺里，买回来了宋天宝最爱吃的大塘烧鹅和半斤酒鬼花生米。晚上七点，《新闻连播》刚刚开始的时候，爷爷就把香喷喷的饭菜做好了。饭桌上堆了满满的一桌菜，有烤羊腿、清蒸鲤鱼、米粉煎肉、红烧猪脚、韭菜煎蛋、拍黄瓜、大唐烧鹅、花生米……

宋天宝还没入座，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为了助兴，爷爷还从阁楼上取来一瓶五粮酒。

这瓶陈年的五粮酒，是上次教育局长李向儒送来的，爷爷一直都舍不得喝。今天是巫红节，他准备跟宋天宝好好干一杯。自从宋天宝的身高和体重一日见长之后，爷爷几乎每天都会看着孙子发傻笑。

每次，爷爷看着宋天宝发傻笑的时候，宋天宝总感觉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现在，爷爷给他斟满一杯酒后，又在傻傻地发笑了。

宋天宝又有些难受：“爷爷，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不好，感觉很不舒服的。”

爷爷瞪大了眼睛，表示诧异道：“不会啊，我觉得很舒服啊，我宝儿现在又高又帅，爷爷越看越舒服啊。”

“……”

宋天宝不想说话，只想吃菜。

爷爷接着道：“宝儿，你觉得自己帅不帅？”

“不知道，我一个月都跟个林黛玉似的呆在家里装病，也没有机会出去耍帅啊。你别说，就连咱们楼底下的丽静姐姐，到现在还把我当成宋元宝了呢。她每见我一次，都要问我哥哥宋天宝去哪儿了。”

宋天宝撅着个嘴，对爷爷“软禁”他的事儿，一直耿耿于怀。

这一个多月来，爷爷一直不肯让宋天宝白天出门。几乎每天，宋天宝都只能昼伏夜出。他白天只能装病躲在家里练体能和呼吸，晚上才能出去透口气。即便是俞老师打电话来询问，爷爷都只是推辞说“还在康复期”。

这一个多月来，俞老师为了能让宋天宝跟上大家的学习进度，也曾来过几次宋天宝家里帮他补课。后来，有女生开始在宿舍里传言，宋天宝变得越来越帅气的时候，就有越来越多的女生，主动加入到补课的行列。

关楚玲，就是其中最积极的一个女生。

她是高三四班的学习委员，同时也是班花和学霸。她不仅皮肤白皙，而且还长着一张和关之琳同款的绝美脸蛋，她那两只大大的眼睛和一个翘翘的嘴巴，曾经迷倒了无数宅男。据说高一时，关楚玲的邮箱里面，曾经收到过不下一百封电子情书。

皮皮鲁说，关楚玲除了胸部小一点之外，身上几乎就没有任何缺点。

对于关楚玲胸部大小的问题，宋天宝并不同意皮皮鲁的观点。因为昨天晚上，关楚玲在给宋天宝补课的时候，感觉身上发热就主动脱掉了校服外套和毛衣。当时，她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保暖内衣。宋天宝瞪大了眼睛，认真地观察了一下。他发现，关楚玲的凶器其实并不小，起码也在B到C之间。

最先发现关楚玲胸部变化的，估计宋天宝还是第一个。

昨晚补课的时候，两人因为身体贴的很近，宋天宝甚至还用胳膊肘好好地体验了一番她的柔软。那种感觉，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坚挺和柔软。当时，关楚玲整张脸红的跟苹果一样，甚至连她的身体都像触电了一般，猛然颤抖了几下。

“宋天宝同学，我……我要回家了。”

关楚玲被宋天宝强行地偷吃了豆腐，整张脸都红彤彤的，她再也静不下心来给宋天宝讲解数学几何题了。

“怎么，就走嘛？我还有几题都不会呢。”

宋天宝坐在轮椅上，赶紧把胳膊肘缩回来。

“我……我明天……再来！”

关楚玲说完这句话后，捂着红彤彤的脸背起书包就跑回家了。

昨天晚上，回到家后，关楚玲直接就躺到床上睡觉了。

可是，熄灯之后，她抬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面，想着宋天宝故意用胳膊肘去戳她那儿时，她的整个脑袋就像冲血了一般，就连心跳都在剧烈加速。

激动，紧张，害羞，兴奋，害怕，……还有一点点惊喜。

插上耳机，手机里传来阿哲的《有一点动心》：

……

我对你有一点动心

却如此害怕看你的眼睛

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一点点迟疑

不敢相信我的情不自禁

不知结果是悲伤还是喜

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一点点迟疑

害怕爱过以后还要失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