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米拉和乌鲁蒂亚心中一震，原本沉浸在新获得的力量之中的两人瞬间回过神来，面露惊喜之色，急忙转身看向来人。

“夏佐！”

“你怎么来的？”

刚解除隐身的夏佐，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便被米拉和乌鲁蒂亚一左一右地挽住了手臂，而稍微慢了一步的艾露莎只能装作不在意地站在一旁，目光止不住的向夏佐瞟去。

虽然被拖入试炼中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对于她们来说，却仿佛已经度过了数日之久。

夏佐没想到自己才一露面，就被乌鲁蒂亚和米拉死死抱住，米拉就算了，但一向矜持的乌鲁蒂亚又怎么回事？

做事要一碗水端平，夏佐可无法无视艾露莎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新衣服很漂亮嘛，艾露莎。”

听到夸奖总是会让人高兴，艾露莎嘴角微微上扬，但语气还是有些傲娇，“哼，那还不是因为我这个衣架子足够出色。”

“是是是，艾露莎穿什么都好看。”

水端平了，夏佐这才把目光放在脸色尴尬的黑色天女身上。

在见到黑色天女的第一眼时，夏佐就能明白为何之前的黑龙幻象能有黑龙几乎一模一样的威势。

“哪怕已经死去了数千年，但灵魂却依旧强大，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啊，幽灵小姐。”

艾露莎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黑色天女身上，虽然她们在黑色天女自曝身份的时候就已有猜测，但夏佐肯定的语气以及黑色天女的默认，还是让她们吃了一惊。

【幽灵】是一种可悲的存在，因为放不下的执念而无法投入新的生命，又因为几乎没有人能看得见灵魂，幽灵总是孤零零的徘徊着。

难以想象，黑色天女化作幽灵的这几千年来还是何等的孤独。

“哎呀，不要这么可怜的看着我呀。”

“因为维持试炼空间的需要很多能量，我经常会主动进入沉睡中，所以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孤单啦。”

黑色天女故作轻松的话，却无法欺骗在场的几人，就连小梦魇都能感受到她一闪而过的孤寂。

艾露莎站了出来，“我们终究是得到的了您的馈赠，您还有什么心愿，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黑冰”与“粲冰”的强度远远超过了艾露莎现有的其它兵器和铠甲，她可不认为通过那样一个勇气的试炼，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把持着这两件神兵。

而乌鲁蒂亚和米拉也是同样的想法，就不说白白学会的【冰之灭神魔法】，就刚刚获得的小梦魇和梦魇王魂，她们两个就已经很满足了。

黑色天女欲言又止，在看见夏佐没发表意见后，才缓缓开口道：“如果你们真的想帮我的话，就用灭神魔法终结将我终结吧。”

米拉和乌鲁蒂亚愣住了，灭杀一位几千年的强大幽灵，这种事情先不说她们有没有这个能力，她们自己就过不去心里的那关。

艾露莎将黑冰插在地上，对夏佐投去询问的目光，她们都明白黑色天女只是想要个解脱，但这种事至少她们心有愧疚。

夏佐轻轻挣脱抱着自己双臂的两人，向前走出一步，直面黑色天女，“如果没有我打扰的话，那么原本这最后的试炼，应该也是用灭神魔法送你离开吧？”

黑色天女点头，“我的亲人已经离开很久了，我……很想念她。”

“我能代替艾露莎她们吗？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一丝太阳火焰在夏佐指间跳跃，如果以【灵魂之力】为媒介，夏佐有信心没有痛苦的让黑色天女死去。

黑色天女拒绝了夏佐的好意，“你也会灭杀系的魔法吧，那你就应该知道，只有她们见识过神的力量，才能发挥出灭神魔法的真正力量。”

无奈的叹息，夏佐明白黑色天女的意思，是要用她最后的力量，让米拉和乌鲁蒂亚彻底掌握【冰之灭神魔法】。

就像【灭龙魔法】需要开启龙之力才能算一位真正的灭龙魔导士，【灭神魔法】也需要开启某种特定的力量才行。

“交给我们吧。”

是米拉，她的眼神已不再迷茫，满是坚定。

乌鲁蒂亚也很快做出决定，就像黑色天女所说，如果真的想帮她，就送她一程好了。

艾露莎拔出黑冰，她虽不会灭神魔法，但对黑色天女的感激一点也不少。

看着三人，黑色天女眉眼含笑不再说什么，只是整个人周身爆发出强大的魔力，霎时间，狂暴的风雪袭来，顷刻间就让灵峰山顶再次被雪白覆盖。

轻易的改变环境，这是现在很多强大魔导士都无法做到的程度，不论是魔力还是魔法，他们所谓的强大与古老的存在相比，相差太多。

风雪压制住了艾露莎三人，只是苦苦支撑就让她们用尽全力，又如何能让她们去取了黑色天女的性命？

小梦魇虽然被夏佐当成玩具一样在手里把玩，但大大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乌鲁蒂亚她们，嘴里发出焦急的声音。

“咿～咿~”

夏佐拍了拍小梦魇，让它不用太担心。

其实夏佐早就看出黑色天女已是强弩之末，长久以来维持试炼空间对她已是不小的负担，之前为了引开夏佐用完美幻象模拟黑龙，又几乎将黑色天女的魔力榨干。

现在别看艾露莎她们被压制，但黑色天女并没有用什么进攻手段，就如她所说，只是想让米拉和乌鲁蒂亚能见识一下神明的力量，以方便他们彻底掌握这份力量。

黑色的剑气冲天而起，散发出极高的温度，将满天的雪花蒸发。

艾露莎双手紧握黑冰，身后米拉和乌鲁蒂亚一左一右的将手搭在她的粲冰战裙上，这件战裙竟然能完美的兼容灭神之力。

黑冰、粲冰、冰之灭神。

这原本属于黑白两位天女的力量，现在合力一处，爆发出刺眼的寒光。

只是在黑色天女眼里，这份光芒却温暖无比，她张开双臂，满脸笑容的和迎面而来的光芒拥抱在一起。

夏佐仿佛看见那团光芒化作一身白色长裙的女子，她和黑色天女紧紧相拥。

是幻象么，但夏佐更希望那是真实发生的。

天空风雪陡然消散，千年不见的晴朗天空出现在灵峰山顶之上。

黑色天女的身体化作点点微光消散于天地间，临了时，她看向夏佐。

“之前因为我的多此一举，害得你受伤，实在抱歉。”

“我知道你还有许多疑问，但我已没有时间解答，这本书里面会有你想要的。”

“你要当心，祂们之中说不定已经有人盯上你了。”

黑色天女彻底消失，一本古老的书籍被逐渐融化的冰花托着飘向夏佐，封面上是四个古老的文字，将它们翻译过来的话，那就是——《神明之秘》。