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砂引:嫁衣太子
作者:瞳雨沏尘 | 分类: | 字数:7.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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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吴晴
傅廉之死,可谓牵扯出了不少大事,坊间谈资一下子丰富起来。
扆夫人刑场殉情,太子殿下亦为之动容,遂向陛下请了圣旨,追封扆夫人为敬武忠贞诰命,厚葬于扆家祖陵,洛都全城三日缟素。
另外,遵扆夫人遗愿,留傅廉全尸,卷席入土,不设墓碑,亦不入傅家祖陵。
而那个身为太子侧妃的傅廉独女傅蓁蓁,竟是傅廉用来谋害太子的工具,在其父傅廉伏法之后,于东宫割腕而死,疑似畏罪自杀。
太子念傅良娣本性未泯,生前并无大过,怜其只是受父蒙蔽,遂请旨以相府千金之礼将其安葬。入土为安后,太子将一纸和离书焚于墓前,祈愿小姐泉下安宁。
众人闻之,皆感念太子至仁至慈,他日必可成为贤圣明君。
没过几日,谨王府亦大祸临头,谨王许静戎直接被天子贬为了庶民,并被太子之师李掌门废去了武功。
堂堂皇长子,竟在一夜之间沦为落魄乞丐,三五日讨不到一文半钱,羞愤难当,饥寒交迫之下,最终昏死街头。
路过的行人,要么回以白眼,要么直接吐一口唾沫,只因谨王落魄至此的缘由,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妇孺皆知。
据说,谨王不但曾与傅廉狼狈为奸谋害太子,而且还暗中勾结青沅余孽,企图夺嫡弑君,谋反篡位。天子派人将谨王府搜了个底儿朝天,搜出了不少谨王暗通青沅余孽的信件。
又没过几日,瑞王许静言的生母言妃薨逝,天子深表痛惜,追谥言妃为仁惠清和言贵妃,厚葬于妃陵,之后躬亲慰问了言妃之父言右相,并将原属于谨王的兵权,悉数赐予了瑞王,以示抚慰。
当然,不光只有烂事儿,好事儿也是有不少的。
首先,左相之位空缺,天子最终决定,应文武百官推举,任命太傅宇文乔为新的左相。
其次,今年的新科状元何陌玉,诚可谓是意气风发,人如其名。据说他在面圣之日呈上一把折扇,天子过目后龙颜大悦,直接破例封其为翰林院侍读。
再次,经与林宵商定,太子与林宵公主的婚期延至三月十九,同时,因太子被佞臣行刺伤了元气,为体恤爱子身心,天子特意取消了今年的春猎。
最后一件极巧的趣事,便是今年新选入宫中的十二名舞姬中,有一名舞姬名唤雨晴,生得酷似不日前畏罪自杀的傅良娣。
天子亦觉得十分诡异,便将那雨晴召至载舟殿细细盘问,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原来,这雨晴姑娘,竟是当年自、焚谢罪的秦树秦太医的女儿,秦雨晴。
秦太医当年死得冤枉,天子多年来一直对其心怀愧疚,如今见着他的女儿,少不得心生怜惜,自是不会叫她继续做一卑微舞姬了。
忽想起吴引吴太医之女离奇失踪,至今未有音讯,天子灵机一动,竟将这位雨晴姑娘赐予太医吴引做了义女。
天子原意,只是想着借此机会,给吴引和秦雨晴些许宽慰。不想那秦雨晴似乎不满足于只做吴引的义女,竟主动恳求天子做主,为她更名为吴晴。
吴晴,无情,天子虽不喜这名字,却也没说什么,终是应允了。
及笄之岁,太医之女,死生福祸,系此一人。
载舟殿里,磬和帝无端又想起了这个十六字良方。
难道,两年前那个“太医之女”,说的应该是……她?
若果真是她,如今,还来得及么……
无暇殿暖阁,许静辰合目盘坐于软榻之上,脸色不怎么好看,不过也算不上多差。
许静轩坐在他身后,双手覆在他的后背,似在助他调息。
“怎么样,好些了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静轩微微探了探脑袋,认真问道。
“嗯。”
许静辰低低应了一声,随即缓缓睁眼,略显茫然地问道:“师父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药?”
“仙丹,你就是问一百遍一千遍,也是仙丹。”
许静轩一边收手下榻,一边驾轻就熟地说道,“你啊,我说了多少遍了,吃了这个仙丹最忌讳胡思乱想的,一想太多就容易头晕乏力,你怎么就这么不信我呢?”
这样的对话,他们已经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了,许静辰无奈地蹙了蹙眉心,亦起身下榻,默默出了暖阁,许静轩少不得跟了出去。
“唉,静辰,你说那傅……”
为了不让许静辰再想仙丹的事,许静轩立刻转移了话题。
不想差一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秘密来,见许静辰犀利的眸光一扫,许静轩慌忙清了清嗓子,“咳咳,呸,那秦雨晴,为什么要自请更名为……吴,晴……啊?”
许静辰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神色略显凝重道:“恐怕,她还是解不开那个心结。”
纵是无暇殿一向不敢有人偷听,许静轩还是警觉地望了望四周,方凑近许静辰,压低了声音道:“不应该吧?若真的解不开,她又怎会乖乖地听咱们安排呢?”
许静辰掀掀眼皮,亦低语道:“傅廉之女怎么着都得死,她不听能行么?”
“唔,好像不行哦……”
许静轩装模作样地扁扁嘴,紧接着又一脸不甘心地说道:“哼,说到这个,可真是便宜了小惠那个贱婢,毒害老子,竟还得了个以相府千金之礼厚葬的好下场。”
许静辰闻言,别有深意地看了许静轩半晌,终是敛了眸子,淡淡道:“之前在东宫的时候,小惠便与茉容走得近,依我看,她并没有什么心眼,倘若她毒害你是真,那多半也是茉容指使她干的。”
听了这话,许静轩耳根子一红,略显心虚道:“哈,你说得甚是有理,看来往后,我得多留几分心思提防那茉莉花了。”
许静轩说这话的时候,许静辰便已经抬眼看着他了,等他说完了,许静辰还在看着他,神色颇有些意味深长,只看得许静轩越发心虚,逃避一般垂下眼睑,眼珠子不停地转来转去。
良久,许静辰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沉下脸色,别有深意道:“静轩,我发现,你哄人的本事,真是越发地高了。”
许静轩闻言一愣,好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静辰我……”
许静轩欲言又止,看着许静辰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终是垂首道:“她没有毒害我,只是背地里说你我的坏话,被我听见了……”
“静辰,我以后不会了,真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